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隐先开口了:“要见天下第一侠盗真是不容易。”
舒灵越也放下剑:“得先找到与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友——赌鬼项聪。”
薛如磋:“还好我薛氏不仅消息通达耳聪目明,还在随西城有个赌坊。”
邬一啸气结,罢了,他和项聪那烂赌鬼一样打不过这些人,烂赌鬼不能不去赌,就像他不能不去偷,被逮到只能自认倒霉。
听说是找他做生意,有薛氏的公子在,天下第一侠盗神秘至极的行踪被人发现的窘迫已经全然没了。
他坐得放松了些,挠了挠鬓角,面露难色:“要去这百里宅恐怕不容易,这毕竟是慕容家的亲戚,而且你们说还有些机关暗道什么的……”
许不隐:“天下的机关暗道还有拦得住你邬一啸?”他可是开过上万把锁,自小就练缩骨功的偷王之王。
舒灵越点头:“天下第一侠盗,还有进不去门,爬不上的墙?”
但糖衣炮弹没用,邬一啸脸上还是为难的神情。
薛如磋果断拍板:“加钱。”
素来抠门的邬一啸马上眉开眼笑,大方给他们几人都倒上了酒:“都是老朋友,我会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要我偷什么?”
舒灵越换了杯茶水,淡然道:“人。”
邬一啸一口酒险些喷出来。
看见许不隐肯定的眼神,他捂紧了领口:“本侠盗可是富贵不能淫,卖艺不卖身的。”
远处房顶上的人还没走远:“偷谁?他实在不成器,这笔钱我赌鬼豁出去也能赚。”
*
同一时间的百里宅中。
双飞燕一双纤纤玉手在阮上舞动,轻拢慢捻,丝滑的乐曲轻轻流淌进众人耳中。
她今日装扮得与前些时日完全不同,着一身月白色的素纱长裙,满头青丝束成一个高髻,仅仅用一支玉簪簪住,两颊的发丝微微吹下来,发丝随风轻摇,素雅如玉兰的美人口中轻唱:
“苔枝缀玉。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客里相逢,篱角黄昏,无言自倚修竹。照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想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
犹记深营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莫似春风,不管盈盈,早与安排金屋。还教一片随波去,又却怨、玉龙哀曲。等恁时、重觅幽香,已入小窗横幅。”
此去只应天上有,天上的飞鸟仿佛也怕惊了这首歌的意境,扑腾翅膀的力气都弱了些。
一曲终了,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只觉典故中所谓余音绕梁三日也不为过。
还是叶惊春与旁边一位魏公子最先伸手鼓掌,“不愧是燕燕姑娘,方才我都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了,仿佛已入了白石道人的故事中。”
那位魏公子容貌不算顶好,但是笑容分外耀眼,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燕姑娘今天的装扮配上这曲,简直昭君再世。”
百里骅面上有光,只觉这美人果真是宝,忙命人送上了些珍奇珠宝。
双飞燕羞涩低头,露出背后一截玉颈,声音动听如清泉:“奴家多谢各位谬赞了。”
叶惊春此次到访,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上了一位随从,奉上了好礼还有一贴女子保养肌肤的敷面膏方子。
百里骅红粉将军,骤然得此讨佳人欢欣的手段,自然欢喜:“刚好刚好,老弟这个心意,我便却之不恭了。”
叶惊春又敬了他一杯酒:“我与百里兄已经算朋友了,上门做客哪有空手来的,来,再饮一杯。”
魏公子和其他宾客也十分爽快陪了一杯,美人歌舞已散场,但酒宴氛围正酣。
双飞燕见了果然感兴趣:“你真会做那失传已久的则天帝神仙玉女粉?”
那人答是。
双飞燕笑起来,盈盈双目中氤氲水光荡漾,看得果真倾国倾城:“那你快些去做来,燕燕可要试试是否真有容光焕发之奇效!”
待那随从做好了传说中则天帝常用的敷面膏,呈到回到房中的双飞燕手中时,他却摇身一变,成了一位治疗内伤的大夫。
“我能待的时间不长,先替姑娘看看吧。”
咏儿也忙不迭催促:“是啊,姑娘,你快些给他看看吧,你这几日本就身子不适,你又不肯让着百里府的大夫诊治。”
百里府的人若是诊治出不会武功的双飞燕,受了内伤,只怕她不能全身而退。
双飞燕迟疑着伸手给他诊脉。
那大夫既然是易水盟请来的,自然不会多话,他道:“姑娘你的确是受了内伤,虽不算重,但是心脉受创强忍只怕痛苦难当,我开个方子,你从今日起得服上一个月,这一月之内不得饮酒动用真气。”
咏儿感谢了那大夫,送他出了门。
回来时只见双飞燕双眉紧蹙,涂着蔻丹的手握上她的臂膀:“这是灵越安排的人,她已看出我受了内伤,她定然是知晓了。”
她眼中慌乱不已,:“她知晓了,日后会不会再也不愿理我了?”
咏儿不忍看自家姑娘这样:“姑娘多虑了,舒掌门既然是派了大夫来,便是看出来,也不愿姑娘出门诊治。”
她捂着胸口,只觉此事比受伤还要教她心痛。
房门却微动,来了个不速之客,已经不请自来坐到了双飞燕身侧的椅子上。
正是那位座上宾,魏公子。
他的脸上还挂着十分灿烂的笑容,眼底却丝毫笑意都没有,不需要伪装的时候,他时常都是这样看人的。
“方才我说燕燕这身衣衫和《疏影》极为般配,可不是玩笑。”被人这样盯着看,却丝毫没有被欣赏的感觉,只觉得恐惧。
双飞燕额角微微出汗,僵着脖颈没有答话。
“这是何意,忘了自己瘦马出身,真以为自己是傲霜红梅了?见到了同僚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呀,这不礼貌哦,玉娘。”
双飞燕,或者说秦玉娘面无表情利落起身,单膝跪地向他行了个礼:“道使。”
魏璟波却伸手把她扯到自己怀中,乍一看还似一对爱侣:“玉娘乃是天人道使,你我平级,不需对我如此多礼。”手上用力,随手将她推开。
秦玉娘的手腕不用说已经错位,疼痛难耐,但她却不敢流露半分情绪。魏璟波的功夫比她高,她在六道使中武功最为微末,不是对手。
六道使其他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这人仗着是教主心腹,行事最为叫她不耻。
魏璟波翘了个二郎腿:“玉娘,我还小瞧了你。勾搭上了易水盟的盟主,那叶惊春是你的姘头?”
秦玉娘镇定开口:“道使说笑了,以双飞燕的身份行走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有几分私交罢了。”
魏璟波伸手抬起她的脸凑近了端详,“有几分私交值得他今日特意上门送大夫给你?啧啧,的确是美丽的一张面皮,难怪教主叫你做这天人道使,月宫仙子不过如此,是男人就逃不过你的手心也正常。”
燕燕唱的是姜夔的《疏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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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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