第1章 第 1 章

花开富贵,花香自有知己闻,不爱者只会狠狠摘下再抬脚碾碎,转头离去前还要呸一口道一句:“晦气。”

重生归来后,被人侮辱再杀害的场景夜夜在梦里缠绕着徐藜,一日都不得安生。

“姑娘,又做噩梦了?”蜜桃一脸心疼望着从小与她相依相伴长大的姑娘,因近来连连噩梦,之前圆润的小脸此刻只剩下尖尖下巴,眼圈更是漩涡了下去,双目无神。

蜜桃欲再宽慰几句,门口却传来声响,有人掀帘阔步走进,未见其人,就先听到其声“藜儿。”

待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只见一名双十年华相貌出众妇人满眸愁思看着床上人儿单薄瘦弱的肩膀留下了眼泪。

“阿姐,”被叫藜儿的徐藜下榻直接扑倒在年轻妇人怀中。

徐莹拉着徐藜坐下,抚摸着阿妹消瘦的脸庞道:“阿姐来迟了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那该死的徐玉心肠太过恶毒,她怎敢……她怎敢推你下水。”徐莹痛心疾首,恨不得立马撕了徐玉。

徐藜看在眼里,又是甜蜜又是哀伤,阿姐半年前才嫁作他人妇,婆母揉搓不说,她那姐夫更是在阿姐小产后纳了两名美妾日日笙歌根本不顾阿姐失去孩子的心情,阿姐本就郁结在心,此番因着她的事脸上更是惨白无比。

徐藜听到徐玉的名字,也是咬紧牙关,前世也有徐玉推她下水这一出,彼时单纯,只当庶姐徐玉是不小心为之,在阿姐请求祖母为她做主让徐玉回淮安时,她还为徐玉求情从而惹恼了阿姐,因着此事,她和阿姐便生分了起来,直到她惨死都再未见过阿姐一面。

想到往事,徐藜又抬手紧紧抱住徐莹,嗓音嘶哑道:“对不起阿姐。”

徐莹听闻怜惜抚摸着徐藜一如儿时,虽不知阿妹为何与她说对不起,但还是叹气道:“傻姑娘,这世上只有我们俩相依为命了,再也不可说这种话,你做何事,阿姐都会包容你,永远不会怪你。”

徐藜感动难耐想要吐露一番心里话,刚启唇就被徐莹拉起身往外走去,徐莹道:“你落水这都几日了,父亲听闻也只是轻拿轻放,让徐玉禁足半月而已,你差点丢了性命,他不管不顾,阿姐却要为你讨回公道。”

父亲?徐藜突兀的有些恍惚,看着日光照耀在阿姐过于消瘦的背影上,眼泪控制不住向下流淌,差点忘了她还有父亲。

前世与阿姐起了嫌隙后,她被父亲禁足只能安心待嫁,亲事是母亲在世时用外祖父势力为她定下的娃娃亲,将军府嫡子岑则。

她与他那未婚夫虽从未见过,但听闻他打仗受伤也是担心相思过,待他得胜归来她便想要见他一面,却未料他和她那同父异母的庶姐徐玉在一次宴会上先一步于她互相看对眼私定了终身。

她的庶姐更是联合她的父亲抢走了本属于她的婚事。

徐玉只要稍微在父亲哪里哭一哭,她婚事就变成徐玉的,她那父亲对她从没有过愧疚,徐玉婚后父亲更是随意把她许给了没有官职只是做布料生意的宁家,从此她便身处黑暗,可以说活得生不如死。

徐藜望着阿姐皱紧的眉头,暗暗发誓,这一世她定不要再与阿姐离心,她定要让徐玉与父亲付出代价,还有那无缘无故害死她的她从未见过面的中宫皇后。

到达寿长院,祖母正在小憩,听闻门外是大房的莹娘与藜娘,便起身使唤人进来。

徐藜随阿姐恭敬踏入,屏息等待祖母被张妈搀扶起身,片刻后听到:“来祖母这。”徐藜这才抬头看向已经白发鬓鬓的祖母沈氏。

沈氏是个要强的女子,祖父因病去世后,她一人撑起中允府,兢兢业业活得像个转陀丝毫不敢松懈,在她母亲生下阿姐父亲又荣升正六品后,祖母才卸下重担安心颐养天年。

徐藜对祖母的感情非常复杂,前世因为她的婚事变故,她寻到祖母这请求祖母为她做主,却被祖母一句都是命打发离去。

她那夫家折磨的她只剩一口气后又偷摸转手把她送到宫中皇后那里,却是祖母察觉拖着本就无力的身躯跑进跑出入宫,跪地磕头只为带她回家。

虽然最后她还是被皇后派太监侮辱至死,但她临死时听到祖母为她奔波还是异常感动。

她在神游,阿姐却已经坐在祖母身边,为祖母殷切扇着风开口道出目的:“祖母,你可要为藜姐儿做主,她从小没了母亲庇佑,常常生病,总在鬼门关转悠,身子本就赢弱,还被玉姐儿蓄意推下水,这次是她命大,那下次呢。”

徐藜看着阿姐流下的泪珠,心道不能让阿姐的努力白费,便提取记忆里徐玉以往姿态,扑通跪下挪到祖母脚边,泪眼汪汪道:“祖母,藜儿被推下水时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我和阿姐受您教导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我从未惹恼过二姐,不知她为何要这般对我,推我下水置我于死地。”

不用演,想想前世自己惨样,徐藜就能真情流露大哭出声,此举倒是让一肚子火气的徐莹障目结舌,忘了接下去。

老太太身边的张妈听闻观沈氏面露疼惜抢先开口道:“三姑娘别哭了,老祖宗听闻你落水后茶饭不思,立马就倒下了,您这般说太伤老祖宗的心了。”

徐藜掏出帕子擦着源源不断的泪珠嗓音湿润道:“张妈说的是,是藜儿不懂事了,但藜儿从落水后每日噩梦缠绕,心绪不安,想要讨个公道,难道也不行?”

