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课

工地的活已经干完了,茅乐上午去到那里时,工头正在挨个发工资。他来得迟,排在队伍后面,等了两个多小时才发到他。

他干了一周多,一共得了两千多块钱。

茅乐高高兴兴地计算着所有的存款,除了上课的费用,他还剩了特别多,他可以交房租,还可以时不时买好吃的猫粮和肉了。

等他回到家里,一看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忘记去医院了。

茅乐变回原形拍了几张清晰点的图片。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他大变活猫,所以他拿着照片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今天宠物医院里的小猫和小狗都很多,可能是患了什么流行病,店里面都是虚弱的叫声。

茅乐的家族有能化形的基因,只要家族里的猫能化出人形,身体素质、体力和精神等都会达到人类的标准。他不会再那么容易被病菌打倒,所以他这次没受到流行病的影响。

蹲在门口篮子里的白色小猫叫得最凄惨,茅乐听到小猫喊:“好痛,好饿。”

他见小猫周围没人,就过去问:“你哪里痛啊?”

白色小猫见是个人跟她说话,吓了一跳,抖抖毛,然后想起这座城市里住着不少会化形的猫。她说:“刚才打针的地方痛。”

茅乐见小猫精神还好,猜测:“是医生暂时不让你吃东西吗?”

白色小猫:“是的,那个医生说我还要等一会才能吃。”

茅乐笑:“你再等等。”

跟小猫聊了一会天后,医生终于叫了茅乐的号。

医生看过茅乐拍的照片,也是很奇怪,问:“猫可以带过来吗?”

茅乐:“可能不是很方便。”茅乐想,我怕你吓到。

医生:“嗯,各方面都正常,只有毛色出现变化……我暂时没见过这样的病症,你可以去其他医院看看。”

茅乐去人类医院做了检查,他在医院等了一下午结果。检验报告显示他的身体很健康。

直到回家,茅乐都想不通。

猫咪论坛的粉丝在催他更新,他只好打开美颜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又加了滤镜,才敢发到论坛——他是很在乎外表的。

有粉丝一眼就看出照片加了滤镜,便问:【为啥今天给猫猫的照片加滤镜和美颜啊?原图很好看的。】

现在不好看了!

第二十一包猫粮:【猫今天不是很想拍照。】

粉丝:【啊那先不要拍了,让它缓缓先!】

茅乐非常赞同这个做法。

不过论坛里的粉丝不催,不代表别人不会。茅乐收到消息时,想起来给他钱的人也是论坛的粉丝,果然,那人一见他在论坛发照片,就在聊天软件上给他发信息。

忧郁竹君:【猫的状态还是不好吗?】

茅乐见他没有立刻催着发新的图片,语气跟着变好:【今天去检查了,猫是健康的。但是,猫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茅乐知道这个人只是喜欢他的照片,现在他的毛大变样,大概就不会一直喜欢他了。看这个人比他还担心毛的问题,而他的毛一时半会好不了,茅乐自觉打字:【如果你不想养了,我只能先退大部分的钱给你。】

他花掉了一部分钱,应该还要打一段时间的工才能还清。

对面的消息同时发出来。

忧郁竹君:【先观察一段时间,状态变差一点就去看。】

下一秒,另一条信息接着发来。

忧郁竹君:【你上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

茅乐慢慢回:【没有什么意思啊。】

……

柏从竹狐疑地看了几遍猫主人的消息,他刚要继续问,李宽就打电话来,说典礼快要开始了。

挂了电话后柏从竹接着发信息,没想到李宽又来催,他只来得及发了一条信息就关上手机。

……

忧郁竹君:【别想蒙混过关,我有空会再问的。】

哦。

茅乐时不时会有点叛逆情绪,他想,问就问,他听着就好了。反正他不说真话,对面也不能把他怎么着。

今天是星期一,星期二就是正式去上课的日子。

茅乐在家拖了一遍地板,把角落里的灰尘都擦掉,又把小厨房和浴室冲洗干净。做完家务后,他累得在地上歇了好一会,才换了一身衣服,在包里装好猫粮,出去了。

小果和小元这次没有受到病菌影响,茅乐去看过一次,两只猫的精神都很好。他做完家务没有事情干,就想起要给两只猫带好吃东西的事。

茅乐很快到了小猫栖身的地方。

这次小黑回来了。小黑一看见茅乐,中气十足地喊:“老大,我回来了!”

茅乐把猫粮放在干净一点的地面上,说:“小黑,你快找到主人了吗?”

“我也不确定。”小黑和两只橘猫挤在一起吃东西,嘴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老大,这个猫粮好吃!”

