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还在嘴硬，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复制品，只要有材料要多少有多少，你就好好享受最后还有思维的时候吧。”焦千阙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房间，只留威利在黑暗的房间中。
但只有焦千阙知道，这并非是处心积虑精心设计过的计划，一开始就是一个意外，海蜒对威利的再现因为某种原因产生了认知混乱，再就是外界的波动使空间错开导致出逃，不过之后得到陆忆他们的路线后才转变计划，以威利为饵引诱他们来学院，这是更上面的人交代的任务。
最好的结果是把他们引过来后威利仍留在城中，能够实行下一步计划，不过现在回来了也无碍，从对外的消耗变为加速获取知识罢了。
至于陆忆他们焦千阙完全不担心，他们就算再怎么厉害依旧处于「人」的范畴，怎能与岁月的力量和神明所抗衡。
威利忍耐着不适，他相信陆忆他们和自己，况且从析亚学院计划发生第一个偏差，结果就注定会越来越远。
——
“「智者」的制作有两种，一种是自愿，或者被迫自愿解除自我防护后服用一种特殊药物，再进行人体上的改造，另一种则是在对象坚决抗拒，灵魂封闭的情况下使用的，也就是将要在我身上用的方法，用一种名为海蜒的生物蚕食我的全部，再进行解析，那些海蜒聚合在一起就会成为另一个我，一个一片空白的我。
接下来只用填补我的记忆，让我逐渐变得完全，另一个我就完全替代了我，用海蜒聚合的可塑性跳过药物改造这一环节，加以术式控制，再怎么抗拒也没用了。”
塔兰很快就联想到了威利，心里暗道不好：“控制后会立刻失去自我吗？”
“如果没有进行捕捞工作就不会有过大的影响，只有感官在特殊波动下会对灵魂产生一定影响......威利已经先我一步了是吗？”
塔兰看着女人淡漠的脸终于出现了波动，直直地看着他，塔兰虽心有不忍还是说了自己的推测：“从你说的看，很有可能。”
虽然早有预想，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不免心头一跳，她的眼神暗淡下去，和自己这只早已被打断了脊梁的家犬不同，威利一定经受了很多，那些人向来如此。
“你知道怎么复原身上的异化吗？”
“我还参与在项目中的时候没有这个方向的研究，但脱离这里，灵魂上的影响解除意识应该也会随之恢复。”狄韶叹了口气：“总比默默无闻的作为消耗品死在这里好。”
“你也快走吧，单靠几个人是对抗不了他们的，学院背后还有一个组织，他们很有可能有七阶坐镇，你到这里应该是某种空间波动的影响，介入了内部的空间通道才到的这里，你还有机会出去，再过一会他们就要查过来了。”
“要是没有错误呢？”
“我也不知道，学院的内侧的空间没有固定的形态。”
“行，我知道了，找个遍总能找到。”
“？”
“我说，解决到里面所有的人，找到同伴，然后把你们都带出去。”塔兰转身向锁住的门走去
狄韶震惊地抬起头，确认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态度不像玩笑：“你疯了吗？”
塔兰偏着头反倒是带着点疑惑说道：“我看上去像是在看玩笑吗？”
面前的大门材质坚固，是海底发掘的秘蓝银，稀少到每年只有一点点才能从鲜少出现的海族那才能买到，同时上面施加了层层封印和禁制，七阶的攻击都能挡几下，明明里面的人实力最高也不过三四阶，是该说谨慎还是财大气粗没地方用了呢。
按照平常的作风，果然还是把术式破解掉比较好，不过现在嘛......心情不太美妙的塔兰需要一些发泄。
“这是最后一处，侵入者很有可能就在其中，一经接触立刻将其转移到‘那边’，不要轻敌。”
手持武器的一众守卫谨慎地站在秘蓝银制成的大门前，等待队长解开层层繁琐的禁制。
好像有什么动静，队长仔细感知着，忽然猛的睁大了眼睛：“散开！”
“咔嚓”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坚不可摧的大门从中间向外生出裂缝，紧接着。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建筑都震动起来，烟尘四起，队长堪堪躲过刚才的冲击，爬起来道：“术式构建！”
烟尘遮挡视线不是最关键的，让他们为之心惊的几乎双腿发颤的是从中透出的玛那波动，厚重如山岳般沉重的压力将他们死死的固定在原地。
