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新选择,她宁愿没上二楼,因为——
盛晚晚微微蹙眉,心中一声呐喊就想要昏厥,眼前的的场景实在是太让人受不了了。
这里太脏了!散发出恶臭味依旧满是汤汁的饭碗堆满了厨房的洗碗池,地上则是如小山一般堆积的衣服,没有拉开窗帘,致使这里变得昏暗可怖,唯一的一丝透过而来的光亮也成了恐怖气氛制造者。
盛晚晚甚至都不知道如何下脚,而刚才那女人确认在二楼的冯宇军也不见身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试图舒缓自己的情绪深呼一口气,
她笑盈盈的:“请问,冯先生在么?”
一方黑暗之中,沙发角落里的文件堆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脑袋,盛晚晚怔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朝那个方向走去,再接着,一个慵懒的大叔音从文件堆中传出:“谁啊?”
盛晚晚嘴角微微抽搐,真的好像从这里出去,她记得冯宇军曾对她说过**十年代的时候很是不得志,但不得志的冯律师和二十年后的冯律师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如果知道二十年后的冯律师有严重的洁癖,那就更对眼前的景象产生怀疑了。
不过似乎也能理解,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如何能再去精致生活呢?毕竟现在知道聘请律师的人可并不多,律法未曾普及,很多人对于维权这件事感觉到十分的陌生,甚至对有些足以提上法院的事情都怀着一种质疑的态度,认为太过小题大做,于是律师这个职业几乎成了这个时代十分稀缺的职业,因为除了做生意的人需要其他人就再也没谁会去聘请律师来维权了。
想到这里,盛晚晚蹲在文件堆旁,冲刚清醒过来的冯宇军眨了眨眼:“冯先生,我找你有事。”
对上那对澄澈的杏眼,冯宇军有些懵,也不由地眨了眨眼:“你是谁?怎么在我家?你是来干什么的?”边说着他边远离着盛晚晚。
盛晚晚:……
直接忽视冯宇军的三连问炮弹,盛晚晚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颇是自来熟的将沙发上的文件推到一旁为自己刨出了一个能坐的位置,她坐了下来,笑意盈盈:“冯先生别这么抗拒我,我就是来找冯先生谈笔生意的,”她说着,稚嫩的小脸上是老成又神秘莫测的表情。
听她这么说,冯宇军开始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甚至不足二十的小姑娘,他哼了一声:“小妹妹,你不会是偷了家里的钱来的吧?叔叔劝你一句,赶紧回去,这样做不好。”
盛晚晚嗤笑,单手撑着下颚,眼神跟看个傻子一样看着冯宇军:“那叔叔,我也劝你一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否则看走了眼,到时候哭也没办法。”
冯宇军没有回话,他站起身来,走向阳台处,两手一拉,光亮笼罩进整个房间之中,逆着光,盛晚晚只觉得有些刺眼,她用手遮挡住光亮,直到眼睛适应光亮,才看到站在窗户处的冯宇军正严肃地看着她,而盛晚晚也在此时看清了冯宇军的长相,个子亦如二十年后,十分高挺,那张脸则是有着胡茬子的奶油小生相,比她初识这人时要年轻太多。
盛晚晚眯了眯眼,一只腿叠在另一只腿上,坐姿十分优雅,面上则依旧是开始时礼貌的笑相,只是因为眼睛眯起来,总让她那双闪着光的眼看起来狡黠的狐狸,
“冯先生不必这个样子,只是我这里有一个案子,听闻冯先生业务能力了得,这才想着拜托您作为我们这边的辩护人。”
冯宇军目光下移,转眼又带着些哂笑的意味看着她,“你是认真的么?你知道律师的费用需要多少么?”说着开始打量盛晚晚,似乎想要看出她身上有没有值钱的地方。
那露骨的目光让盛晚晚有些心烦,她拧了拧眉毛,但嘴角仍带着笑意:“当然了,钱这方面您自然是不必担心,您只需回答我您能否在看过材料之后接了这个案子,”说着她将包里提前准备好的一沓资料交给冯宇军。
冯宇军低头快速扫了一遍,面上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变化,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露出自信的笑容:“这的确算得上是我擅长的范畴,不过……”冯宇军一顿,“我凭什么帮你?”
一句话直接棒打盛晚晚,她有些不可思议,这家伙难道不想挣钱么?她咽了口水,抿着唇,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并不是要你帮我,我会给你报酬的,而且这笔报酬不菲,如果是我,这么好的单子,我一定会接受的,”盛晚晚有些汗颜,甚至心里有些慌张,但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几乎看不出什么波澜。
但是就算再平静也抵不住冯宇军那再一次露骨的神情,他笑嫣嫣的:“我不在乎那些,倒是小妹妹长得这么漂亮,不如就陪我出去玩一天吧,如果我开心了,那我就去,行么?”
