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容时进了宴会厅,郑璨阳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容时。
上午挂断电话后,郑璨阳一直忐忑不安,自那日在酒吧分开后,他便跟容时断联了,他想容时想得厉害,恨不得下一秒就见到容时,才会忘记跟容时的约定。容时还在生气,郑璨阳不敢凑上去触容时霉头,消息都没敢再给容时发一条,更没敢让助理旁敲侧击,跟张小年打听容时住哪个房间。
郑璨阳急得团团转,午饭都食不知味,正愁的慌,突然想起晚上的聚会,顿时又有了主意。容时是男主,是前辈,还有举荐他试镜的情分,于情于理,他都该在晚宴的时候,主动去跟容时打个招呼。再者,今晚主动去跟容时打招呼的人不会在少数,到时,他混在这些人中也不显眼。当着剧组那么多人的面,容时就算还在生气,也会顾忌一点情面。
郑璨阳心浮气躁,剧本也没心情看,实在呆不住,便早早去了宴会厅。等到晚宴快开始,容时才珊珊迟来 ,容时跟导演和编辑以及一众老戏骨侃侃而谈的时候,他没敢凑上前,等到容时落了单,陆陆续续有同组的演员上前打过招呼又离开,他才端着酒慢慢靠了过去。
“容时哥……”郑璨阳声音压得很低,整个人低眉顺眼,看着乖巧又温驯。
容时轻轻叹了一口气,示意郑璨阳跟他去露台。
露台上,容时身体放松的倚靠着露台的栏杆,微微扬起头,望着郑璨阳淡淡开口,“璨阳……”
“容时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郑璨阳赶紧打断容时的话,抢先开口认错,他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声音也跟着沙哑了,“我都听你的,容时哥,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郑璨阳脸色灰白,整个人都蔫儿了,容时有些于心不忍,“好了啦,没生你气。”他下意识伸手,想揉一揉郑璨阳蓬松的发顶,想到所处的环境,手在半空顿了顿,转而拍了拍郑璨阳肩膀,“璨阳,当初在你之前,来试镜符易的演员不乏高人气流量明星,呼声极高的裴景明也在其中,李导可以说是扛着压力定下的你。”
裴景明“泪洒直播间”事件,直接将《佞臣》剧组推上了风口浪尖,在热搜上挂了一轮又一轮。等剧组官宣后,裴景明的粉丝会立刻将火力对准“抢”了裴景明角色的郑璨阳,控制舆论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只会激起粉丝的逆反心理。
郑璨阳唯一能打翻身仗的方式,是靠演技逆袭。偏生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了,郑璨阳不想着好好研究剧本,认真打磨角色,靠演技逆袭,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却一心惦记着些有的没的,实在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容时点燃了一根烟,缓缓吸了一开口,才开口继续道,“璨阳,当初那么多人试镜,唯你咖位、人气最低,但李导还是力排众议定下你,李导和剧组担着什么样的风险,你也该明白,该怎么做,你心里更该有数。”他越说着,语气越严厉。
郑璨阳年纪小,不懂事,不那么知轻重,容时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多少也有些理解。他吸了几口烟,缓了缓,待情绪渐渐平复,才开口语重心长道,“这部戏包罗了众多诸如唐宏老师、魏芮老师等演技精湛的老戏骨,作为你这样的新人演员,这是一个绝佳的学习机会,若运气好,他们肯稍微提点你一二,够你受用一辈子了,这样的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容时顿了顿,又吸了一口烟,才继续道,“璨阳,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该把精力放在经营事业、磨练演技上,明白了吗?”
郑璨阳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竟一直以为,容时生气,是因为他越界了,从上午挂断电话后,就一心琢磨如何哄容时,让他不要再生气了。可原来,竟是他狭隘了,容时生气,是因为觉得他辜负了力排众议定下他的李导,更是因为不珍惜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甚至对不起,当初满怀憧憬选择成为一名演员,野心勃勃发誓要成为大明星,要在华语影坛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自己。
郑璨阳越想越觉得羞愧,到最后,头都有些抬不起来,许久,才哽咽着开口道,“容时哥,我明白了。”
…………
容时先回到会场,刚走进人群,随手端起一杯香槟,洪制片就带着一名年纪看上去跟他差不多的青年走了过来,“容时,可算找到你了,”他嗅了嗅,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烟瘾犯了出去抽烟了?我就说怎么在宴会厅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你,”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跟在身边的青年的肩膀,笑道,“小闻,刚刚还一直话不离容时,这会儿见到了本人,怎么反而不说话了?”
被称作小闻的青年向前跨了一大步,而后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容老师你好,我是庄闻,在咱们剧里饰演襄阳王符桓。”
容时点点头,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庄闻声音声音脆生生的带着明显的笑意,给人一种友好的感觉,也让人不免生出一丝好感,他稍稍打量了庄闻片刻,隐约从他脸上看出了几分似曾相识,姓庄,制片人亲自领着过来认人,容时又不迟钝,心里自然很快就有了数。
“庄雅珺庄前辈,是?”
“是家父,”庄闻轻轻点点头,顿了顿,继续道,“我爸经常说,年轻一辈的演员,容老师您虽不是科班出身,却是最有天赋的演员之一,演技有灵气,天生是吃这碗饭的料。”
这话一出,容时心里顿时升起一丝怪异,但又实在说不太上来,便没太在意,淡淡笑了笑,道,“庄前辈谬赞了,跟庄前辈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容老师,过谦了,”庄闻笑笑,继续道,“您每一部我都看过,每一个角色都刻画得入木三分,如果您都不能称作天赋异禀,那我这种演技平平的演员,恐怕只能退圈了。”他敛了敛笑容,犹豫片刻,才继续道,“容老师,我可以找你对戏吗?”
容时神色平平,庄闻给他的感觉依旧不太对劲,他一时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先放一边,淡淡笑笑,“当然可以,随时欢迎。”虽然感觉不太好,但制片人和影坛老前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太好了,容老师,你人真好,”庄闻满脸惊喜,欢呼出声,“容老师,你是不知道,我进组前,我爸反复叮嘱我,一定要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好好跟您学习,他说,就算学到您一分演技,也够我用一辈子了。”
容时终于琢磨出点味儿来,庄闻属实有点浮夸了,他在心里叹息,跟也不知道,庄闻说话本来就是这个调调,又或者有别的目的,比如拉仇恨或者捧杀。
容时在心里暗自掂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拍戏期间,还是留点心眼儿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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