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意识到警长在盯着他们,陆商秋眨眨眼没再动弹,想看看警长能干出什么事来。

果不其然,警长在安静地盯了一会儿后突然从窗台上蹦下来,往陆商秋他们这个方向就冲了过来。

陆初阳也没出声,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人一猫。

就在警长冲到陆商秋身旁之际,陆商秋猛地起身向后退了一步,他后退的同时警长后腿发力、起跳。

坐在椅子上的陆初阳还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陆商秋的动作。

下一秒,因陆商秋的躲闪,陆初阳成为了警长起跳的最终目的地。

“嗬——”陆初阳被小十斤的警长撞进怀里。他虽受到重击,但是本能地接住警长、托起它的屁屁。

接下来的陆初阳被迫接受了一顿猫猫口水的洗礼,享受到了一次扎扎实实的猫吸人待遇。

陆初阳慌乱地躲避警长的贴贴,手足无措地左闪右避,但又顾及猫猫的安全、怕摔着警长,愣是没放得开它、也就躲不掉猫咪的热情。

陆商秋坏心眼儿地看着眼前的闹剧,用力抿嘴忍住笑意,以防自己的笑声从嘴里泄露出来而被恼羞成怒的陆初阳教训。

陆商秋看天看地、假装欣赏陆初阳房间的画作出了神,就是不看他大哥,以此来拒绝接收陆初阳求救的目光。他在心里数着数,踩着他大哥就要生气的前夕,将警长抱走、解救陆初阳于水火之中。

将热情的警长抱在怀里强行镇压,陆商秋先是假模假样地讲两句警长,再讨好地跟他大哥说:“哥,现在也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回去我教训教训警长给你出气!”

陆初阳一边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裳,一边没好气地说:“快走,省得我看见你就来气。”

陆商秋“嘿嘿——”一笑,麻溜地从他哥眼前消失。

看着陆商秋逐渐消失的背影,陆初阳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摇摇头,轻叹一声。

满肚子坏水的小孩。

“郎君。”见陆商秋已然离去,墨竹从门外走入室内,手里还捧着一幅画卷,“这是二郎君刚进书房时他身边的财宝送来的。”

“好,先放在那吧。”陆初阳点头,示意墨竹将画卷放在桌上,“给我打盆水来。”

墨竹恭敬应“是”,接着便退出去给陆初阳打水去了。

陆初阳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后打开画卷,看着眼前古朴大气的山水图,他略微有些怔愣。

端着水进来的墨竹看见了,便随口说道:“这不是郎君找了很久的虞大家的画作吗?二郎君可真是有心。”

“我知。他一向心细,又总挂念着我和父亲母亲。”陆初阳轻抚画作……喃喃自语道。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陆初阳对墨竹说:“帮我把这挂起来吧,换掉现在放着的这幅。”

陆商秋抱着警长回南吕院,一路走一路对着它嘀嘀咕咕,试图给警长讲道理。

这下,是轮到警长在陆商秋怀里不安分地左扭右扭,甚至伸出爪子想碰陆商秋的嘴,让他别念叨了。

小猫听不懂人话。

小猫选择回避这个话题。

这个场景像极了林大娘子对陆商秋讲道理、而陆商秋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看得金银和财宝不由得对视一眼,默默垂下头去不让陆商秋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

只能说物似主人型不是没有道理的。

回到南吕院,打开门就看到院子里五只猫瘫在各个地方懒洋洋地晒太阳。警长看得眼热,顺势跳到地上加入它们。

长毛橘猫月半,光明正大地霸占了树下的石桌,侧着身子睡得正香。金黄的毛色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月半的身旁有一片树荫,颜色格外浓郁。直到陆商秋走近石桌,那片树荫里突然睁开了一双绿盈盈的猫瞳。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只短毛黑猫。黑猫全身乌黑无杂色,长相相当帅气。

“喵——”看到是陆商秋走近,黑猫低沉地叫了一声,这就算是跟陆商秋打招呼了。但它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依旧守在月半身边。

“乌云好,又守在月半身边呀。”陆商秋摸摸黑猫的脑袋,在石桌旁坐下了。

乌云被摸得眯起眼睛,但是不曾出声回答。

“咩嗷!”

这时,陆商秋的头顶上传来一声猫叫。

陆商秋抬头望去,一只毛色黑灰交杂有斑纹、身材精瘦、四肢粗壮的短毛狸花正优哉游哉地趴在树干上,大爪爪还放松地垂下来。

“墨池,要下来吗?”陆商秋拍拍自己的腿,示意狸花猫下来和他玩。

“唔咩。”墨池摇了一下尾巴并不动弹,意思是婉拒了哈。

被狸花猫拒绝了的陆商秋也并不失落,墨池比较独立、武力值也高,除了对陆商秋还有点好脸色,其余人等很少能从它这讨到好。

“咪唔~”一只长相清秀的短毛三花猫竖着尾巴、从远处缓缓走来,径直跳到了陆商秋腿上蹭蹭他。

“三秀好呀。”陆商秋给三花猫挠挠下巴,又顺着脊背轻摸几下给三秀顺毛。

三秀惬意地享受着陆商秋的服务,爪子抵着陆商秋的膝盖有规律地交替着动作,爪爪在动的同时还张开、合起——爪爪开花了。

陆商秋在跟三秀玩闹呢,警长看到了就兴冲冲地跑过来想要加入,结果用力过猛跑过头、撞到了在树下休息的一只白色大团子。白色大团子浑身毛发雪白、长相贵气,被撞到了也没有生气,反而是转身换了个方向,打算继续打盹。

