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风声呼啸而过,祝棠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她咬了咬牙,紧闭双眼,俯下身紧紧抱住马身。
听闻被马甩下地的人,要么残要么伤,现在自救已是不能了,她能做的只有祈祷自己直接摔死,万一要残了该有多痛苦啊,她不要一辈子躺在床上。
她正想着,好像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她屏气凝神,竖起耳朵:
“祝棠,祝棠!”
还真是有人在叫她,她转头向声源处看去,只见祝柳骑在马上疯狂地在身后追着。
马儿颠簸太快,她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但这一刻她觉得他身上好像镀了一层金光,格外帅!
“呜呜三哥!”她的眼泪飘落,像断了线的珠子朝后飞去,她太感动了,她从前那样对他,他居然还来救她。
“祝棠,别哭,把手给我!”祝柳大喊一声,策马向她靠近,朝她伸出手。
祝棠连忙紧紧拉住他的胳膊,听从他的安排。
草场边缘,马背之上,祝棠被祝柳纤细有力的胳膊带到了身前,她鹅黄的裙子像是一朵花在空中绽放,而后又收起。
她被祝柳搂在身前,心突突直跳,她抬头看着他的下巴,忍不住感叹,三哥真帅!
“三哥呜呜...”她靠在他身前,紧紧环抱住他,在他怀里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她确实是有点害怕,但再害怕也不会这样不管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搂搂抱抱。
但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的,她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不好好走走剧情呢?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开始只是扯着嗓子干嚎,后来越嚎越委屈,真的哭了,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鼻涕糊了满了祝柳身前的衣裳。
直到马停了,她还哭着不肯放手。
“四妹,先下马。”祝柳拉着缰绳,眉峰微蹙,他已经将语气尽量放得柔和了,可身前的人像是没听见一般,仍然在哼哼唧唧。
他实在有些不耐,冷声道:“别哭了!”
这一声,短暂地将祝棠稳了一会儿,可紧接着的,是她更大的哭喊声:“你凶我,你凶我,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凶我...”
她的哭喊声引来了人群的围观,感受到无数目光的祝柳,实在觉得有点丢脸,只能又放缓语气,哄着求着将人抱下马。
他站在马边,试图用马身挡住旁人的目光:“四妹,别哭了。”
“我不我不。”祝棠仍然缠着他不放手。
“吁——姐,你有没有受伤?”
祝棠抬起头,看见祝林坐在马上看着她,林霍也站在一旁,她连忙撒了手,擦了把眼泪。
“没事没事,没受伤,多亏了三哥。”
“那便好,刚刚差点吓死我。”祝林翻身下马,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见她只是发丝凌乱,裙子被划破了一块,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祝棠原地转了个圈:“你看,真没事儿。”
“祝姑娘。”林霍打断两人的话,一脸愧疚地走上前,垂着眸子道,“抱歉,方才是我大意了。”
“林兄,此事不能怪你。”祝林拍拍他的肩膀,朝祝棠祝柳解释道,“方才我们已经将那疯马给送回去了,那管事的说,是这马犯病了,还给了一笔赔偿。”
他说罢,从腰间接下荷包,上前塞到祝棠手里:“你受惊了,拿着这赔偿去吃顿好的。”
祝棠乐滋滋地抛了抛手中的荷包,听着里头银子撞击的声响,嘴角咧得更大了:“行,那我就收着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林公子,此事也不怪你,况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也不必自责。若真过意不去,便给我赔偿些好吃的。”
“姐,你还真是不客气。”祝林瞅她一眼。
林霍却露出淡淡笑意:“多谢祝姑娘不咎,在下一定登门道歉。”
“林兄,我姐她与你说笑呢,不必放在心里。”祝林道,又看向祝棠,“你和三哥赶快去整理下仪容吧,现下看着着实不雅。”
祝棠掀眼看见了自己头上飞起的毛发,又转身朝祝柳看去,只见他的长发也炸起来了,忍不住乐出声:“还从未见过三哥这样呢。”
祝柳淡淡扫了她一眼:“先失陪了,我与四妹先去换身衣裳。”
他拉拽着祝棠往马场休息的客室而去,他实在不想再在外头丢人现眼了。
客室之前有小厮守着,祝柳交了银子,便被引着朝里头的小室走去,他与祝棠一人一间,里面洗漱用品一应俱全,倒是很方便。
洗漱完毕,他站在门口等祝棠出来,只见她再出门时已换了身衣裳,海棠色的衣裙层层叠叠,其间一条绣着花枝的腰带,将她的腰束得更是不盈一握。
祝柳微微撇开眼,淡声道:“怎么换了一身衣裳?”
