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面走,然后右边转角,左走,直走,看到一片爬了银丝藤的墙......”艾凡说着也意识到这样旁人听来根本不明白,他摸着口袋,没找到想要的,又去摸了摸科林的口袋,不过对方昏迷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带着他想要的东西。
艾凡看向科林,对方问道:“哥哥你们有带写字的纸吗?”
翟寻风变魔术似的从袖口拿出一张纸递给他,科林展开后闭上眼睛,接着点点墨迹在纸上晕染开来,塔兰看着纸上的痕迹有些惊讶,他看向叶惊语,青年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轻轻点了点头:“「念写」,这是你的能力?”
科林把纸递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嗯,不过我不怎么用,不太熟练。”
叶惊语的手指抵住下巴,眼中带上几分思索,接着他把目光放到纸上,粗糙的方块堆在一起,其中的空隙中一条黑色的线曲折的穿梭在里面,科林解释道:“这附近具体的路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差不多就是这么走的。”
艾凡也点点头:“最下面就是这里,等到了地方我们会来接哥哥你们的。”
叶惊语应下后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只是问了些琐碎的东西,据二人所说,他们都是伊斯缇那的本地人,也不是亲兄弟,科林从小就无父无母,而艾凡的父母或许还在这世上,只是在他年幼时他们就想要将他作为自己研究的某种生物的苗床,为了活命他趁着两人看守的空挡跑了出去,最后被他们口中的“妈妈”捡到带了回去。
艾凡把刀叉放到盘上,就算家庭并不富裕,那位妈妈依旧教了他们不少东西,要知道不少地方穷人家的孩子不说识字,甚至连刀叉都用不明白,而刚才叶惊语问过,他们虽然识字不多,但已经比很多人好了,尤其是科林,虽然学习的浅薄,但毫无以为是成体系地被教授过术式基础。
“谢谢哥哥,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些好吃的东西!”艾凡眼睛亮晶晶地再次道谢,这家店倒是良心,甜点虽然价格不低,但都分量十足,少年人的胃口大,即便如此两人都是把自己那份都吃得干干净净。
“只要你们想,以后能来很多次。”
科林挠了挠脑袋:“不可能啦,这里太贵了,而且我们也不能只有自己享受吧,我们这样的人赚不到那么多钱。”
叶惊语摇了摇头:“人的本质不分三六九等,不要轻贱了自己,赚钱的方法有很多,晋升职阶,生意买卖,耕种粮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法,你们还年轻,未来是由你们自己创造的。”
“先定个小目标,带你们的家人一起来吃一次吧。”
两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是艾凡叹了口气:“但是有那些钱的话都够买好多东西了......”
叶惊语挑挑眉:“所以要永远穿粗布衣服,吃不算好吃的面包?”他点了点艾凡的脑袋:“小小年纪看着机灵怎么这么死板,舍不得那些钱赚更多就好了,要是就这么被困在原地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好吃的橙子派只是开始,上面还有好东西呢。”
“所以还要再来一份吗?”叶惊语笑着问道。
艾凡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看着面前的四人说道:“哥哥,等你们下次来伊斯缇那,我请你们吃更好的东西。”叶惊语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孩子,你们快回家吧,本来你就是偷偷带科林出来的,别让家里人担心了才好。”
听到这话艾凡才想起来这回事,脸上立马变成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要是被发现了,可不只是被骂一通这么简单了,这么想着他赶紧拉起科林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边挥手边说:“一定要来啊!”
