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脸色又是一变。
这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可太耐人寻味了。
三更半夜的,这郭红棉干啥想不开来实验楼啊?
本来大家伙就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心里有所猜测的那几个大娘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心思说出来,私底下交头接耳了一番也就作罢了。
毕竟死者为大,这时候嚼舌根万一嚼错了,自个儿不仅落不着好,还反惹得一身骚。
可现在,有了郭大爷的佐证,那事情由来可再清楚不过了。
来实验楼干啥?
那定是做野鸳鸯来了啊!
但凡事实不是铁板钉钉,人家做亲爹的都不能这么说,女儿死了也不给留点面儿。
看着众人投射过来的眼神,田东亮羞愧得一把捂住脸蹲在了地上,直接不吭声了。
田东亮明白,这会儿他是说什么都没用了。
现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他这份“好工作”肯定是丢了。
这场闹剧姜暮夏只看了一半就拉着顾霁白离开了。
很不对劲,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牵扯进了三个她从未怀疑过的人物,如今这三个人一个死了,一个被公安带走了,唯一一个在场的,也只知道捂着脸蹲在地上不吭声。
看这一脸灰白的模样,也不像能和那个猫在暗处的人沾边,就这心理素质也潜伏不了那么久。
想必从他嘴里是掏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有这儿功夫还不如早点去公安局见见那位据说徒手就扭断了郭红棉脖子的“老特.务”。
两人刚刚走出实验楼,就和正往这边赶的孙广平撞了个正着。
“您这是想要进去瞧瞧?”
姜暮夏蹙了蹙眉,奇怪地瞄了孙广平一眼。
三人是一起进的厂,可刚一进场孙广平就悄么声息得消失不见了,这会儿又不知是从哪冒了出来。
“不用了。”
“里面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不是吗,你们不是都看过了?”
孙广平看见两人后就扭过了身体,“快走吧,不是要去公安局吗?”
“走慢了,那老东西说不准什么时候可就没了!”
孙广平一提醒,姜暮夏立刻便想到了其中的深意,连忙加快了脚步。
三人前往公安局时舍弃了一开始骑来的二八杠,坐进了孙广平不知从哪儿突然变出来的小汽车里,不到一刻钟便到了地点。
此时的郑先添被反扭着手脚捆在椅子上,嘴里还紧紧塞着一大卷布团,看起来狼狈极了,完全没有往日在钢铁厂时的精气神。
而那部微型相机里的东西也被人加班加点得清洗了出来。
此刻,证据确凿,郑先添确确实实是一名在钢铁厂埋伏了数十年的老特.务。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位深藏多年,一点破绽都没暴露过的老特.务,怎么又会在今天,这个特别紧张的时期,以这种几乎荒谬的方式暴露呢?
就在姜暮夏沉思时,孙广平已经快步走到郑先添的身旁,二话不说一把捏紧了他的手臂。
“呵,是人老了扭不动脖子了吗?”
“不应该吧?”
“老东西,你在保护谁?”
孙广平话音刚落,郑先添便疯狂地在椅子上扭动了起来。
因为实在是被束缚得太紧,纵然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也没有挣脱一丝一毫,只是把木椅子扭得咯吱作响,姜暮夏都怕这椅子一会儿直接散架报废了。
“怎么,死到临头还有话要说?”
“可惜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听!”
“你还是留在这儿慢慢得等我把你同伙一块儿抓进来陪你等死吧!”
孙广平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用眼神示意姜暮夏和顾霁白离开审讯室。
一离开审讯室,姜暮夏没忍住,直接把自己的疑问脱口而出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打算问一下吗?”
“就这么干晾着他,那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有他同伙的线索,我干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你该不会以为我问了他就会老实说吧?”
“真是天真!”
孙广平哼了一声后,懒得再搭理姜暮夏直接从一旁快步离开了。
“暮夏,你先别急。”
顾霁白安慰得捏了捏姜暮夏的小手,“孙队肯定不是不想问,而是他现在不能问,郑先添他一定是故意暴露出来的,他不仅不会说实话,说不定还会刻意说些提前编造的假话扰乱我们的注意。”
“不然,他不会硬挺到现在的,像他这种经验丰富的老特.务,在任务失败的第一时间就会自绝,根本不会让自己活到现在。”
“你的意思是,他的任务还没结束?”