“你们好啊。”
一众守卫小心翼翼地看向来人，同燃烧火焰般的红发，“啊啊.....！”年轻的守卫眼睛颤抖着惊呼出声，他对上了一双深灰色的眼睛，那是位于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的眼睛，冰冷而锐利。
“不要怕！只要碰到他就......”队长想要唤醒其他人的斗志，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场景天翻地覆，是空间发生变化了吗，不对...他看见了被男人轰出的大洞后还存有意识的实验体对他投来的充满恨意的目光，也看见了缓缓倒下的，没有头颅的自己。
其他人见队长就这么轻松的被解决，一个个更是被吓破了胆，塔兰慢悠悠走到他们身边打量着手里的东西：“想把我传送到什么东西解决吗，不用着急，等我把这里解决了就来会会他。”
“是把人都杀掉，还是把建筑也一并破坏掉呢，算了，资料什么的还有用。”
——
“什么情况？！”焦千阙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突如其来的震动让茶泼了一身，现在又惊又怒。
很快有人来汇报，那人小心说道：“改造实验A区受到敌袭，推测是传送错误的入侵者。”
“有影像吗？”
“只有一瞬间的保留，似乎是红头发，目前前去的守卫...全灭。”
地图在焦千阙的脑海中浮现，那周边有改造室和药物配给室，资料和主体研究在另一端，他果断说道：“封锁周边，联系那边的人分割空间，困死他。”
“是。”手下赶紧出去传报。
焦千阙躺回椅子上，该死，所以说他讨厌那些人，自己不参与到研究就不知道难处，随意行动竟然把塔兰放进来了！不过好在对方没有隐藏身形，而是光明正大地出现，按照他们得到的情报塔兰并不具备空间操纵上面的能力，无非是舍弃一部分器材和实验体，换一个不稳定因素的排除，并不亏。
焦千阙想到临走前威利的眼神，冷哼了一声，还是临死前的样子顺眼。
——
翟寻风生无可恋地坐在地上，身边的结界被虫子糊满了，这东西杀死了还会重新聚合在一起，就算大范围歼灭也杀不完，而且自己走了那么久都没有看到墙壁，周边恐怕被设置了循环的空间术式，目前又捕捉不到破绽。
翟寻风叹了口气，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要是其他人和自己一样被分开，惊语和陆忆比较稳定倒是没事，关键是塔兰，这种和改造相关的草菅人命的事情他最讨厌了，翟寻风真怕他一个冲动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还是先想怎么出去吧，翟寻风看着这些肉色的虫子：“究竟是什么物种，炼金生物吗？”
地上被切成烂泥的虫子又蠕动着化作肉团黏合在一起，半晌又满血复活，“真的没完没了了。”抽刀断水就是这种感觉吧。
嗯？抽刀断水？
“就像是某种万能的兼容剂。”先前他们是这样评价灵药的。
水，兼容，重塑......海泪......
翟寻风挥手扔出一记风刃，数不清的虫子被齐齐切碎，在他的目光下重塑，不死性......不对，翟寻风的眼底覆上一层浅绿，并非是完全没有损耗，是不完全的不死性。
这世界上除了虚无缥缈的概念，不完全的存在就具备如此生命力的就只有神明。
海泪、虫子的原型是神明的血液？
翟寻风一阵恶寒，或许只是别的他不知道的东西，还是快点出去才行。
——
“呼......”
陆忆靠在枯树后，同样是雾，比之前遇见的难对付多了，原因恐怕是脚底下的溪流，空中的雾气正是源自于此，真难想对方是怎么在这种超高浓度玛那的对方这么轻松的。
远方浓雾中的身影锁定了陆忆的位置，遥指向他，雾之巨兽咆哮着，一只利爪带着碾碎一切的力量直指陆忆命门。
枯树连带着土地一同被砸出一个大坑，雾中人感知着陆忆的气息，几束炽热的光线穿过雾气袭来，人影偏过头堪堪躲过。
“看来你也不是不怕被打到的。”
惊人的斩击划破空气，紧随其后的是无数道金色的光线交织成的巨网，铺天盖地的将一切触碰到的东西切的粉碎再尽数焚烧。
雾中人也显出了身形，在巨网将要触及到她的面门时她闭上眼睛，紧接着浓雾在她身边聚成一只只蝴蝶，将致命的光散开偏转。
“做出一个要花费不少时间，不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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