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赵婶和黄月月怎么劝,孟干事都不愿意,一手拉着一个小干事就往门外走。
就在三人要推门出去的时候,大门被从外打开了,一个身高差不多到姜暮夏腰上的小男孩冲了进来。
“小虎子回来啦!”
黄月月眸子一亮,快步走上前,扬起手就要替他摘掉书包。
然而,这个叫小虎子的男孩并不领情,一个扭腰便从黄月月手下窜了出去,径直跑向了赵德顺。
“爹爹,奶奶,我回来了!”
小虎子叫完人后,一扭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姜暮夏三人。
“孟姨,你又带着漂亮的姐姐们来看我爹爹啦!”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爹爹!”
“嘿,小虎子真乖!”
小虎子的话一下就把孟干事和小黄干事逗得眉开眼笑,就连姜暮夏也没忍住勾起了唇角。
毕竟,这么古灵精怪的小孩,还是她在七零年代看见的头一个呢。
因为着急吃饭,孟干事走路飞快,倒是黄干事看起来好像心事重重的,脚步都提不起劲儿来。
“小黄,你咋啦,怎么今天吃饭都不积极了!
孟干事注意到了黄干事落后了她好几步,无奈地回头看她。
“孟姨,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黄干事小跑了两步跟了上来,扭扭捏捏地望着孟干事。
“说呗!”
“和你孟姨还有啥不能说的!”
孟干事为人相当爽快,直接停下了步子,等着黄干事开口。
“孟姨,我看见月月姐手上都是伤。”
“没想到赵同志看起来脾气那么好,背地里却那么对月月姐。”
“这话都是黄同志跟你说的?”
一听这话,孟姨的脸色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没有,被我发现后她还不肯说,还在为赵同志遮掩呢。”
小黄干事皱紧了眉头,为黄月月打抱不平。
“月月姐心疼赵同志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心情不好,可赵同志也不能把火气都发泄在月月姐身上啊!”
“既然黄同志现在什么都没说,那你就当不知道,也别把这话和别人透露出去,明白吗?”
孟干事拽了一把黄干事的手臂,压低了声音和她交代。
小黄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我知道,我又不是第一天进工会了。”
“小姜,你也一定要记得保密,知道不?”
看到两人答应,孟干事才放心下来,继续向前走。
“你们别怪我做睁眼瞎,实在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且咱们作为外人,根本辨不清他们到底谁对谁错……”
“更何况她们不开口,我们外人又怎么可以直接去插手,这样做不仅讨不到好还只会惹上一身骚。”
“这都是我在工会做了十五年的经验之谈,你们听不懂也没事,记住就好。”
“怪不得孟姨你之前说月月姐可怜,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个?”
黄干事一开口就把孟干事给哽住了。
“……小丫头片子现在别问这个,等你以后嫁了人就明白我之前说的是什么了。”
姜暮夏:“……”
好家伙,她之前听见的时候也还真以为孟干事是在同情黄月月呢,搞半天原来是在办公室里开黄腔,中年妇女可真是生冷不忌。
突然间,姜暮夏脑海里又闪过了之前小虎子躲开黄月月的那一幕。
“孟姨,黄同志是不是和她儿子关系不太好啊?”
“诶,你不提我还没觉得。”
孟干事缓了缓步子,开始回想起过去的事儿。
“现在想想,这对母子关系还真的是不太好,我去看望赵德顺同志的时候,也碰见过几次小虎子,但从没见过他凑到黄同志身边,甚至都没听见过他开口叫过娘。”
“或许小虎子比较早熟吧,我家小子到了十五六的时候也不爱和我呆一块儿,之前和我多亲啊,现在和他爹亲了,真是个小白眼狼。”
一提起儿子,孟干事情不自禁地就露出了微笑。
但姜暮夏笑不出来,她可没孟干事那么乐观,她总觉得这里面肯定还藏着什么事儿是她目前不知道的。
一整个上午都用来慰问“救火英雄”赵德顺了,到了下午,工会同志都可以悠悠闲闲地在办公室里休息,可姜暮夏并不能,一吃完饭,她就急急忙忙地跑去了她临时组建的“合唱团”,这一排练就直接排练到了下班。
这绝对是她上班以来度过的最忙碌的一天。
半夜,老家属院里最靠近中央的一座大院子里,靠南的那间卧室还亮着灯。
“竹韵,你怎么醒了?”
“是不是又想起大姐了?”
沈崇安看着身侧的妻子,心疼地皱起了眉头。
“我听说你把一个小干事调进工会了。”
“对。”
“那丫头长得真的很像姐姐,我差点以为她会是我家小荔枝。”
“不过,终究是我强求了,我翻过她的档案,见她父母名字,籍贯等等的信息都对不上,我还不愿意死心,我又叫来她问她年龄。”
说到这里,秦竹韵苦笑了一声。
“你猜怎么着,她比小荔枝还要小两岁呢。”
“不过,要是小荔枝能长到这么大,应该也和她一样漂亮吧。”
“那时候我们分开逃命的时候,大姐才刚生下小荔枝没多久,她就那么小小的一只,我一抱她,她就冲我呵呵笑,也不知道她那么小个人能懂什么……”
秦竹韵回想起过去的日子,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一下就把沈崇安心疼得不行了。
“你要想把那丫头留在身边看着,那就把她留下,你要看见她就难受,那我就找个理由,进修也好,出差也罢,把她调走。”
“别!”
