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说得对，苏格拉底！”张牧咬开手指把血抹在手环上：“强制执行申请！”
原本藏在巴别塔各层缝隙中的微光忽然转化为刺眼的鲜红闪烁着，冰冷的男声响彻这片空间：“收到#XBZ1-739号关于行为模式变更申请，由于C-214协议，权限不足，已将本次申请记录在数据库中并且上报#1-#7......自我检测中...警报，警报，检测到巴别塔海拔基准六十五层，一百三十层至一百九十三层，两百二十一层遭到破坏，物理损坏53%，术式损坏76%......”
“经过决策，「苏格拉底」启用F协议反击，请全体人员在十分钟之内撤离，术式部署中......”
“不好，这个规模的袭击怎么会发动F协议......！”张牧听到苏格拉底的决策后脸色一变，拉着叶惊语就从旁边的楼梯急忙往下赶，叶惊语喘着气问道：“F协议是什么？”
“由寻常模式转变为特殊时期行为模式，会将锁定区域进行封锁进行围剿，正常来说发生重大事件才会启动，而且需要圣典的同意才对！”豆大的汗珠从张牧的额头滚落，如果来不及逃离，他们必死无疑，这还是他生来第一次见到F协议的发动，到底出什么事了？难道有污染蔓延？他实在无法相信有人有胆量去袭击伊斯缇那，而且是协会的总部。
周边刺眼的光照在匆忙逃离的人脸上，把惊恐的表情显得更加不详，可是出事的楼层浮云梯被封锁，楼梯能容纳的人数也有限，张牧被人群挤开，他抓着叶惊语的手腕对他沉声说道：“如果时间来不及，我会用一些特殊手段。”
张牧看着周边实力不一的术士，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生死危关也怪不得他，大家只能各看本领了，叶惊语有些意外，自己只是刚说同意加入，对方竟然都不准备抛下他吗。
玛那汇聚在张牧的眼中，构筑起细微的术式，剩余只有三分钟，下面还有遭到袭击的区域，按这个速度出不了巴别塔，正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不断闪烁的红光戛然而止。
“呲..nsc口口，决策通过，通过，通过......”
像是直接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让叶惊语看向四周，果然和之前晚上一样，只有自己能听到。
“Ze...呲呲.....否决......”
苏格拉底冰冷的声音也再次响起：“收到#7号行为模式变更指令，经C-214协议及「苏格拉底」判断，操作许可通过，思维逻辑变更，由#5号转变为手动操纵，F协议中断，E协议启动中......”
周边的术式恢复了先前正常的状态，推搡的人群也冷静了些许，叶惊语看向散去术式，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张牧问道：“这是安全了吗？”
“嗯，圣典大人出手了。”
原先的清剿转变为完全的隔离，几近是空间层面的封锁从被破坏的楼层浮现，紧接着，熟悉的火光从中央的骨质结构的缝隙中亮起，袭击者沉寂的攻击再次袭来，就算知道有伊斯缇那的保护，绝大多数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人还是尖叫着往下冲去，眼看更多人被推到踩踏，身体脆弱的低阶术士根本不会用那些强化身体的术式，若是等拥挤的人群跑过命也要跟着他们跑了。
叶惊语被张牧护着，两人也只能顺着人流往下走，但下一刻，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反射着些许的微光扬起。
“这是......丝线？”叶惊语细细看去，像是被风卷起的蛛丝，轻柔的随风飘动着，可他很清楚，这里不会出现那么多的蛛网。
“啊！那里！是袭击的人！”不止是谁指着中央骨质结构的分支高声呼道，众人纷纷看去，一个浑身赤红裹着猩红火焰的身影从下层不断往上攀登，身手灵敏的像是丛林中的猴子，那道身影略过他们，像是瞥了一眼，抬手间一团巨大的火球便随着瞬间构筑的术式出现直冲人群。
下面恐怕已经死了不少人，随着迫近的炽热火球，人们甚至能闻到与升腾热气一同袭来的刺鼻血腥，仅仅一眼叶惊语就看出了这道术式蕴含的力量，五阶的玛那水准，不是这些人能挡住的，有反应快的想要用术式抵消，可飞去的术式与火球碰撞在一起就像是泥牛入海，瞬间没了踪影。
在场的所有人都闻到了死亡的气息，精神崩溃的人甚至直接跑到走廊上翻过护墙跳了下去，身后被激发潜能的法师拼尽全力往前面挤去，力气大的竟是直接撞开了叶惊语和张牧。
但叶惊语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因为他眼中在空中的细碎光点动了起来，强横的玛那波动在迫近。
