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生而知之的大智慧之人粱聿正揭开第一张活字印刷的千字文纸页。
观过这张纸后,荣四掌柜的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第字体不工且多讹谬。”这是粱聿的评价,他的表情也并不比荣四掌柜的好多少,只不过这事是他提出来的,在他面前荣四掌柜的没好直白提起批评。
见过这荒谬的成果之后,粱聿对着荣四掌柜的作了一揖,“掌柜的原谅则个,这事本应该我来的,匠人们不懂其中关窍,此事如今这般反倒不美。”
荣四掌柜的与粱勉谈话过后,已经准备了与粱聿一同做事,如今也不会因为这点小困难就半道放弃,他收拾神情,正色道:“大郎且说,应当如何。”
“第一统一字体,做到标准……”遣褪了重匠人,屋中只留下粱聿和荣四掌柜的后,粱聿才缓缓与荣四掌柜的道来。
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外面天都黑了,二人才结束了对活字制造的探讨。
“大郎大才!”荣四掌柜的在这一个时辰中,迅速拾起了对活字印术的信心,“若有大郎亲自监工制造,这活字印刷术,不怕不成!”
“掌柜的谬赞。”粱聿与荣四掌柜的寒暄几句,一抬头却发现窗外天都黑了。
“都这个天色了!”粱聿惊诧,虽然他和阿娘说了晚上晚饭不用做他的份,但没说晚上不回去睡觉啊!
“大郎安心,我方才已遣人去你家送信了。”
荣四掌柜的与粱聿边走边说:“如今马上便是宵禁了,你回家也来不及,今夜便在我家住下。”
粱聿盛情难却,加之确实不能在城内宵禁前赶出城门,粱聿只得厚着脸皮应下荣四掌柜的邀请,去了他家住上一夜。
和荣四掌柜的在外院一起用了迟来的晚餐,粱聿虽然还只不过是一个未成丁的黄口小儿,但荣四掌柜的依旧十分尊重他。
在荣四掌柜家的饭桌上,虽然没有酒,但时令蔬菜、鸡鸭鱼肉样样不缺,荣四掌柜的甚至叫来了在家的儿子一起作陪。
他的娘子也在上菜之前出来与粱聿见了一礼。
这是正经把粱聿当做大人对待的表现。
晚上粱聿在荣四掌柜的安排的客房里正要入睡,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一开门就见到荣四掌柜的小儿子抱着一床薄被子进来。
这是怕他冷?
粱聿疑惑,夏日夜晚虽有些凉风,不过他十来岁的小娃火力旺盛的很,夜里睡觉还要热的踹被子呢!
却听见荣四掌柜的小儿子荣叔闲开口笑眯眯道:“阿娘怕你一个人睡害怕,叫我来陪你。”
粱聿:“谢过叔闲兄好心,我觉得我……”一个人挺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荣叔闲又道。
“这边夜里有硕鼠出没。”
粱聿立即让开一条道:“叔闲兄请。”
粱聿: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礼节上粱聿已经被荣四家人当做成人来对待了,可在感情上,荣四家娘子又把他当做孩子,还让大几岁的小儿子来陪他小孩睡觉,怕他晚上被老鼠惊吓到。
虽与不算熟悉的人抵足而眠,可粱聿在家时也是常年和兄弟一张床的。
荣叔闲可比他家夜里会打拳的弟弟们睡觉要规矩多了,就算晚上偶尔听见几声啮齿动物发出的动静,因着有人在身旁,粱聿也算是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在荣家吃了荣家娘子亲手做的早饭,荣家父子两还亲自把人送出了门,荣四掌柜的又和粱聿约定好下午在雕版的工坊见面后,粱聿才哼着小曲往家去。
这里说的家是榕树坊,回外祖父家一来一回时间就花费在路上了,他打算回榕树坊的家取几件换洗的衣裳。
现在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荣叔闲十一二岁时未上身的衣服,荣四掌柜的家算是扬州的富裕人家了,荣叔闲衣服多,个子还长的快,昨夜翻出来这身衣裳做完以后都没有过过水就压了箱底。
如今穿在粱聿身上,这稀毛的瘦猴子也被衬的有几分唇红齿白翩翩少年郎的模样了。
粱聿的相貌遗传自粱勉与柳娉娘,这二人容貌都生得风流,粱聿将来的容貌自然也不会差,只不过如今吃的少,长的还快,这少年人抽条自然瞧着就瘦的可怕。
粱聿打算回家取几套衣裳,然后这几日就住在雕版工坊,协助匠人把泥活字给做出来,期间还要抽空做出雁皮纸,方便下一步进行制作蜡纸油印。