姜暮夏之前不过是关心则乱,现在经过顾霁白的开解,她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是的。”
顾霁白拉着姜暮夏往外走。
“你先别急,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郑先添是故意暴露的,所以他一定还有同伙依旧埋伏在钢铁厂。”
“孙队长走得那么快,我怀疑他应该摸到线索了。”
“希望如此。”
姜暮夏深吸了一口气,这几天她过得比刚来这个世界的那几天还要累。
来了这么久,她已经无法再把这里面的人物当成普通npc了,大家和她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看着干娘每日以泪洗面,精神恍惚,还要分出心神来安抚她的情绪,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与此同时,独自一人流落在县城的沈玉兰也遇到了她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沈玉兰虽然算不上多漂亮,但也算白白净净,年纪也很年轻。
这不没多久就被个老油子给盯上了,这老油子四十出头的年纪,也没个正经活计干,平日里就在县城里乱荡,家里还剩了个瞎眼老娘,每日给他洗衣做饭照顾他。
见沈玉兰拎着俩布兜没地方住,这老油子立刻回家和自家的瞎眼老娘把这情况给说了,两人一合计,便打算干波大的。
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少了个把女人,还是个远道而来的外乡女人又有谁发现的了呢。
“旺子,这姑娘娘帮你骗回来可是为了生孙子的!”
“你可别被她给勾住了魂,哪个好女人能跟她似的一个人在外头瞎晃,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开过苞…”
“行了娘,我心里都有数!”
旺子兴奋得搓了搓手,不耐烦得打断了老娘的话。
“我啥没见过啊,我能给她勾住?”
“你心里有数,娘就放心了。”
瞎眼老娘说完便站起了身,从塌边摸过自己的木拐子便走出了门。
李春花这眼睛瞎了快二十年,这家门口附近的小道她早就摸熟了,走到儿子一早和她说好的地点,果不其然听见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听着很是陌生,必是被儿子看上的那个女人了。
想到这里,李春花冷冷得撇了下嘴,紧接着手里的木拐子一甩,这个人如果泼出去的水一般摔倒在了沈玉兰的身旁。
“呀!”
突然被人一把拽住,沈玉兰被吓了一大跳,一脚踹开那手后,她才发现摔倒老太的眼睛好像不太对。
“你拽我腿干嘛,你是自个儿摔得,可不是我推的你啊!”
“……姑娘,老太太我眼睛不太好,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右手被沈玉兰踹了个正着,疼得李春花直哆嗦,要不是想着不能坏了儿子的事儿,她非得让这小女表子知道她的厉害。
忍了又忍,李春花才压下心底的怒气,勉强挂出一副笑脸模样。
闻言,沈玉兰瞧了老太一眼后,又抬眼看了看周围。
此刻大半夜的,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这老太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老人味。
想到这里,沈玉兰默默得朝后退了两步,反正也没人看见,她不扶也没关系吧。
就在她转身想要离开时,她饿了快一天的肚子猝不及防间发出了一声非常响亮的叫声。
这声音李春花可再熟悉不过了,这年头谁没挨过饿啊。
想到这里,她心里便又有了新的谋算。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小女表子就压根不是个心善的,想就这么干巴巴得把她骗回家是不可能的,必须得再加点好处才行了。
“姑娘,你该是饿了吧?”
“婶子家里今天刚新做了油饼,你要是愿意把我扶回去,我就分你一块儿油饼,你看怎么样了?”
油饼?!
这东西就是放在往日里,那也是个稀罕物啊,没办法,这年头的油多金贵啊,别说煎饼了,平时炒菜那就是拿棉花团子蘸着油擦下锅,都算是奢侈。
一想到这里,沈玉兰的肚子应景似得又一连叫了两声。
见状,李春花也不管别的了,一骨碌得从地上爬起来,强行扒住了沈玉兰的半边胳膊。
“姑娘你就行行好吧,老婶子我腿脚摔伤了,要是在这儿躺一夜,明天就该让儿子来收尸啦!”
“……那行,我这就送您回去。”
油饼实在是太诱人了,见此刻有台阶好下,沈玉兰没再多扭捏就扶着瞎眼老太往她指的方向走去。
“姑娘,你可真善良,你会有好报的。”
“那是当然。”
听罢,沈玉兰脑海里浮现出顾霁白的模样,连连点头,错过了一旁老太太脸上阴森的笑容。
李家住在小巷子的尽头,是两间破败的小土房。
见着这房子,沈玉兰心里飞快得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究竟是哪儿不对劲,她就被一蒙棍砸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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