一道身影从上方有条不紊地落下，矜贵的男人面无表情看着下方，勾起手指挥手向下，像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
“「楔」。”
空气中无数纤细柔软的透明丝线猛地收紧，纵向绷起贯穿了数十层楼，散落崩毁的石块被牵引着收拢，不断下坠的数道人影静止在空中，拥挤混乱的人群也都突然停下，叶惊语能看见，看似脆弱却坚不可摧的丝线缠绕住数千人的身躯生生让他们静在原地，包括站在骨质桥梁上的火色人影。
原本的吵闹变为死一般的寂静，不是他们不想说话，而是不能说话，只能尽力扭着头看向中央的空隙，男人像是能够瞬间移动，不过眨眼间就从上空到了人影的身前，接着毫不留情地一手插入人影的胸膛，几近毁灭性的力量从对方的身躯中爆开，在众人或激动或庆幸的目光中，那个对他们来说不可战胜的敌人就这么化为了灰烬。
只是叶惊语看见男人眉头微皱了一瞬，随后像是不经意般向他们这边瞥了一眼，目光只是在张牧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间，接着扫过被他拉着的叶惊语后便向受到主要袭击的楼层飞去。
看样子没露馅，叶惊语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对方为什么皱眉，因为那道人影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一个化身，仅仅依靠上方铭刻的术式用来操控，但即便如此，随手就能使用五阶术式，破坏本部有苏格拉底的术式防护下的这么多楼层，其主人绝对是七阶以上的强者，恐怕一开始就不在这里。
而那个男人......叶惊语试着扯动手臂，刚试着发力就听到张牧说道：“不想胳膊被扯下来就别乱动。”
“能说话了？”叶惊语小声问道。
“应该是那位大人离远了，刚才嫌我们吵吧。”张牧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位大人是......？”
“「第七圣典」。”
张牧的声音与叶惊语的心声重叠起来，果然如此，术式协会及伊斯缇那现在的掌权者，最年轻的圣典，同时也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之一，无面的人偶师——裴明淬。
也有人在过去这么称呼过他：诅咒的艾穆若德，只是那些人最后都被裴明淬亲手杀死，一个不留。
叶惊语看着周边垂下的丝线陷入沉思，他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流言，这位大陆上最强的人偶师的确不像是好接触的人。
——
与叶惊语分开的三人顺着科林念写的地图，曲折绕过数条小巷，他们见到了一片被银丝藤盘绕的墙壁，年头不小的砖块被茂密的翠绿叶片覆盖，银色的纤细茎蔓与零星的小花一同折射出漂亮的光，将这小小的一片地方勾勒的像是精心布置过的油画场景。
再往前就没有路了，“难怪昨天那小子像是在找什么，原来是生人勿进。”翟寻风靠在一边感受着周边细微的术式痕迹，一般而言属于暗示的一种，这里还加入了结界之类的术式进去，阶级不高，不过手笔很精细，随意破坏就显得他们像是来砸场子的了。
趁着中间的时间辅佐叶惊语那边的测试，没过多久一边的死胡同眨眼见就出现一条路来，翟寻风招了招手，艾凡和科林小跑着向他们赶来。
“那个哥哥没有来吗？”艾凡没见到叶惊语有些失望。
“他在忙着干重要的事情，看你们的样子没被训嘛，挺精神的。”翟寻风揉了把两个少年的脑袋。
艾凡晃了晃脑袋：“因为随便带科林出门，我们被罚扫厕所一个月。”
翟寻风哈哈大笑，看着科林说道：“你也要？”
“因为本来是艾凡扫两个月。”科林有些无奈道。
“能分摊，还挺人性化的，我们的事情你们和那位‘妈妈’说过了吗？”塔兰问道。
“嗯，就是妈妈知道你们来了才让我们过来的，她已经准备好了。”科林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叠在一起的纸递给三人。
“这是信物？”翟寻风看了看，选择性的结界都会设置这种通行令一样的东西。
“哥哥你们知道的好多。”艾凡有些惊讶地说道。
“知道的不多怎么把科林治好。”翟寻风点了点他的脑袋，陆忆摩梭着那张纸，造纸技术、材料的不同所呈现出来的成品也不一样。
陆忆展开了那叠纸，错落的方块和扭曲的线条出现在面前。
“地图。”陆忆垂下眼眸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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