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应该快要放假了吧？”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几乎要把谭允活活勒死，谭允几次平复呼吸，紧紧攥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手指发白，在手机壳上擦出声响。
他没想到谭柏年还能给他打电话，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暗暗的放平呼吸：“嗯。”
谭柏年的话语明显带着笑意，在这浓浓的夜色中似是一根尖刺刺入他的心窝：“哥，今年暑假你回家吗？”
谭允张了张嘴但没发出声音，电话对面继续说：“顺便带着你妈妈一起回来，怎么样？”
谭柏年的话似是深潭中潜藏的毒蛇，仿佛下一秒就能在潭中跃起狠狠咬中他的喉咙。谭柏年道：“毕竟你也很想我们的爸爸，不是吗？”
谭允气的牙齿都在打颤：“不必了，毕竟你们才是一家人，还有，以后不要再寄东西给我了。”他刚要挂断电话就听见对面匆匆道：“哥，我爱你。”
谭允不可置信道：“谭柏年，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谭柏年平静道：“哥，不要再躲着我，如果你暑假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你知道我会这么做的。”他说。
电话挂断，谭允无力跪在地板上，他双目无神瞪着手机屏幕，又忽的把手机狠狠砸出去，手机嘭的落在地上，又亮起来，谭允用力咬着下唇，在他的唇上冒出血珠。
他合着眼，似是受够了这漆黑的房间，连滚带爬的过去捡起手机，上面是照顾妈妈的保姆李阿姨发来的消息：“小谭，你什么时候来看看你妈妈啊？”
谭允的神色缓和，妈妈是他开启新生活的重要参与者，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的妈妈病了，但是她也会含着眼泪抱他，最近很忙还没来得及去看看她，估计她想自己想的紧了。
他的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回复：“李阿姨，我明天去看看她，您等到下午一点再来吧，麻烦了。”
见李阿姨答应，他闭上眼躺在床上，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溜进来，打在发白掉皮的墙面上。
次日，谭允已经到了城郊的房子里了，这套房子是他外婆留下的，他把妈妈安排在这里希望可以让她暂时忘掉苦痛。而他独自租了一间离学校近的房子，只有节假日会来住两天。
谭允按着屏幕告诉陈晚绾不要理会他家里所有人的消息，陈晚绾发了一个问号，但还是答应了。
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样谭柏年应该就找不到他们了。
谭允收起手机从厨房走出来，端着切好的水果坐在陈茫旁边：“妈，您吃水果。”
陈茫仔细的看着谭允的脸，谭允试探着问：“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陈茫温柔的笑着，似是从来没病过：“我要好好看看我的儿子，这才几天就瘦这么多了。”
谭允也笑着看他妈妈，其实谭允在学校一直被苏磊投喂，也胖了一些。
陈茫老了很多，但是从他的目光能看得出她是一个温柔的母亲，和天下很多母亲一样，陈茫也曾为谭允收拾书包，送他上学，也曾因为他考的很好而高兴。
自从她和丈夫离婚后，甚至在这之前她就病了，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可能是撞破了丈夫和小三的恋情时，可能是看到小三的儿子仅仅比自己的儿子小一岁时，或者可能是丈夫违背诺言说她有病。
她也记不起来了。
谭允笑着轻轻为她梳头发，陈茫道：“谭柏年最近联系你了吗？”
谭允手上动作一顿：“嗯。”
陈茫的话听不出情绪：“说什么了？”
谭允继续轻轻的为她梳头发：“他问我们暑假回不回去，我说不回去。”
陈茫又问：“还有呢。”
谭允轻轻道：“没有了。”
陈茫拉过谭允让他在自己边上坐着，拍着他的手背：“妈给你拿点饮料喝。”
谭允心虚着点头，陈茫笑着起身，很快拿回一杯橘子汁，他喝了两口，皱皱眉自觉这橘子汁略带着些苦味，估计陈茫没有加糖，正打算放下时却听陈茫道：“都喝了，补充维生素的，特意没加糖呢。”
不知道怎么，今天的妈妈没有之前那么凶了。
谭允只得屏住呼吸喝完了，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陈茫笑了：“你住校了吗？”
谭允疑惑道：“是啊，不过您怎么知道的？”他记得自己从来没提过这事，陈茫道：“你李阿姨告诉我的。”
他点点头，忽然感觉一阵眩晕，他晃了晃头，又听陈茫道：“为什么要住校啊，是不想来看妈妈吗？”
“妈妈真的好想你啊…你和你爸爸一样冷血，一样多情，我真想把你们的心都挖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
陈茫拿着水果刀刺入谭允的小腹，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他也不知道是疼晕了还是本来吃了安眠药晕倒了。
可能是疼吧，妈妈原来是这么看他的。
晕过去之前，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显示十一点五十八分，听见陈茫的一句：“留下来陪妈妈吧。”便昏了过去。
他的意识好像回到了过去，小时候的他很不开心，因为爸爸妈妈吵架，他害怕的躲在衣柜里，爸爸摔门而去，妈妈叫喊“走了就别回来”。
他不敢出去，妈妈生气了，很可怕。
衣柜被拉开了，妈妈把他扯出来，外面好像在下雨，噼里啪啦的雨声裹着汹涌的雷声，面前的妈妈似乎眼睛都在喷着火，她长长的指甲刺进他的头皮，狠狠抓起他，声音震耳欲聋：“你为什么不出来？怕我？”
不是询问，是质问。
谭允流着眼泪，露出和他爸爸一样的眼睛，颤颤巍巍道：“妈...妈妈...”
妈妈喉咙里发出奇怪的笑声，引得他汗毛炸起，妈妈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拽到厨房，然后拿了一双筷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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