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九想起了不好的东西,鲜血,小刀,各种各样的药,他小小一只猫在冰冷的台上如同一只放在餐桌上的烤乳猪,任人宰割。
竹九尖叫着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黑色的尾巴绷得很直。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处境,他现在呆着一个很小的笼子里,高大的身躯几乎填满笼子,动弹不得。
而这样的笼子还有一个,只不过那里面的生物气息很淡,带着浓浓血味,竹九怀疑他快死了。
但叮铃轻响,对面动了动,那双被血染得更红的眸子看了过来。
是他。
竹九抖抖耳朵,想要说什么,但抖动的黑暗停了下来,随着光的照耀,两人闭上了眼,再睁开眼已经被抬了下去。
“把他们关在兽笼去。”为首的人叼着大烟,视线落在临欲身上,他似乎笑了笑,露出几颗金牙,“把这两关在一起。”
有人提出,“兽人性格残暴,还是个没有驯化的,这人怕是活……”
啪!
一声枪响,那人咚地倒地,烟尘四溅,竹九眯了眯眼。
他察觉到自己在抖,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眼前划过一张漂亮的脸,对方那双白皙的手捏着一把黑色的手枪。
“BangBang!”少年笑着,竹九却很痛,他看着少年对着旁边高大的人笑,想要对方夸奖自己,但那黑色身影什么都没说,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少年看着那人走,眼神阴翳,随后他看向竹九,又笑了起来……
竹九一直在抖,尾巴尖尖都炸起来了。
本就不大的房间里塞下两个成年男人,一个还把硬邦邦的尾巴直着一直戳临欲,临欲实在忍不下去了,他一把抓住竹九的尾巴,想要让对方把尾巴收回去,却没想到对方醒了。
竹九很奇怪,翠绿眸子染上红色,以前见过的柔和和清澈消失不见,更像是染了血液一般,带着赫人的杀意和怒气,一把把临欲按在地上。
高大的身子和紧绷的肌肉让竹九像个石头,他掐着临欲的脖子,手上青筋暴出。
临欲眼神发冷,脸色青紫可怖,“你……”
竹九眼神涣散,呜呜叫了两声,他眼眶湿润,像是搞不清现状似的眨了眨,随后猛的后退,在铁门上撞出巨大声响。
临欲看着那张委屈的脸都快要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掐了对方脖子。
“刚刚……刚刚怎么回事?”竹九坐在离临欲最远的角落,耳朵耷拉着,尾巴不安地把自己围住。
临欲揉了半天脖子,那窒息感才缓解一二,他看着竹九眼里的忐忑,忽的开口,“你是角斗场出来的?”
“什么东西?”
临欲揉了揉额角。
“没事。”
两人在一个狭小的房间,却分别坐在最远处。
每天会有人给他们送饭。
一碗粥一点咸菜就是他们的一天。
临欲沉默不语,竹九却喜欢絮絮叨叨,他边吃饭边念叨那个少年,担心对方吃不饱,担心对方担心自己。
临欲沉默听着,直到对方喊出那名字才一言难尽地看着竹九,“你担心他不如担心自己。”
竹九喝完粥,耷拉着耳朵,抬头用那水灵灵的眸子看着临欲,“你不懂,叶源小小一个,一点异味都会不舒服,晚上也老睡不好,他这么脆弱的人,很容易被其他人欺负,如果没有我护着他……”
“闭嘴!”平和几天的房间因为竹九的想念打起来了。
这架打的地动山摇,鲜血四溢。
最后两人坐回原地,竹九气呼呼看着临欲,过了会儿嘶嘶嘶揉着嘴角。
别看临欲这消瘦的身子,那拳头却是往死里打的,要不是竹九压着自己的拳头,都怕对方下死手激怒了自己,一拳头下去不小心把对方砸成肉泥。
竹九哼哼几声,坐在门口的他等来了打架后的第一碗饭。
他抓起碗一口喝了半碗,这才发现第二碗迟迟没有出现。
临欲对此毫不在意,他似乎根本没想着要吃饭,就这么闭着眼睛坐在角落。
连着两天,竹九粥喝一半,一双眸子盯着临欲看。
那绿得发光的眼睛很难不注意,但临欲也没有要搭理对方的想法,直到对方端着碗,第一次踏入两人默认的界限。
竹猫子身上带着一股子果子香,在遇到竹九的第一天他就闻到了,本以为在这脏乱的地方,那种格格不入的味道会消散,但没想到即使在这恶臭的地方待了几天那味道还是存在。
竹九靠近他,眼睛在四处打转,“呵呵,不知道谁几天没吃饭了,我这还剩半碗呢。”
临欲没说话。
竹九又靠近他,“怎么办,我吃饱了,不会还有人饿肚子吧。”
临欲睁开了眼。
竹九觉得有戏,把碗举到临欲面前,“啧,看你可怜……赏……”
竹九瞪大了眼,看着碗飞了出去,还好他身手快,不然就不止撒那么一点了。
把碗放好,竹九回到了自己的角落,他等着那人拿起碗喝粥,却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第二天。
第二天第三天还是没吃饭,临欲看起来更瘦了,呼吸声也越来越浅。
竹九终于受不了了,他单手把人按在墙上,硬是把碗沿怼对方嘴里。
但对方死也不喝,那双红色的眸子满是决绝。
竹九又泄了气,“你找死啊,为什么不吃饭?”
临欲没说话,闭着眼睛等死似的。
竹九气的牙痒痒,自从见到这人的第一眼对方就半死不活,现在还是半死不活。
竹九也不坐回去了,他就坐在临欲旁边,嗓门大的像是要吃人,“给你讲啊!活着才有希望,我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你眼里都是恨意,如果就这样死了,你甘心吗。还死的这么憋屈。”
竹九嫌弃地啧啧两声,拿起碗喝了口粥。
下一秒一个大脸盘子出现在他面前,碗落地上,当啷两声。
竹九瞪着眼睛被人按在墙上,嘴里的粥都没了。
“?”
临欲回到角落坐着,因为动作太大,声音有点喘。
竹九则是像大脑被吃了似的,保持呆傻模样靠在墙上,嘴巴张着,一副任人采撷的样子。
“你你你!”竹九坐了几分钟后突然暴跳如雷,眼神躲闪,“你怎么能抢我的粥!你说一声我就给你了啊,你干嘛抢我嘴里的。”
临欲闭着眼睛,声音清冷,“你这一口下去还有粥吗,除了在你嘴里抢,我还能在哪喝。”
竹九安静下来,想了想确实如此,他因为气愤,化悲愤为食欲,一口干了一碗。
看着空荡荡的碗,竹九闷闷说着,“好吧,下次别这样了。”
他半年来在工地晒地发黑的肌肤露出点点红晕,“但你亲我,亲了是要负责的……”
竹九声音很小,他想起了叶源教他的,“亲吻是情人才干的事,不能随便亲别人。”
当时的竹九放下那打捞上来的水“猴子”,随便按了几下看对方把水吐出来才松了口气。
现在回想一下,他早就亲过临欲了,不过也是急于救人。
竹九连着几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一连安静几天,临欲很满意,却没想到等竹九思考完后那眼神却变得如狼似虎,像是要把他吃掉。
而且临欲发现竹九对他的态度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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