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李循小声解释道:“衣服上可能有猪圈的味道。”

卿禾将湿帕子绞干后不停擦拭外套,叠放到一起,最后将李循腰间香囊拿了出来,放到衣服中间。

一切弄完没多久,许无憾脚步声果然在院子间响起来,脚步声到了门口后,丝毫没有停留,直接一脚踹开房门。

月光下,抵足而眠的少男少女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坐了起来,李循看清来人后,反而镇定了下来,撑起胳膊露出光滑如玉的肩头,探身透过窗子观察天色,见月色朦胧,于是苦笑着问:“三当家,大半夜的您还要来监察进度呀?”

卿禾脆生生说:“三当家,您放心,三天后保管将婚服缝制好,让阿兄美美出嫁。”

李循闻言,瞪了眼卿禾,目光流转间皆是风情,然后不好意思向许无憾赔笑,此时方注意到许无憾身上的斑斑血迹,惊呼出声:“三当家,你受伤了吗?”

许无憾嘶哑着声音,说:“无妨,刚才睡不着,杀了一头猪,明天请你们品尝。”

卿禾二人:……

许无憾不等二人回答,接着对李循说:“你很期待和大当家结婚吗?”

李循仰头看着高大的许无憾说:“我的想法重要吗?”

许无憾说:“哦,不想和大当家结婚。”

“想,也不想。”

许无憾上前一步,坐在房间唯一的凳子上,凳子发出咯吱的声音,许无憾手肘支在膝盖上,身体前倾,说:“说明白点。”

“这乱世之间,人命贱如蝼蚁,能够和大当家这样有能耐的人结为夫妻,让我和舍妹得到庇护,能够安安稳稳地活着,衣食无忧,这是天大的好事。我如果说不愿意,未免也太不识好歹了。”

“今天在山间初遇,您和大当家的身手让我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李循话锋一转,惆怅地看着窗外的月亮,说:“但是,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我还是希望我和对方能够相互理解,互相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说完,李循怅惘地叹了口气。

然后认真看着许无憾,说:“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吧?”

看着李循精致漂亮的脸庞,许无憾仿佛被蛊惑般点点头。许无憾感觉心中涌起无限豪情,之前被压制的不甘都从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如洪流般汇成一个念头:“这个人我要定了!”

许无憾滚烫火热的视线牢牢锁定李循,卿禾虽然年幼,但是本能让她觉得不安,于是跳下床,拿起晚上裁剪的婚服,站到许无憾前面,向许无憾展示:“这是给大当家缝制的婚服,您和大当家身量相仿,可以上身试试大小吗?”

许无憾从善如流,将衣服穿到身上,大小刚好,非常合身,这是许无憾第一次穿丝绸质地的衣服。

卿禾继续描绘衣服最终效果:“我会在身前,就是这里,用金银线绣一条龙,寓意龙凤呈祥,成双成对,在袖口绣祥云,寓意一团和气,团团圆圆,下摆绣水波纹,水即财,寓意财源滚滚。”

许无憾仿佛看到了绣成之后华丽精致的样子,才杀过人的大掌拍了拍卿禾肩头,说:“你们兄妹二人都很能干,好好绣,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然后扭头深深看了一眼李循,脱掉衣服扔给卿禾,大步走了出去。

卿禾抱着衣服,一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的时候,脸上的微笑才收了回去。卿禾将衣服扔到桌上,扶着桌子一步一步挪到床上,此时刚好关好房门跳上床,卿禾于是抱紧李循胳膊,强忍住心中尖锐的爆鸣声。

李循说:“你真的会绣那么多花样吗?”

卿禾点头。

“你经常刺绣吗?”

“基本上天天绣,之前计划以后要靠刺绣这门手艺谋生呢。”卿禾说。

“嫁人了还要自己谋生吗?”李循问。

“魔族当道,朝不保夕,若是将全部都寄托到别人身上,那别人要是不在了、或者无力养活我了,我怎么办?”卿禾说。

“而且我有能力养活自己,就算要去天涯海角,我也不怕。”

“你人虽瘦小,却心中自有丘壑。是在下之前小瞧你了。”

“哼!”

两人这样说着话,卿禾的恐惧也慢慢被驱散,折腾了一夜,困意袭来,很快就陷入梦乡。

翌日清晨,许氏三姐妹按照惯例在议事堂汇合。

“莽撞!寨中正值用人之际,你怎可一时冲动杀掉大山和大海!”许无忧听说她昨夜杀了库房守卫之后雷霆大怒,将茶杯摔倒许无憾脚下,茶杯中的开水都飞溅到许无憾脚踝上,许无憾后脚掌抬起,似乎要上前,不过最终还是重新落回地面。

许无虑见两人面色都不好,于是说:“大姐,库房直接攸关到全寨人的生死存亡,大山和大海巡视期间竟敢睡死过去,确实太过分了。马上要结婚了,咱们高兴一点哈~”

许无憾说:“我巡视不对,惩罚下手不对,反正我做什么都不对。而你,许无忧永远说一不二、永远不会错!”