张妈还欲再说,却被沈氏挥手打断。

沈氏在徐藜父亲徐保突兀接回徐玉这个外室女回家后便开始信佛,此刻也是转动着佛珠一言不发,独自茫然地望向窗外。

在徐藜大声哭泣到小声抽噎后沈氏才缓缓开口,对着身旁张妈道:“罢了,去寻玉姐儿来。”

张妈面露担忧看了沈氏一眼后才慢腾腾应声接下,还未走到门口却听到有人站在门外喊道:“祖母,孙儿来给你请安了。”

是徐玉,徐莹听到这个声音简直恨的牙痒痒,一脸狠厉状,而徐藜也遽然眸色变暗,手指紧握成拳。

沈氏:“正好,让玉姐儿进来。”

徐藜一眼不离看着徐玉面带微笑,步伐轻盈的走来。

徐玉仿佛早就知晓徐藜与徐莹在沈氏处,她没有露出讶异,笑脸盈盈向沈氏请安后,才转头对着徐莹道:“大姐姐怎么归家了,姐夫送姐姐回来的吗?”

被无视的徐藜低头冷笑,上辈子她怎么没有发觉徐玉这般轻视她呢。

她又想到了自己被上一世的夫君送到皇后哪里前,徐玉来见她,她当时已经被婆母折磨的浑浑噩噩,精神不太稳定,徐玉嘴巴不停说着甚,她一句都没有听清,只听到最后一句:“你真是弱,都不配做我对手。”

是啊,上辈子她真是弱,不,是蠢,先是被徐玉夺了亲事,后嫁入宁家被婆母随意打骂,搓磨够了又被丈夫随手送进宫,皇后更是因为与母亲年轻时有仇,便把气撒在她身上,让许多太监侮辱她至死。

她荒唐无能的上辈子不是蠢是什么。

徐藜看着阿姐听到姐夫仿佛怒到了极点,便率先开口对着徐玉道:“二姐姐也生病了吗?”

徐藜一脸探究,此前留下的泪珠还有少许挂在脸上,配上因疑惑懵懂睁大的杏眼,真真是我见犹怜。

徐玉心里恨不得划烂徐藜那张艳丽脸颊,面上却照旧无视徐藜的话,亲热的挽住沈氏的手臂道:“孙儿远远的就听见大姐姐在和祖母说着什么,怎么,我一来就不说了。”

面对徐玉**裸的无视与挑衅,徐藜冷笑接话:“二姐姐推我下水此时不该在禁足吗,为何可以随意出院子?”

原来,上辈子父亲的禁足也是这般随意,他就这般疼爱徐玉吗?明明她也是他的女儿啊。

“祖母,你也看见了,我被二姐姐推下水,父亲轻拿轻放,我却没了半条命,可是我的命不值钱,或者我并不是父亲母亲亲生儿女?”

“放肆。”一直冷眼旁观的沈氏在此刻却开了口,对着徐藜道:“跪下。”

徐莹听闻想要求情,徐玉更是直直望着徐藜,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用蔑视的眼神睨着她,仿佛在说:“看吧,蠢货,没人会帮你。”徐藜听闻哀伤快要溢出,却倔强不动分毫。

“啪。”沈氏摔了茶盏,转头对着身旁的徐玉道:“去,你也跪下。”

徐玉变了脸色,愕然不作假,从她回到徐府,她的祖母虽对她不冷不热,但也从未这般罚过她。

场面一度很寂静,所有人都不敢动,只有沈氏动了动手指又道:“怎么,这徐府我做不得主了?罢了,张妈你去请大郎回来。”

听到要请父亲徐宗,徐玉才不紧不慢跪下,对着沈氏与张妈撒娇:“祖母,孙儿跪就是,就不劳烦张妈跑一趟了。”

观徐玉跪下,沈氏便把目光投向徐藜,看徐藜的目光更加阴冷,这让徐藜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每年冬天一落雪就结冰的枯井。

徐藜手指握紧又松开,片刻后也乖顺跪下。

“徐氏百年世家,姊妹嫌隙不多但也不少,我本想着这该由你们母亲管教,但……你们亲母都已离世,无人教养你们也是情有可原,但做人不可太过漠然,对待血缘亲厚的妹妹,不可下死手,你说是吧,玉姐儿。”

徐藜闻言诧异不已,还以为祖母是要说她,未想……。

徐玉也是惊诧抬头,嗓音尖锐反驳道:“祖母这般想孙儿吗?孙儿说过藜妹妹掉落水中,是孙儿没有站稳扭了脚,下意识的反应罢了,您为何不信,就连父亲都说不是玉儿的错。”

沈氏听闻却笑了起来,笑的凄凉,没人看懂为何一直冷着脸的祖母会突然发笑。

沈氏再没有看徐玉,而是把目光投向徐藜,问:“藜姐儿也听到了,玉姐儿并非故意,藜姐儿想要怎么惩罚玉姐儿才可罢休?”

徐藜心里一咯噔,徐莹也不再忍耐,开口:“本就是玉姐儿做错了,怎样惩罚都应该。”

沈氏撂下佛珠道:“你该归家了莹姐儿,既嫁作他人妇,就安心相夫教子,无事不要常往娘家跑,婆家会怪罪的。”

徐莹闻言闭嘴咬紧唇瓣,又听沈氏道:“出去跪吧,跪够一个时辰,此事便算了结,以后再也不要谈起。”

“还有莹姐儿也回吧,回的晚了婆母该不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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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梨花落枝头(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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