盛晚晚:……
此时脑门上的青筋已经微微跳动,这货二十年前是这幅模样?简直就是欠揍啊!他媳妇儿就在下面,竟然就打算这么光明正大地找妹子?
她也是脑子抽了,想着冯宇军自2000年起便从未败诉的成绩就来找他,越想嘴巴就越发抽搐着。
“陪冯先生玩一天?”盛晚晚的笑容十分的甜美,配上她那张脸简直就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见冯宇军点头的那一刻,手就不受控制了,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常年不出去活动的冯宇军身体十分虚弱,只是一巴掌,便身体不稳地跌倒了,盛晚晚走至跟前,居高临下,神情冷漠:“你凭什么觉得你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我会接受?还是说我非你这位律师不可呢?冯先生,我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所以如果谈不下去的话,那么今天就当我没来过吧!”
话音刚落,盛晚晚头也不回地往外面冲去,面目狰狞,看着像极了是要和人干架,“砰”几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她将门一把推开,便看到楼下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这里,一副很是吃惊的样子。
“你……我……他……!”女人话也说不清了,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指着屋内也是一脸懵的冯宇军,显然是有些无措。
盛晚晚此时脸上依旧如初,又是那副乐呵呵的笑相,但她的声音很冷,“阿姨,我劝你,这种男人还是早点远离吧,什么也做不好,连难得的工作机会都把握不住,甚至在有妻子的情况下说出那样轻浮的话!所以,你要知道,跟着这种男人不会给你幸福的!”
话语成了机关枪的枪子,打的女人一愣一愣的,但盛晚晚装作没有看到,只是瞥眼看向冯宇军,眼神几乎要杀人,便向楼下迈去。
到了楼下,盛晚晚也不急着走,她坐在麻辣烫店门口摆着的塑料凳子上,冲着女人喊道:“老板,一份麻辣烫,不要麻,再来一瓶汽水,谢谢。”
楼上的女人并不能搞懂楼下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儿要做什么,但点餐了就是客人,女人也不能多想,只扭头看了一眼屋子里还坐在地上的冯宇军,一时之间心感疲惫,她应了一声:“知道了,等着啊,一份麻辣烫,不要麻,一瓶汽水,是么?”边说着边下楼回到店里准备麻辣烫。
盛晚晚“嗯”了一声,便一只手撑着下垂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有节奏地敲打着塑料桌子的桌面,她不能就这么走了,虽然说这个时候的冯宇军是个渣男,但却不能否认冯宇军的能力,在民事和经济方面他真的是很有造诣,虽然是住在这样老旧的麻辣烫店的楼上,但要知道冯宇军可是南川政法大学的毕业生,研究生博士则是在北安大学连读,若是去打听,就能知道这家伙上学期间可是每学年都第一名的学神级人物,所以冯宇军如果是留在北安大学做学术研究,也许这个时候就已经小有成就了吧?而不是……盛晚晚瞄了眼楼上的窗户……而不是窝在这么小的房子里不见天日。
但是她究竟该怎么劝说这冯渣男跟她回明昌县去帮闻默打官司呢?盛晚晚有些抓狂,心中甚至有些烦躁,便像个软体动物一样趴在塑料桌子上,等待着麻辣烫上桌。
“喏,你的麻辣烫,呀,别趴这儿,多脏啊!”耳旁是女人尖锐的声音,盛晚晚微微睁开双眼,抹了抹嘴上口水,然后赶紧坐正。
“啊,麻辣烫好了!我尝尝……”说着,盛晚晚拿起筷子准备嘬一口川粉,然而当川粉入口的那一刻,盛晚晚的脸色变得异常诡异,她赶紧拿起桌子上的汽水往嘴里一番猛灌,真的是欲言又止。
因为这麻辣烫实在太难吃了!这麻辣烫绝对是她吃过的最难吃的,川粉没有熟透,上面裹着的汤汁也是难以言喻,也不知道里面是加了什么,突然也明白这店的生意为什么这么惨淡了……
犹豫了半刻,盛晚晚仰起头,眼神格外真挚:“阿姨,我帮你改进改进这麻辣烫吧。”
心中有种直觉,冯宇军现在的样子,以及后来的转变都跟眼前这个并不是很貌美脾气也不是很好的女人有关联。
研究了一点这方面的法律,勿当真,还是那句话,涉及专业知识的瞎看一下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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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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