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卿负责接待齐国使团,出了什么差错也是他背锅。
一听到宁安在心里嘀咕齐国使团,鸿胪寺卿立刻竖起了耳朵。
以往齐国使团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啊,难道这一次他们有阴谋。
宁安越看越乐。
【鸿胪寺这帮人就没发现这么多年齐国使团都在坑皇帝小登的钱吗?】
坑谁的钱?!
满朝文武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不知所措地望向梁执。
众所周知,梁执这小皇帝虽然对国事没什么兴趣,但有一件东西看得比命根子还紧。
那就是国库。
坑梁执的钱,那和要梁执的命有什么区别!
鸿胪寺卿双腿一软,当场跪下。
抖如筛糠:“王爷,您可不能乱说话。”
司马枭挑眉:“我说什么了?”
还装傻,宁安知道的东西不都是从你这知道的。
你说你说什么了!
司马枭面对满朝文武敢怒不敢言的目光,头一次有一种锅从天上来,甩又甩不掉的神奇体验。
罪魁祸首宁安却没心没肺地继续扒齐国使团底裤。
齐国人与其说是来大邺进贡,不如说是来大邺做生意的。
奇珍异宝只是添头,主要是向大邺卖牛羊马。
不过这生意做的是真寒碜。
【啧啧啧,齐国人用劣质的马匹冒充好马,把一块破石头当成圣物高价卖给梁执那冤大头算了。】
【竟然还敢在自己的使者队伍塞入大量强盗小偷罪犯,专门做打家劫舍一本万利的买卖,这哪是来做生意的,这不就是沿路抢劫的盗匪吗!】
坑蒙拐骗还带抢劫的?!
满朝哗然。
梁执都快被气笑了。
为了彰显大国风范,朝廷一直主张施恩齐国,高价购买齐国使团带来的东西。
撒给齐国不知道多少钱,为了面子梁执咬咬牙也就忍了。
结果呢,齐国不仅不知感恩,说不定也在背后骂他冤大头呢。
梁执脸色比锅底还黑。
宁安完全没有察觉到场上微妙的气氛。
在心里笑的十分开心。
【一块破石头,也敢骗皇帝小登是狗屁圣物,最重要的是皇帝小登真信了,买的时候还不好意思呢,特地又多送了一箱钱给齐国人当精神补偿。】
【这是什么先天买保健品圣体啊我天,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梁执耳根发红,坐在龙椅上如坐针毡,如鲠在背,茹毛饮血。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我都赔钱了还要我怎么样!
司马枭低头死死压住嘴角。
死嘴,别笑。
但还是被梁执发现了端倪,梁执忽然牙酸:“兄长的情报可真是充足啊,以前怎么没听兄长提过齐国使团的情报呢。”
司马枭以手掩唇,临危不乱回道:“回陛下,本王也是才知道。”
梁执:你看我信不信。
司马枭八风不动:“陛下,臣看齐国去年带来的马都不太好,不知是哪位大臣查验的?”
梁执:对啊,齐国以次充好为什么没人看出来?
司马枭祸水东引:“蔡大人,你说呢。”
鸿胪寺卿当头一棒,王爷,你!
梁执审视的目光随之而来。
大难当前鸿胪寺卿光速甩锅:“陛下,我们鸿胪寺只负责接待使臣,贡品是司礼监负责的。”
司礼监大太监王球怒目而视,老贼,你!
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王球光速滑跪并痛击友军:“陛下,那些牛羊马和珍宝都是鸿胪寺转交给司礼监的,臣糊涂啊,臣实在是太相信鸿胪寺了,便没有再检查,臣该死。”
鸿胪寺卿:“陛下,鸿胪寺本就不负责贡品呐,谈何查验!”
皮球又被踢回了司礼监。
但王球却松了一口气,说到这份上司礼监最多是失职。
还好还好。
王球一开始见到那些劣马的时候也是辗转反侧。
可是……
【他们给的太多了是不是。】
王球放佛听到了知音:“是啊。”
梁执太阳穴爬上青筋:“是吗?”
王球:“……”
刚才不是我的心声吗?
王球察觉到什么,机械地转头。
宁安趁所有人不注意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瓜子。
借着笏板遮挡磕得那叫一个开心。
【挣钱嘛,那些齐国人沿路打劫的财物有十分之三给你了吧。】
贿赂司礼监的钱还是沿路打劫来的!
【等等,也就是说齐国使团大摇大摆进入大邺,打劫大邺的老百姓,拿出搜刮的一点民脂民膏,去贿赂司礼监和鸿胪寺。
再把劣等马当做上等马卖给皇帝小登,把他们库房里的一些垃圾拿出来转手又高价卖给皇帝小登。
皇帝小登还觉得挺高兴,挺对不起人家。
最后齐国使团几乎没有任何成本的从皇帝小登那里,换到了满车的金银财宝,粮食布匹,在欢声笑语中回到齐国。】
那么问题来了。
宁安呲牙
【皇帝小登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冤大头,要不是他是大邺的皇帝,我都以为他是齐国卧底了。】
夺笋呐,夺笋呐!
