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吃瓜

果然如他所想,那些人给他穿的衣服根本不能称之为衣服,只能说是一件被裁缝起来的薄纱,贴在身上,肌肤清晰可见。

余谨趴在床上,肩上的箭伤疼痛不减,他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发力,勉强把上半身支撑起来,低头看到自己几乎毫无遮挡的胸口,心有些死了。

真像故事里那样,漂亮的俘虏会在首领和族长的床上,丑陋的俘虏会出现在牢里或者被当成奴隶使唤。

余谨抓着枕头,咬牙环顾这间温馨的屋子。

屋内熏了香,柔和的气味慢慢飘进鼻腔,余谨身上的疼不知不觉地在减缓。

熏香不是一般的熏香,闻多了余谨开始觉得四肢无力,他看着桌上小木匣里装的油膏,手一挥将它打到地上,随后全身一软,头闷在枕头里,一点劲也使不出来,朦胧地听见外面人说话。

“人我们已经检查过了,身体健康没有疾病,身上也没有刺青和疤痕,没有异味。”

“目前确定不是食人族,但是他的来历不知,如果以后其他部落追问起,就说他是不遵守禁令的外族人,本来就要当俘虏对待的,当然可以随意处置。”

“嗯,怎么今天想起送人给我?”

“啊——这个嘛,首领见到他就知道了,而且首领身边就一个爱兰诺夫人陪着,多寂寞啊。”

余谨听见开门声,又听见那男人说:“你倒是关心我……这些天你也累了,安妮的事就交给别人去办,你好好在家休息吧。”

“是!”

余谨侧过身,微微睁开眼,看到他没换衣服,一身正装,宽腰带上的玉石剔透漂亮。他背着手不紧不慢地朝床边走。

每靠近一点,余谨就紧张一分,直到他坐在床边,余谨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将脸埋回去,不想看这位首领的脸色。

他的手在余谨颈上游走,冰冷的戒指刮过余谨的后颈让他忍不住蜷缩手指。

“要继续像个死人一样躺在这吗?”他说。

余谨被他扣住肩一把翻过来,原本包扎好的伤口渗出丝丝血迹,他挑眉看了一眼,毫不怜惜地说:“这点小伤不致死,起来帮我脱衣。”

余谨被他提着跪在床边缘,脸色已经发白,余谨小心地抬头看他,这么近距离,真是可惜身上没有武器。

手才一碰上腰带就被他紧紧握住,低声道:“先摘首饰和配饰。”

余谨听话地点了点头。

眼前之人魁梧高大,余谨跪直了才勉强到他鼻下,他躲着这张脸,伸手去摘他的耳环和耳骨钉。

余谨还从来没和外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一时间尴尬和抗拒全都涌上来,更可怕的是,他突然发现眼前之人居然一直在看他,金瞳完全地黏在他身上,不管是他摘配饰还是挪过去放配饰。

“不敢看我?”他问。

余谨点点头。

“你不知道我是谁?”

余谨又点头。

首领握住他正在摘项链的手,再次细细打量他的脸,轻轻一笑:“今晚之后,你就知道了。”

余谨奇怪地看他一眼,纳闷他不是有夫人怎么还好男色,难不成男女通吃?

外衣被脱掉,余谨清楚地看见里衣下胸口上狰狞的刀疤,眉头下意识蹙紧,眼里情不自禁本能地流露出心疼。

没等他完全脱下一件衣服,那首领就已经掐住他的后颈强吻上来,余谨登时瞪大眼睛,手足无措,但很快他就开始反抗推搡,用力捶打他宽厚结实的肩膀。

分明刚刚还进行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就变得那么急切了。

余谨本以为自己能慢慢耗光他耐心,让他今晚不留在这,但现在的一切完全是出乎他的意料了,但不成他俩真要……

“不,不要……”余谨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他有没有听懂,但从他一个瞬间困惑的神态来看,他是没听懂了。

余谨抵着他的肩,求救地望着他摇头,模样十分可怜。

他低头笑了一下,埋在余谨肩窝说:“我会轻一点,不疼的,也不会弄到你的伤口。”

说罢,他在余谨受伤裸露的肩上亲了一下,余谨心脏立即四分五裂,头歪在一边,不愿接受死局。

如果这时候能有人突然闯进来打断他们就好了。

但怎么可能,他在来之前肯定打点好一切了,不会有人不识抬举地进来打扰他。

余谨落下几滴清泪,眼睛望向花纹繁复绮丽的天花板,再看时居然觉得画中梦幻的鸟兽在动。

余谨悄悄拿过他脱下的衣服盖在身上,试图遮挡一点**,但这个举动很快就被他发现,他一把拽开已经盖上去的衣服,眼神露凶。

四目相对,余谨这才看清他的脸,古铜色肌肤,五官深邃,浓眉细长眼、华丽浓重,鼻梁笔直锋利。其实是极其英俊迷人的,但此刻余谨一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只想让他和这张脸离自己远远的。