“喵呜~”警长撞到人家倒也没有不好意思,看到大白猫立刻就把陆商秋就忘了,专注地闹起大白猫,想要人家起来陪它玩。

被奶牛猫闹腾得不行,大白猫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一双一蓝一黄的异色鸳鸯眼就这样定定地看着警长。

“咪嗷~”警长讨好地蹭蹭大白猫。

陆商秋光是看着就已经感受到大白猫的无奈了,对着警长说:“警长——别闹霄练了,过来玩。”

听到陆商秋在喊它的名字,警长又扑过来和陆商秋闹腾。

“郎君,方家三郎来了。”金银走到陆商秋面前轻声说道。

陆商秋听到金银的话便停下手中动作,道:“方淮来了?带他到院子里来吧。”

方家三郎,方淮,是吏部侍郎方和之子,前有同母所出嫡长子大哥方汶以及庶出的二哥方沿。方淮也是家中幼子,与陆商秋同在书塾念书相识,后因脾性相投结为好友。

本朝商人的地位虽不能说高,却也不低。没有商人低贱的说法,也无人看轻商贾。因此,方家也没拦着方淮和陆商秋交好。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月白圆领袍衫的俊秀男子便到了院门前。

“阿秋!”方淮朝陆商秋挥挥手,快步跨进院中。

陆商秋放下小猫,刚想和方淮打招呼,就看见方淮直奔霄练而去。

陆商秋:……

“霄练——”方淮凑到大白猫跟前,蹲下、伸出手让霄练熟悉一下他的气息,然后试图抚摸大白团子。

陆商秋沉默片刻,有些无语……

“不是,我说——”陆商秋站到方淮身旁,“你这是来找我?还是来找霄练?”

“都找!都找!”得到了霄练的贴贴,方淮心里美得直冒泡,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你前些日子不是和我说想开家茶楼吗?昨个儿我路过家茶楼进去买点心,发现那家茶楼似是准备不做生意了。问了一嘴掌柜的,说是家中有事,要离京。人不在京城这茶楼就不继续开了,现正找人接手。那茶楼在主街上,我就想着来和你说一声。”

“然后顺便和我一起去听曲?”陆商秋挑眉、调侃道。

这事让家中小厮来跑一趟即可,没必要专程过来。只怕是又拿他当借口,吴大娘子这才让方淮出门耍一耍。不过……在主街上的茶楼,位置倒是极好的。

“嘿!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方淮讪讪一笑,“阿秋!就陪我去一趟吧~这成天学习,好不容易有机会让我出门一趟!”

他已经整整一月被他娘拘在家里了,就因为秋闱在即。除了去书塾念书,其余时间都被吴大娘子看得死死的。今天和他娘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出门的呢。

“我瞧着你就是拿我当借口,想去找叶娘子吧?”陆商秋摇头,“不过,还是要多谢你告诉我茶楼的事。”

看方淮的样子就知道最近这些时日念书辛苦,就让他去放松半天未尝不可。

“走吧,先去一趟茶楼,再去湖边画舫。”陆商秋答应了,“但——只有半日且不喝酒,傍晚时分我就送你回方府。”

听到陆商秋应下,方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都好。那我们快些出发吧!”时间这么紧迫,快些办完正事,这样就能有更多时间听曲了。

陆商秋略微整理一下衣着便和方淮出门去了。

到了茶楼,陆商秋还是挺惊喜的。

这茶楼有三层,单层面积也不小,还有个小后院可以用来当厨房。

陆商秋和茶楼掌柜边逛茶楼边交谈,心里倒是挺满意的,就是这买下茶楼的价钱要比他心里的价位略高出一些。

陆商秋没和掌柜说定,只说要和家里人再商量商量,明日再给他答复。

因着价钱的确不低,要考虑清楚也是正常。茶楼掌柜倒也没说什么,而且看陆商秋年纪轻、长相又格外讨人喜欢还送了一包糕点给他。

“你说,这掌柜的咋不见给我也送包点心?”方淮拿走一块糕点一口气塞嘴里在那嚼。

陆商秋:……

方淮长相俊秀,只是偶尔会干点与长相不相符的事情来,所以显得有些过于“幽默风趣”。换句话说,就是有些逗。

“好了,走吧,我们去湖边画舫。”

方淮喜欢听湖边画舫的叶娘子唱曲,但也只是仅限于欣赏,并无其他意思。

“好耶!”方淮乐得,拉住陆商秋的手就往外跑,“走吧走吧!快些快些!”

茶楼里湖边画舫不远,只一会儿也就到了。

陆商秋落后方淮一些,看着方淮熟练地找人带他们去找叶娘子,无奈一笑。他刚想随着方淮上船,余光却注意到湖边的树下似是有什么东西。

陆商秋停下脚步,转而向树下走去。

等到他再上船时,怀里就多出一只毛色为银且有深灰色鱼骨斑纹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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