“你干什么呢?”许无虑大掌在许无憾后背拍了几下,压低声音说:“快给大姐道歉。”

许无憾闪身躲过许无虑,指着许无虑鼻子说:“你整天就会和稀泥,和大姐一起欺负我。你总是装作老好人,其实暗地里好处都让你占了。老大是明着坏,你是蔫坏儿。”

许无憾想到从小两人总是站在一个阵营教训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

许无虑说:“好心当成驴肝肺。好,那我走,你俩的事情我再也不掺和了。”许无虑也是个暴脾气,甩手就走了出去,踢翻了院中的大水缸。

“啪!”许无憾被许无忧重重掌掴,整个人都后退了几步。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许无忧此举羞辱意味更多一些,她青筋暴起,怒骂道:“真是错看你了。你不仅有勇无谋,还是心胸狭隘,是非不分,不知感恩。你连猪圈里的猪都不如!唔~”

许无忧低头不敢置信看着插在自己腹间的匕首,嘴里涌出鲜血,说:“我待你不薄,你、你竟要杀我。禽兽不如……”

许无憾将大刀向深处送去,刀尖从许无忧身后穿出,鲜血顺着刀尖流到地面。

“吃了这么多年人肉,咱们又比禽兽高贵到哪里去了呢?”许无憾抬手合上大姐眼睛,看着眼前的虚空说道。

许无憾将许无忧平放在地,拔出大刀,用大姐衣服细细擦干刀上血迹,关上大门,向外走去。

一路来到猪圈,果然墙壁大开,撕心裂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们不得好死。”

许无憾走进去,就见地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许无虑拿着棍子一下又一下狠狠抡到男子身上。

许无虑看到许无憾后,没有说话,手下力气越发重。男子很快就没有了气息,棍子却没有停下来。

许无憾说:“你要打年糕吗?”

许无虑方才停下来,白了许无憾一眼,说:“你来这干啥?”

许无憾问许无虑:“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大姐,不喜欢我呢?”

许无虑说:“长姐为母,她一直护着咱俩,否则咱们不一定能平安长大,我敬她爱她有何不可?”

“甚至为了她与我决裂?”

许无虑闻言用木棍打在许无憾屁股上,“你要和大姐决裂?你怎么不杀了她呢?许无憾,你还是人吗?大姐哪里对不……”

许无憾同样将长刀捅到二姐腹间,“你们两个总是一个阵营,那就在地府也当一对好姐妹吧。”

许无虑松掉木棍,双手紧紧攥住刀身,许无憾另一只手搭在二姐手上,手上使劲儿,带着刀身翻转。

“唔~你、不得好死!”鲜血从许无虑眼角流出,一双发红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许无憾。

“先管好你自己吧。”许无憾一根一根掰开许无虑扣在刀身上的手指,然后拔掉大刀,许无虑就直直后仰在地。

许无憾回到议事堂,将许无忧用麻布裹住,当天夜里扛到猪圈里面山洞里,将许无忧和许无虑都一一肢解,两人都膘肥体壮,可不能浪费,毕竟后天的婚礼上可是要消耗不少食物呢。

中午时分,卿禾手中丝线翻飞,针尖快速游走于婚服之上,李循则帮卿禾搓线、捋线。

王婆端着食盒,看着卿禾埋头苦干的样子,满意点点头。和颜悦色对两人说道:“中午了,快点儿吃点东西。”

李循接过王婆的手中热气腾腾的食盒,说:“谢谢王婆,能吃热饭,可太幸福了。”

于是打开食盒,里面是三个黑馍馍,一碟黑乎乎的酱菜和一大盆肉。

“王婆,山里面怎么肉多菜少呢?”李循不解地问。

王婆对两人印象很好,认为两人吃苦耐劳识时务,将来很可能是寨子里的中流砥柱,于是耐心解释:“大家都不善种地,所以山里蔬菜和粮食比较匮乏。”

李循说:“我会种地,会种小麦、黍子和各种蔬菜。经常吃蔬菜人会更壮实、更长寿。”

“那敢情好,以后咱们寨子里的蔬菜种植重任就交给你了。”王婆就知道自己眼光一向很准。

“蔬菜可好种植了,就是容易长虫,王婆您到时候可得给我准备一些驱虫的药。”李循说。

“驱虫的药?砒霜行吗?”

“哈哈……摸了砒霜的菜,我也不敢给您吃呀!花椒水、辣椒水就可以了。”李循说。

王婆摸摸脑袋,起身告辞:“我先去忙了,你们吃完后将食盒放到厨房就好了。”

“看来山寨里有砒霜!”王婆走后,卿禾坐到桌前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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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弓少年
连载中暖阳初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