“先前那条破了,那服侍的丫鬟说可以提供,我就又买了一条。”祝棠摆动的裙子,看了两眼,感觉还不错啊,怎么祝柳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嗯,换好了便出去吧。”他并不想知道的这么详细,方才也只不过是在找话题罢了。
两人迈着步子,并肩往外去。
此处虽在郊外的山中,却建设的精致不俗,只是建筑复杂了也不好,祝棠和祝柳就在曲折的小路上迷失了方向。
“刚刚那个领我们进来的小厮呢?”祝棠提着裙子,垫着脚往四周巡视。
“不知。”祝柳皱了皱眉。
“我觉得出口在那边。”祝棠指了个方向,朝那边走去。
祝柳虽觉得她不可靠,但他自个儿也不知方向,只能暂且听她的,况且他们来时,确实也过了个拱形小门。
然而两人刚越过小门,便听见了里头的声音。
“什么声音?”祝棠回头看祝柳,低声道。
祝柳皱起了眉头,刚听清那声音是什么,想去劝阻祝棠时,却见她已经走到了窗边。
他额头一跳,连忙上前想将人拉回来,便见那木窗开了一条小缝,从缝中看去,一对男女赤身裸.体地滚在地上,发出难耐的声音。
他怔了一下,伸手扯了扯祝棠的袖子,可她没动,仍目瞪口呆地紧紧盯着室内。
而与此同时,里头的声音与动作也更大了:
“五郎五郎,唔嗯~”
......
祝柳脸色绯红,不敢再往下听,他直接一把捂住祝棠的双眼,硬拖拽着她往外走。
被人突然拽住,祝棠下意识地挣扎两下,发出点点声响。
声响惊动了室内的人,一道男声大喝:“什么人!”
两人被惊了下,立即拔腿朝外跑去,误打误撞跑了出去,回到原先停马的地方,双双靠在栓马的木杆上气喘吁吁。
“你们这是去逃难了?”祝林牵着马,走到两人跟前。
祝棠看了他一眼,摆摆手,喘着气道:“林公子呢?”
“他有事,先回去了。”祝林说完,一脸惊奇地眨眨眼,“怎么样姐,你也觉得他很不错?”
祝棠翻了个白眼,屁,她只是害怕他发现自己和祝柳刚刚看到了什么。
对了,祝柳呢?
她转头朝不远处的祝柳看去,只见他已平稳了气息,正在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了行了,那你还要不要再玩一会儿,还是现在回去?”
“本来说好要一起去用个饭的,但二姐他们临时有事先走了,你们看要不要我们自己去吃饭?”祝林扫了两人一眼。
祝棠摇了摇头:“我都行,你问三哥。”
“三哥,你觉得呢?”祝林看向祝柳,见他好像没瞧见一般,复问一遍,“三哥,你觉得呢?”
祝柳眼神颤了一下,强装镇定道:“我也都行。”
“行吧,那便不去了,今日回去祖母定会询问你情况。”祝林收回眼神,与祝棠道。
几人都没什么意见,一一上了马车,往回去。
摇晃的马车里,祝棠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祝柳,觉得有点尴尬,只好自己找话题:“二伯母,五妹今日怎么没来?”
“我也不知,一早便出去了,也未给我说。”秦氏答。
祝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秦氏这样放任祝染,也不知是好是坏,只可惜,嫡母难当,说多了不行,说少了也不行。
她一路想着,倒是忘了先前发生的事,像个没事人一样,又开始与人说说笑笑。
马车进了城中,一路朝祝府而去,祝棠挑起车帘往外看去,恰好撞见祝染从一辆超大的马车上下来。
她连忙放下车帘,在马车进门时,借口想一个人走走,跳下马车,在侧门等祝染。
果然没一会儿,便见祝染施施然地从门口进入。
她当即上前将人拦下:“五妹这是去哪儿玩了?”
祝染瞥她一眼,绕过她:“不劳四姐费心。”
祝棠看着她的身影,站在原地没有动手,静静道:“五妹可想清楚了?真要去晋王府里当妾?”
“四姐说话不要这般难听。”她转过身来,“我以后是要做侧王妃的,即使是妾,也比普通人家的妻要好,比如说,四姐你。”
祝棠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了,自己都还没说什么,她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你有自己的目标就好,我也不劝你了,但记得,千万不要言不由衷,言行不一。”
她说完,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扬着头,风轻云淡地朝着前面走去,却在半路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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