叶惊语也挥手点点头,就算艾凡只是为了迎合他说的场面话,总归能在他们心里留下点东西。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样一顿饭并不算是件好事,体会过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东西,再回到原本的生活,其中的落差足以将人推向末路,但同样的,跳出原有的视界,对更好生活的**也能化作动力,驱使他们向更美好的未来走去。
选择埋怨还是拼搏都取决于他们自己,但叶惊语更愿意相信他们会是后者,他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无论是好是坏总归需要一只手推他们一把,就算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比起可能遭遇的屈辱、悲伤、悔恨,不如让他来做。
叶惊语倒也不是有什么英雄主义,从他们身上获得满足感,就像是翟寻风主动提出去治好科林,这样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想法,也只是出自自己的经验和那些残余的善心罢了,不过说空话不是他的风格,顺便帮他们想想用得到的赚钱方法好了。
“惊语,我们怎么不直接去啊?”翟寻风问道。
“当然是还要去买票。”对上翟寻风满脸“你是谁”的表情,叶惊语笑了笑:“开玩笑的,当然不止如此,要给他们一些时间才行。”
“他们口中的那位妈妈应该知道不少东西。”塔兰说道。
“没错,教育良好,甚至可能知道协会内部的事情,这样的人却甘愿过这种拮据生活,就算我们现在过去,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而且还有地图。”陆忆指着桌上放着的纸张说道。
“一般而言,至少是伊斯缇那这一带成体系的绘制地图的方法不是如此,笔触很随意,科林自称不怎么使用自己的能力,不像是说谎,这样一来很有可能是他见过类似的笔触,并且以此为依据才以这种形式画出地图。”翟寻风推测道。
“再就是他们再三强调的规则,之前在破浪号上违反规则会被鲛人的冤魂攻击,这里应该也是相似的情况。”塔兰回忆着喃喃道:“影子怪?”
叶惊语摇了摇头:“他描述的情况和「二重身」很相似,但就算是世界原本的规则改变后的现在,那东西依旧不能算作是生物、幻想种之类的东西,只是一种传闻,最多被「叙述者」的能力使用。”
说到叙述者,目前全大陆都没有相应的记录,除了......众人将视线放到唯二与其交过手的翟寻风和陆忆身上,「莲」的谜之少女,唯一出现过的高阶「叙述者」,陆忆先说道:“当时与我交手的是她的化身,「二重身」是她的后手,还没有使用就被抹除了。”
再就是正经打过的翟寻风,他摇了摇头:“每个外来者都会受到规则的制约,而她不足以大规模使用那种高规格的故事,我更认为是别的什么东西,或者说不只是她参与其中。”
说到底还是情报太少,叶惊语站起身:“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们自然会知道,走吧,我们买票去。”
——
无人的密林中,穿过遮天的高树,能看见一片静谧碧蓝的湖泊,原本生长于此的灌木乔木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入眼的一片绯红,满布的荆棘之上,丛丛赤红如血的玫瑰怒放着吐露醉人的香气。
一座精致的木屋落座在湖旁,而在玫瑰丛中,绣着蕾丝的阳伞斜斜的被插在地上,一张圆桌铺着奶白的绸缎摆在下面,从上面绣着的精致纹样就知道价格不菲,少女提起裙摆,踮起脚尖,像是跳着舞蹈,穿过玫瑰丛,将手上餐盘中的茶壶茶杯放到桌上,她也顺势坐了下来。
上好的瓷器里用温度正好的山泉水泡着来自伊斯缇那的昂贵红茶,揭开盖子,馥郁的茶香便同玫瑰的花香蔓延开来,爱丽丝把倒好的茶杯放到对面坐着的可爱玩偶面前,接着才为自己倒上一杯。
她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将茶杯凑到唇边,正要享受这美好的下午茶时间,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里的宁静:“爱丽丝!你现在在哪里?”过大的声音让周边树上息着的鸟儿都惊地飞离了枝头。
爱丽丝难以克制地重重放下了茶杯,瓷器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又干什么?!”
“还能有什么,任务啊!”对方没好气地说道。
“我的「故事」还没有恢复完全,尊上可是答应了这段时间我休息的。”
“这不是人手不足吗,墨尔又死了,其他人要么联系不到要么抽不开身。”对方理直气壮道。
“你呢?看你天天闲得很。”爱丽丝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浑身都是低气压。
“我在夏国,难道你要和我换?”
这倒是把爱丽丝问住了,她叹了口气:“朱砂呢?从荒州开始他就没正式干过事。”也不知道天天跑到哪里去,尊上也不管,要不是知道对方的身世她真的要怀疑朱砂是尊上的儿子了。
“我的姑奶奶啊,伊斯缇那的计划都没有告诉朱砂,现在让他去收复不是自掘坟墓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德行,就你最适合去了,而且比起他那种显眼的术式,你的相性好多了。”
“我只在计划初期有过了解,现在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爱丽丝皱眉问道,没办法,凭借手里的故事谨慎一些或许还能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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