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我是为诸位入的魔,如今我也没有乱杀过一人,诸位就容不得我修魔了?”萧白几步上前,看向他面前大部分都被他救过的各宗修士。
“师尊——”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堪堪挡住了萧白的去路,莫忘也在这手中也发出“铮铮”的悲鸣,泞兮担忧的看着隐有入魔之兆的萧白,“师尊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和玉灵撇开,还承认自己修了魔?”泞兮心中揪心的疼,多么好的一个人,却为了眼前这群畜牲落得如此地步。
萧白怒道:“泞兮听话,这是我自己的道,要我一个走……你帮不了我,带着他们两人回东海瀛洲吧,不要再回来。”
泞兮固执的拦在萧白面前,一动不动,他不会,也不能让师尊一个人去面对这群豺狼和畜牲。
广济寺的方丈无悔将十二金环法杖往地上一戳,渡劫期的威亚顷刻间打着圈的一**散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得如此有情有义的弟子,清玄长老之幸啊,小徒弟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老秃驴说着,还冲萧白慈悲的笑了笑。
渡微宫魔变时,这无悔方丈并没有去,萧白这会儿才注意到,这人竟也是渡劫中期。
“再说,令徒身附神血,便不能再回渡微宫了,渡微宫日前才出了魔修一事,怎么能让这世间唯一的神血陷入魔修之手……还是随我回广济寺的千佛塔修行吧,也可助令徒早日勘破道心,得成大道。”
老秃驴话说得彬彬有礼,天地在上,我心昭昭,好像全是为泞兮考虑,可这话在场的谁信,都不是傻子,今日朝云设伏,到现在为止,有两宝各宗门都想独吞,一是萧白的机缘,二便是泞兮的神血了。
行止宫宫主苏子离也上前一步,抬手一抛,一方仙品星盘瞬间悬浮于众人头上,幽幽闪着华光的星线像是有生命一样纠缠在苏子离的指间,半寸见方的星盘上莹莹的闪烁着无数的星子,星子把整个山腰都投射在内,连成了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仙级困仙阵。
“若说守护神血,我行止宫以推演天道法则为己任,又有诸多护山大阵,不比你广济寺安全?无悔大师以为呢?”
修真界谁不知道仙级法器的威力,无悔见这仙品星盘一出,霎时就说不出话了,一张脸红红紫紫的涨得犹如猪肝。
“这,这……这是仙级法器,这世间竟还有仙级法器?”阎长老看着空中悬浮的星盘,哆哆嗦嗦的说道。
一听这话,底下众人开始窃窃私语,先是出了一个渡劫中期的无悔,这又来了个有仙级法器的苏子离,在场众人中,究竟还有多少人隐藏着真正的实力?
这时,留仙派的刘庭元也上前一步,祭出一把极品仙剑,莹莹的剑身上流光溢彩,仙气自剑体上溢出,剑柄上刻着遒劲的‘乾坤’两个字。
刘庭元朗声道:“谁都知道泞兮宫主曾于大比中救了我留仙宫少主,若论渊源,自是去我留仙宫最为合适,有‘乾坤’仙剑在手,诸位难道还怕我留仙宫挡不住那些魔修?”
‘乾坤’仙剑一出,仙门百家一片哗然,没想到万年前的最强仙剑‘乾坤’竟然还留存于世,还被留仙宫所得,众人一时间羡慕的牙痒痒。
“听说那可是正元仙尊徒弟的佩剑。”
“是啊,那可是仙魔大战后,世间最后一位真仙,深得正元仙尊真传,法力高强,无人能及。”
“那这行止宫不是没戏了?”
“乾坤一出,谁与争锋,都得靠边站,再说了,人不是说了么,泞兮之前救了留仙宫少主,这于情于理,谁争得过。”
一群人在下面议论纷纷,无暇愣怔的看着‘乾坤’剑,脑中突然一阵刺痛。
无暇脑海中浮现一个稚龄小童跌跌撞撞地跑在崎岖的山路,小童脚下一个趔趄,一缕微风把将将要跌倒的他托起,小童眼眶通红,望向山涧深处,嘶哑地喊着什么。
【慕怀宁……出来……来,你出来,慕怀宁……】
【泞兮,好好修炼,等我回来……】
“是谁,是谁在说话?”无暇在玉中世界向虚空喊道,“你是谁?慕怀宁是谁?泞兮又是谁……”虚无的天空中,除了他自己的回声,并没有人回他。
为什么他听到慕怀宁三个字时会从心底涌上一股难言的悲伤?
刘庭元踟蹰着上前冲萧白道:“清玄长老……你如果信得过我,我带泞兮回留仙宫,我刘某人就是倾全宫之力,心必会保泞兮宫主安全。”
这话说得有情有义,在情在理,但萧白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不管来人是谁,都别想带走泞兮,萧白现在被心魔所控,心神不稳,他已经分不出谁好谁坏了,他只知道在场的这些人都在打他的主意,不是想抢他徒弟,就是想要他的无暇,谁也不可能让他把泞兮和无暇交出来。
心念电转间,下一刻‘**’便被萧白唤在手里,他抬指在剑身上点了一下,指腹上冒出几滴血珠,萧白抬指在剑身上一弹,封印法咒顷刻破除,神剑‘**’光芒大盛,瞬间破过重重雨雾,刺向了众人的眼眸。
“那是……那是神剑吗?”
“这魔修拿的竟是一把神剑?”
神剑‘**’换来的不是众人的敬畏,而是贪婪,一双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在雨雾中像一头头豺狼,目不转睛的盯着萧白手中的‘**’。
萧白嘲讽道:“要战便战,说那么多做什么。”
萧澈看着这样的萧白,脸上露出了一片痛苦之色,“阿白,不能动手……不然就真的回不去了。”
满口荒谬之言,到现在事情一一浮出水面,一切萧白都想明白了,萧澈就是要激起众人心底的劣根、贪婪、恶毒、自私,也许还可以顺便除了他,真是他的好师兄啊。
萧白冷冷看了萧澈一眼:“……那就不回去了。”
到了眼下这步田地,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魔宗的幻形他解不开,仔细想想其实就算他解开了,这些人也不会信他的吧,他们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或者说是对他们有利的,他们不在乎是不是冤枉了他和泞兮。
他们之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在三个月前的正极殿上信誓旦旦、慷慨陈词,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指天对地的发誓,有朝一日,定会报答于他。
但现在仅仅让这些人听他说句实话,就好像是断了这些人的修为,夺了这些人的命,这于一心想从他身上谋得好处的人而言,怎么能承认他说的是实话呢?那还怎么以合理的理由杀他,夺他的机缘,抢他的神剑,剜他的心。
认错有时真的是比犯错更需要勇气,而这些懦夫们显然缺乏这种勇气,他们为了将别人的至宝据为己有,坚持自己没有错,便绝不可以让萧白没有堕魔。
哪怕他们的恩人受了再多委屈,这宗罪,他们还是想让他背下去,人心的贪婪让他们都成了瞎子。
心魔的声音再次响起:“都是些寡嫌廉耻之辈,人心肮脏、贪得无厌,把他们的心都剖开啊……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要等着你的泞兮被这群人放干最后一滴血吗?”
这最后一句话,像是戳痛了萧白身上最痛的点,让他瞬间青筋暴起,双目赤红。
狂风骤起,呼啸着吹向八大宗门的人,萧白赤红着双眼,提着‘**’顷刻间杀出一条血路,神剑所过之处,一道亮光闪过,满地的修士被一剑剖开心脏,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殷虹的鲜血流了满地,被暴雨一冲,便不见了踪迹。
“泞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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