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神色不明，唇角任然挂着笑，道：“如果我说我想要你的内丹，你给吗？”
她在试探。
试探这个从玄关谷活下来的唯一疯子。
谁都知道内丹是妖族此生最重要的东西，没了内丹，就相当于变成了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废物，为了这个凡人，谷夜玄，你应该不会这么蠢吧。
谷夜玄没说话，似乎真的在思考。
妖王见他如此态度便以为她赢了，不说话就代表谷夜玄也不是真的将这个凡人放在心上，就算去了凡间一趟，为了这个凡人屡次插手凡间的事，还是改不了他们妖族天生就冷血的性情。
“好。”
直到妖王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你说什么？”
“你要救这个凡人，竟然就这么舍弃了自己的内丹？”
“呵，我真的看不懂你了，谷夜玄。”
谷夜玄好像永远都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样子，就像一个天生就没有情的人，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妖王讶异，极其认真的看着他的表情，一字一句道：“你一族都被凡人所害，大仇尚且未报，竟然就要如此断送妖生。”
谷夜玄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执着道：“你救他，我给你内丹，其余事，与你无关。”
此间事，再无瓜葛。
妖王听到这里，倒是笑了，小声喃喃自语：“从前他若这样待我…又何苦…。”
话没有尽头就止住了，待回了神，妖王收了笑容，只剩下了严肃，“你跟我来。”
谷夜玄不知道她前一句什么意思，但是后面一句他听懂了，“好。”
待妖王带他回了自己的地盘，亲手交接了魂灵草给谷夜玄，她便从谷夜玄体内挖内丹，只是刚试图用灵力扯出他体内的内丹时，他脸上的表情瞬间惨白一片，极其痛苦的忍耐着什么，那种犹如从四肢百骸里分离出血肉的痛苦，让他站不稳，摔倒在地，双手撑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染红了地面。
妖王见他这样子，脸上带着一丝迟疑，“你确定还要继续？”
她不敢说自己的手是不是颤抖的，只知道好像麻木了很久，如今竟然有些鲜血回流的刺激感。
这么多年，杀了这么多人，好像还是头一回有这样的感觉。
谷夜玄咬牙切齿的从牙关里蹦出两个字“继续。”
妖王加大了力度，谷夜玄脸色便更苍白，那种从灵魂深处撕裂的感觉，冲上了他的每一寸神经。
他伏在地上，站不起身来，却也看不见妖王脸上悄然落下的泪。
“好了，既然交易结束，我可以保证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妖王冷声道。
谷夜玄运作灵力带着灵猕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摊新鲜的血迹代表着他曾经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妖王看着手里的内丹和满手的猩红，一阵恍惚，错了，都错了。
她曾经亲手挖出了自己心上人的内丹，杀了她的爱人，现在却又为了复活他挖走别人的内丹来救他。
她不在乎自己手上有过多少人命，只在乎他，但是他和谷夜玄是不一样的，他不会为了她挖出自己的内丹救她，他只会背叛她。
你说，这样一个人，该不该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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