山上的笋都快被你夺完了吧!
除了如遭雷击的王球和鸿胪寺卿以外,满朝文武脸色又青又白。
梁执摇摇欲坠,他的钱,他的脸。
都没了。
司马枭察觉到梁执的沉默,怕他莫不是对宁安起了杀心。
主动劝道:“陛下宽心,这次齐国使团还没来呢。”
这次坑不着你。
梁执依然低头沉默。
司马枭蹙眉:“陛下?”
“快来人!宣太医!陛下翻白眼了!”
严宣贯刚才还在看戏,这会儿却吓破了音
急忙跑上前掐梁执人中:“陛下,你别吓我啊陛下!”
严整的红衣队伍一下子乱了起来。
沈巡趁乱踢了跪在地上的王球和鸿胪寺卿一脚。
宁安路过也补了一脚。
王球哎呦叫出声:“谁干的!”
等到梁执被抢救过来时,这两人身上多出了一身的脚印。
梁执醒来后流下一行清泪。
按住司马枭的手悲伤的不能自已,“兄长。”
司马枭安抚道:“陛下,鸿胪寺卿与司礼监大太监王球收受贿赂,罪当罢官,臣有一人选接替鸿胪寺卿之职,接待齐国使团。”
梁执:“兄长推荐的人是?”
司马枭:“北镇抚司提督宁安宁大人正直果敢又八面玲珑,臣以为他能为陛下分忧。”
宁安又一次成了焦点。
他边笑边摇头,以为司马枭在开玩笑:“我?”
司马枭正色道:“你。”
宁安僵硬:“我?”
梁执想到了宁安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心声。
郑重地点头:“就是你!”
宁安当场表演笑容消失术。
回去路上宁安离司马枭一米远,神情落寞。
“我与王爷这么多日的欢乐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司马枭嘴角微不可查上扬:“宁安。”
宁安哀怨的回头。
司马枭:“如果你完成这次的任务,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宁安精神一振:“什么要求都可以?”
司马枭点头:“君子一言。”
宁安凑上前:“我想学骑马。”
毒辣的日光照在宁安脸上,照亮了少年人的干净的脸庞。
这个要求太简单,司马枭说不上失落还是别的。
长腿三两步越过他:“好。”
宁安兴奋地缀在司马枭身后。
喋喋不休:“说好了,王爷是君子,不能骗我。”
司马枭弹开他的额头。
宁安还没来的及生气。
便听见不苟言笑的司马枭柔声承诺:“不骗你。”
使团到达当日。
宁安率领鸿胪寺一众人员在城外迎接。
宁安皮相生的实在是好,唇红齿白,明艳灼目,换上白色滾赤边朝服相互映衬。
在城门口一站。
令看惯了美人的使团不禁看直了眼。
使团里地位最高的一个中年人,操着一口塑料大邺官话问:“你是?”
宁安语气柔和:“我姓宁,是负责接待各位的,您是?”
“噢,鄙人齐国使者,上官扈。”
上官扈继续问:“蔡大人呢?以前不是他来接的吗?”
宁安:“他找到了一份下半辈子包吃包住的工作,退官了。”
上官扈:???
上官扈思索:“那我们先进城吧。”
宁安没有让开路,依旧是好声好气的样子:“进城可以,但得先交费用。”
上官扈不高兴了,贿赂不是已经给了吗,怎么还要?
上官扈:“什么费用,以前我们来根本不用费用的。”
宁安双手一摊:“那没办法,以前我不管,但现在进城就要缴费。”
上官扈眼中凶光闪现:“你玩我?”
宁安粗粗看了一眼这个使团。
大概有一千人。
其中训练有素和看起来像商人的,加起来有四五百人。
其余的吊儿郎当,凶狠残暴,一看就是经常干刀口舔血的买卖,而且绝对杀过人。
幸好他也是有备而来。
宁安拍拍手,身穿飞鱼服佩戴绣春刀,脸上带着修罗面具的锦衣卫从街道的各个角落涌出。
不到片刻便包围了这个齐国使团。
一柄柄精钢锻造的绣春刀刀身闪过寒光。
城墙上弓箭手拉开弓弩对准使团。
齐国使团里那些原本掏出刀的亡命之徒看到此情此景非常有眼色的将刀收了回去。
亡命之徒,又不是真的不要命。
宁安还是那句话。
“要进城,先交钱,一人十两,住宿费另算,也是十两,一共二十两,谢谢惠顾。”
上官扈不敢置信。
到底谁是来打劫的?
你们开的是黑店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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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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