“不好了!”门被人一把推开,大敞着。

余谨喜出望外地转过头,那人大喘着气,两个眉毛要飞出去似的尴尬地看着屋中这一幕,顿时什么话也不记得说,脑中只有该不该继续留下来,破坏了首领的好事首领会怎么责罚他的想法。

“对不起首领!我这就出去!”那人说完又要把门拉上。

余谨立马从床上爬起来,绝望地看着他,那人不知为什么又突然停下了,抬头谨慎害怕地朝余谨这看。

余谨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看到首领阴沉的脸色,心忽的一沉,自己表现的确实夸张了。余谨默默坐回去,甚至蜷缩到首领身后,看上去比刚刚听话许多。

“什么事。”首领边问,边拿一旁的外衣给余谨盖上。

门外的人好奇地看着二人,愣了一下:“…是这样,伊里斯看到莫纳尔进了爱兰诺夫人屋里,好久没有出来,怀疑他俩在……”

余谨屏住呼吸,悄悄偷看首领的反应。爱兰诺应该是他的夫人,妻子,怎么他面对这件事一点反应也没有。

“知道了,待会儿我会亲自过去,不要声张。”

虽然脸上没有波澜,但余谨发现他开始不紧不慢地穿上衣服。

“是,那伊里斯那边……”

“让她在门口蹲着,不管是谁出来都立马扣押。”

那人领旨退下,把门关紧。

余谨背过身偷笑,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打算趁此躺下来好好休息一番,再想想该怎么逃走,但谁知那人居然丢了一身衣服给他,余谨捧着做工精巧的衣服,怯生生地看他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他跟过去吗?

“穿好,跟在我身后,哪都不许跑。”他掐着余谨的下巴,盯着他那张脸看了又看,大拇指粗暴地压在他微肿的唇瓣上,眼底空洞,让人捉摸不透。

衣服薄但不透,衣料特殊,贴在肌肤上十分清凉,即使外面闷热难耐,余谨也觉得还可以忍受,甚至偶尔有风刮过,还会觉得舒适。

他乖乖跟在首领身后去了爱兰诺夫人的屋子,没想到它和首领屋距离那么远,走了一大段路才到,地处偏僻,看着就不像有人会来的地方。

等在门外的伊里斯看到首领过来立刻上前汇报情况,余谨只见首领的表情始终没变化,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觉得无所谓。

但这种事换到谁头上都会恼怒吧。

除非他根本不在乎这个爱兰诺夫人。

余谨忽然想到什么,立马跟着他一起走到门边听着,里面男声情绪激动——

“伊里斯今天又给他送人了,现在就躺在他的床上,所以他今天没过来看你……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留你在部落也是因为你哥哥赫西塔尔!他不爱你,他一点也不爱你,爱兰诺……”

“不要再说了,即使他不爱我,我不爱他,但我也不会因此和你在一起,哥哥因他得救,我会永远侍候在卡什首领身边,这是我答应过的。”

“你哥哥欠下的为什么要让你来偿还!你难道就要这样陪在那个杀人魔、暴怒狂身边,耗费自己!你明明那么年轻,那么漂亮,那么美好,你就这样折磨自己,将本属于你哥哥的痛苦施压在自己身上!爱兰诺,我求求你不要再留在卡什身边!”

“我不会听你的,首领对我很好,他从未亏待我,我不会离开他,永远都不会。”

“爱兰诺,不要说这种话,不要对我说这种话好不好,你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每晚他来过你这里,待了多久,怎么对你的我全都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碰过你吧,他有正眼看过你吗,我敢发誓,他至今不知道你的模样,我甚至敢发誓,他不碰你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能!”

此话一出,屋外众人皆不约而同地看向卡什,神色或是震惊或是意外或是怀疑,但那人脸色却平平。怎么对这种有损清誉的话也不在意。

“莫纳尔!你在胡说什么,这种话你怎么说的出口,首领他绝对不是这样,你不要再说了,你如今这么说不就是希望我放下一切和你私逃,天啊,莫纳尔,你怎么这么天真,我们逃不出去的,这里天罗地网都是卡什的人,他们忠心耿耿,我们就是插翅也难飞!莫纳尔我也不爱你,你死心吧,我不会跟你走的,但哪怕就是我爱你,我们也绝无可能!”

“为什么,首领他已经老了!你难道要等他满脸褶皱才肯承认他老了吗!你那么年轻,你还不到20,可是你已经在他身上荒废了五年!我真的不想看到第二个五年,你知道那五年来我怎么度过的吗,我每次看到你笑脸对上他的冷脸,我都心痛,他那么冷血无情的人,不值得你那么贴心……”

“爱兰诺,我……我爱你,这些话我已经说了好几遍,可是你不信也不听,但是今天我一定要再说,并且要让你看清,首领他就是一个虚伪无情,随意践踏真心的人!早晚有一天我会取他而代之!”

说到最后一句,所有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卡什脸色才有些变化,他稍一眯眼,冷声道:“把门打开。”

余谨深吸一口气,知道底下有好戏要上演了,不过这位首领还真是沉得住气,任是让屋内俩人聊了这么多才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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