小果附和:“好吃。”

茅乐等几只猫吃完,叮嘱着:“过几天我还来,你们不要跑得太远了。”

茅乐回到家就开始准备第二天上课的事。他主要是在收拾要带的东西。

人形需要喝的水变多,所以要带一个水杯。不知道学校的饭菜怎么样,他还要装一点猫粮去。还有,他要带一个小包,装着他的身份证和几支笔。

第二天,他起得很早。他起床后,在屋子里跑了一圈,就带着东西出门了。

上课的老师有很多个,茅乐听了一遍介绍,没有记住。老师又开始介绍其他东西,茅乐听得有点想睡觉,他到处看,看到好几个人类也在打哈欠。

原来,上课是一件容易发困的事情。

茅乐用指甲刺了一下自己,瞬间清醒,然后听老师讲到正题。

学校的学生要分班,还要去领好几本书;学校会免费发一袋纸和笔,茅乐按按小包里的笔,有点后悔,幸好只带了几支笔!

分班时,茅乐领到了号码牌,然后他跟着拿了相同号码牌的人一起走到一个小教室里。他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因为他走过窗边时,看见外面有好几只灰色的小鸟。

做好所有的准备后,下午就正式上课了。

第一节课讲的是成语。

茅乐盯着课本上的字,开始犯难。他从小到大只学过简单的人类文字,日常交流还行,但是这个书本上的是什么?

抱,残,守,缺……茅乐将四个字在心里默念一遍,结果一头雾水,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就是不知道讲了什么。

下一个就更可怕了。

四个字他有两个字不认识,他试着艰难地读了一下:“坑……韭……一气……”读完这个成语的时候,他眼泪都快下来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上学要学的东西这么可怕。

老师还在讲台上简单介绍这门课的主要内容以及今后的教学计划,旁边的考生还在认真听讲,只有茅乐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他将书本翻来翻去,指甲划到纸面,发出一点声音,引来周围学生的注意,而他没有发觉。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茅乐嘴巴快贴到书本上了,他借着翻页时其他纸张的掩饰,咬了两口在底下的纸。没想到纸的味道有点香,他刚想舔一下,讲台上的老师就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整个班级都安静了。

茅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没有再咬书本,安静下来。

沉默在蔓延,茅乐的椅子忽然被后桌踢了一脚。

茅乐被吓到,猛地抬起头。

讲台上的老师提醒一遍后,发现搞小动作的学生不说话。老师不知道那个学生听到没有,刚要重复一遍,那个学生就抬起头了。

学生染着深棕色头发,看着年纪不大,眼睛又大又圆,脸上全是迷茫和懵懂。

看着不像是会故意捣乱的模样。

老师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重新说:“这位同学,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茅乐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才明白讲的是他自己。被这么多人一起看着,他忽然紧张起来,一紧张,他就有些结巴:“我、我没问、问题。”

老师:“我看你一直翻书本,不用着急,这个要慢慢学。”

茅乐眼珠左右转了几圈,发现周围的人还在看他,他一边生气一边脸红,小声说:“我、我知道啦。”

老师介绍完课程和教学计划后,一节课就过去了。

铃声一响,茅乐就趴在桌子上。他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人类的东西实在太难了,猫不想读书了……

下一堂课老师开始讲课,老师讲了一遍第一章里成语的意思后,就让所有人先记一次。

茅乐对着开头几页纸盯了好久,然后发现那些字好像都变了个样子,他心里一惊,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这字怎么还会变的!他刚才还认识的字怎么突然看不懂了?

茅乐有些着急,身体一晃,椅子就不稳了。椅子动来动去,发出了一点声音,这声音混在读词语的声音里,有些清晰。

“同学,是对书本的内容不理解吗?”

老师已经走到茅乐的位置旁了。

茅乐交了钱,签了合同不能退,但他又觉得好难,听到老师的话,就有点委屈:“我不会。”

老师温和地问:“主要是哪里不理解?”

茅乐破罐子破摔:“我、我哪里都不会。”

这回老师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茅乐觉得非常丢脸,他硬撑着等到下课的时间,然后没有灵魂地走回了家。到了家门口,他才发现忘记买吃的了,于是他又下楼买。

这一天过得比打工还累,茅乐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饭,然后趴在新买的小型沙发上睡觉。他开始时一直翻身,觉得沙发有点不舒服,就拖了张毯子铺在上面,这次睡了一会就睡着了。

他一觉睡到了晚上十二点,醒来时眼睛都睁不开。打开手机后,他看见同一个人发了七八条信息给他。

茅乐这时想起来——他好像忘记一件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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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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