秦竹韵急急地开了口。
“留下吧,也算是个念想了。”
另一边的姜暮夏并不知道她差一丁点就要被赶出广安县了,一夜好梦的她今日心情极佳,就连瞧守在屋檐下看门的小黑都觉得它更加眉清目秀了。
然而她的好心情就只持续到了出门的那一刻。
“姜同志,我们交个朋友吧!”
门一开,门外就突然插进来一束野花,花色熟悉极了,姜暮夏一看就知道,这花一定就是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采的诸葛菜。
“你是?”
姜暮夏蹙了蹙眉,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口的“追求者”第一印象就很差。
“哦,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崔大勇,也是钢铁厂的,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
好家伙,崔大勇!
姜暮夏眼睛一亮,我还没收拾出时间去找你麻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还妄想把我当傻子糊弄,就你这样的,眼神里的恶意都要漫出来了,还说什么喜欢我,骗鬼鬼都不会信!
姜暮夏没再给崔大勇自我介绍的机会,直接以一声尖叫终止了这一切。
“救命啊!”
“你在干嘛!”
崔大勇惊了,下意识地就伸手想要去捂姜暮夏的嘴,然而这个动作再次给姜暮夏留了机会,她一脚踩上崔大勇的脚,旋转着跳出了他的手臂范围。
与此同时,一直被堵在院门口的小黑也冲了出来,直接跳跃起来一口咬在了崔大勇的手臂上。
“有流氓!有流氓啊!”
姜暮夏的呼喊声一下就惊醒了今日凌晨才从临县赶回来的顾霁白。
他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猛得起身朝着院外冲去。
就在小黑因为年龄还小,体型还不够大而要败下阵来时,顾霁白出现了。
姜暮夏听见动静回头去看,只见顾霁白猛得旋转起跳,直接一个飞踹把崔大勇踹出了两米远。
“小姜同志别怕,我回来了。”
早晨的阳光刚刚升起,微红的光芒照射下来,竟衬得她原本心目中——清冷如嫡仙的人物身上突然多了一丝戾气,瞬间显得更帅了!
姜暮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嘶!”
“你们想干嘛,凭什么打我啊,我要报公安!”
再次勾回姜暮夏注意力的是躺倒在地上仍不安分的崔大勇同志。
此时,因为刚刚闹出的动静太大,周围的邻里都聚拢了过来,好心的已经开始询问姜暮夏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也有人认出了地上躺着的那位是技术科的崔大勇。
“这是咋了呀,小姜你没事吧?”
“我没事。”
姜暮夏本就微红的眼眶在听见邻居的关心后,瞬间崩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这个人刚刚不仅出言威胁我,他还想要伸手打我,辛亏这位顾同志来得及时,才没有让他得逞。”
“你胡说!”
崔大勇都快气炸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又毒又坏,颠倒黑白的能力太过高超,怪不得能把白英英同志欺负得那么惨。
崔大勇一下就回想起昨夜里白英英在他面前哭得有多惨的样子。
这个姜暮夏先是抢了白英英的工作,后来又不知道耍了什么阴谋诡计居然得了工会主席的青睐,光这两件就已经够她难受的了,更过分的是,她居然还把林诩正那个假清高给勾搭上了。
本来这件事儿他是该开心的,可一看到白英英在他面前哭成那个样子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甚至还动起了歪脑筋,要是他把这个姜暮夏给收了,她岂不就不能再勾搭林诩正了,将来也肯定欺负不了白英英了……
“我明明是来向这个姜暮夏表示好感的,我怎么可能骂她打她,是她突然发疯,胡说八道!还让人把我打成这样!”
“我要报公安!”
“不用你说我也会报公安的,你明明就是来欺负我,恐吓我的,还扯什么对我表白,你问问这钢铁厂里的人有谁不知道你喜欢的是白英英同志吗?”
姜暮夏纵使是哭得梨花带雨,也不耽搁她不停放着猛料,试图捶死崔大勇。
果然姜暮夏这话一出,围观群众顿时反应过来了。
没错啊,这个崔大勇喜欢白英英的事儿厂里人尽皆知,都已经喜欢了好几年了,怎么可能突然就又喜欢上姜干事,还大清早地来堵门,这表的是哪门子的白啊,明明就是上门干架的!
“不是,你们别听她胡说啊!”
见围观群众的反应不对,竟像是全部被姜暮夏那个妖女给忽悠过去了,崔大勇也急了,捂着自己剧痛的肋骨,就往门口爬,伸手捡起了他带来的那束野花向大家展示。
“你们看啊,我真的是表白啊,我还给她带花了!”
“这花该不会是你在那小树林里现成采的吧!”
“肯定就是啊,这也算花,我昨天还见张婶采了一大把回家拌着吃呢,依我看这就是你临时拿来做“挡箭牌”的吧!”
“谁家表白这么不诚心啊!”
这回儿都不用姜暮夏自己带风向了,邻居们一人一句就把崔大勇怼了个半死。
不过,她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让他为此被骂上几句,她可是真真正正想要让他进牢住上一年半载的。
她姜暮夏的名声也是他能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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