还有蜡纸油印的墨水,也不是现在的墨水,也还需要他试验一番……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算来,他如今的事还真不少。
粱聿做事喜欢有规划,他已经在脑子里划算好将来的几天每个时间段应该做什么了。
……
荣府后院,一妆容华贵的妇人摇着着手上一柄花团锦簇的团扇,挥挥手招来心腹婢女近前。
“隔房老太太那个宝贝今日又在闹什么了?莫不是又闹着要出门。”这妇人便是前段时间整个扬州城都一起庆贺的出嫁新娘的亲生母亲,也是荣府宗妇朱氏。
“回夫人的话,详情不知,今日我们五娘子去找隔房那三娘子玩的时候,还瞧见三娘子在屋里摔杯摔盏,估摸着又在和隔房老太太那宝贝别苗头呢。”婢女悄声道。
“这个憨头,府里是没别的小娘子和她玩了吗?又跑去找那个小娘养的!还不知要被骗多少东西过去!”听到女儿又过去找隔房的三娘子玩,朱氏柳眉倒竖,都顾不得听八卦了,现在嘴上把女儿骂了一句,但偏生一句重的都没有,难听的话都是冲着那位小娘养的。
“别苗头,又别什么苗头,这个自不量力的,还真以为她爹过继给大娘子,她这小娘养的就能和人家亲生的宝贝平起平坐了,还别苗头!
她还当着五娘的面摔杯摔盏了?可伤着我五娘了?”朱氏骂完了,又想起宝贝闺女,询问她有没有被那小娘养的伤着吓着。
婢女听了自家夫人的话,捂嘴笑了一声:“老太太那宝贝厉害的很,我们五娘子还没进去,几句话就让屋里仆人把三娘子房里的杯盏都撤了,还吩咐以后三娘子屋里只准有摔不坏的木碗木杯,我们五娘子过去的时候只听了一个声。”
“把她屋里的东西都换了?那三娘子能愿意?”问话的是朱氏心腹管家娘子,前头生孩子去了,这才出了月子回来伺候朱氏,还不知道隔房老太太和府上三年子之间的官司。
因着屋里都是自己的心腹,从娘家出嫁跟着到现在,朱氏不成体统的翻了个白眼。
“不愿意又如何,她还有她那个没用的爹,都是老太太的嫁妆养着的,如今老太太的嫁妆都已经给她那宝贝了,三娘摔了她屋里的东西,虽说是给她用的,但都是从老太太库房里拿出来的,现在人家主人说不给了,她能有什么办法?她那小娘还能给她拿出一套前朝大家的茶壶杯盏?”朱氏这完全是讽刺了。
她这种当人正头娘子的,自然是看不起妾室小娘以及庶子庶女的。
朱氏这房里的议论,远在另外一个院落,这话题的主人是丝毫不知,如今他还哼着小曲在指挥丫鬟收拾东西。
细听:唷!这宝贝嘴里哼的还是阳光大男孩。
于此同时,柳家村柳见春家的东厢房,夫妻俩都是彻夜难眠,时不时就要耳朵竖起,听一下门口动静,留意某个不孝子有没有归家。
“翻天了,翻天了,这才多大,就敢夜不归宿了!”男人念叨。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女人担忧,“要不我们起来,循着路找一找吧,要是大郎走夜路没留神掉坑里了,或许还等着阿爹阿娘去救他呢……”
粱勉侧头瞧一眼妻子,已然是泫然欲泣,脸上担忧神情溢于言表。
他转身便把妻子揽入怀中安慰:“不用担心他,这小子贼的很,估计是耽误了宵禁,就回家歇着了,待会天亮我就和何叔回家去,看我不揍他一顿!”
听到郎君说要揍心爱的儿子,柳娉娘一双柔荑立即拉住郎君衣衫:“好好与他说话,大郎乖巧,定然是没法给我们送信,不是故意叫我们担心的。”
“好好好。”安抚体弱的妻子睡下,粱勉这个扬言要打儿子的人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如何都睡不着。
天还未亮,他就已经穿戴好了衣裳,去敲西厢房何入海一家的门。
“何叔,同我一道进城去。”
何入海当了这么多年下人,警醒的很,迅速套了衣服鞋子出来,就见着郎君似乎在院里寻摸着什么东西。
“郎君找何物,老仆来帮忙。”
粱勉抬头,露出一个阴鸷笑容:“找条趁手的荆条,最好是带刺的。”
粱聿屁股: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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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屁股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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