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付萳里带着海盐花和手机来到了黑山,准备将海盐花交给阿玄。
屏幕如往常那样亮起,“阿玄,你在吗?”
他刚刚呼唤了一声阿玄的名字,软乎乎的猫叫声便在手机里响起:“喵~”
阿玄迈着猫步走来,尾巴输得老高,悠哉悠哉地趴在了沙发上,看上去心情相当不错,完全没有上次见面时愤怒的样子。
付萳里看了看和往日一样可爱的阿玄,顿时觉得小猫咪的心情真是难测。
但除开阿玄的心情,他此时面临着一个大难题,那就是如何指挥着阿玄将猫爪伸进浴缸那个洞里。
从之前从流下的水流来看,这个洞仍然联通,他未穿越时伸进马桶搋子探索过那个洞,探进去的东西在没有掉落的情况下仍可以被拿出。
但是此时他无法进入这个洞了,只能由阿玄伸爪将海盐花拿走。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让一只小猫咪理解:站在浴缸的洞旁边->伸爪子进去->拿一朵花->缩手回去这个过程。
付萳里陷入了沉思,虽然阿玄非常聪明,能听懂很多人类词汇,但他好还真没把握能毫不出错的完成这个过程。
“算了,先试一下吧。”
他屏息静气,发出了尽可能简短好理解的指令:“阿玄,去浴室。”
“喵?”阿玄歪了歪脑袋,看起来就像一只普通的小猫咪那样不解。
“拜托拜托,好猫猫,快点去浴室。”
阿玄听见了夸夸,终于心满意足地起身,溜溜达达的来到了浴室:“喵?”
小猫站在了浴室的中央,摇晃着尾巴,发出了好奇的叫声。
由于浴室离着手机摄像头距离有些远,付萳里此时仅能看见一只黑乎乎的小毛球蹲在浴室中央。他定了定心,继续发出指令:“阿玄,跳到到浴缸里,小心别掉进洞里。”
似乎是这句话有些长,阿玄理解了一会,扑通一声跳进了浴缸内侧。
屏幕中失去了小猫咪的身影,他的心脏一下悬了起来,并且开始默默祈祷阿玄不要不小心掉进来。否则它就要和自己一块在这荒野求生了。
等了一会,并没有其他动静传来,他继续发出了指令:“阿玄,爪爪伸过来。”
这句指令并不是那么严谨,但某邪恶黑煤球早已对这个流程轻车熟路。于是没一会,一只黑色的爪子凭空从空气中伸了出来,在比付萳里额头稍高一点的位置晃来晃去。
他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阿玄的粉色肉垫:“成功了!阿玄,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小猫。”
他先捏了捏阿玄的肉垫,按出来了阿玄藏进去的利爪,然后又将肉垫贴近了自己,嗅着上面阳光和皮毛的味道。
他太久没有抚摸过阿玄的皮毛,太久没有感受过这温热而又柔软的触感。
虽然另一个世界他早已没有亲人,朋友也只是寥寥几个,称得上无牵无挂。但他依然想念,和阿玄在一起的阳光温暖的下午。
“阿玄,我终于又碰到你了。”
他摸着那只柔软的爪子,捏扁揉圆,又细数每一根趾爪。阿玄好脾气地任凭把玩,称得上有几分纵容。
时间无声的度过,付萳里终于平复了因着激动跳动的有些快的心跳,拿出了一朵海盐花。
他把那晶体一样的花朵塞进了阿玄的爪子里,用自己的手紧紧包裹着,开始将那只爪子向相反的方向推。
他感受着手中的毛绒绒皮毛逐渐减少,温热触感逐渐消失,终于,阿玄的爪子彻底被他推了回去。
他的手中空无一物,无论是海盐花还是一根猫毛,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阿玄,那是吃的,记得吃掉。”他茫然的补充。
这次成功将东西带给了阿玄,说明他可以将东西借由阿玄传递回去,不用担心阿玄挨饿了。
等到冷意侵袭,他打了个激灵清醒几分,取出了第二朵海盐花。
他拿着手机将阿玄从浴室唤至屏幕前,在小猫的注视下,吞下了手中的花朵。
这铁灰色晶石一样的植物很苦,像盐块一样咸得发苦。但是这难吃的东西一入口,他便感觉一股能量从腹腔散发出来,在身体中循环,带来了几分热意。
四周的景色骤然变得清晰,在他的眼中无论是叶片上的斑纹还是山崖上的碎石,全部都清晰可见了起来。而且注意力调动更加随心,很轻易地就能将视线和思绪集中到想要的地方。
他的身体中确乎是发生了什么变化,且这变化立竿见影。
他拿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引光式拓片,将视线全部集中在了这小小的木片上。
在感知提升以后,他对力量的控制精进的很多,在思考着小小的回路的时候,他灵光一闪,或许注入的时候需要对能量进行一些处理。
直接从兽纹里出来的能量更加逸散松散,或许应该压缩一下。
有了这个明悟,很快,能量细细地流淌了拓片上,然后变得凝实,很快便顺着刻痕串成了一个回路。
微微的白色光芒亮起,那块普普通通的木片开始闪烁起明亮的光华。付萳里的嘴角勾了起来,他成功了,并且时间比预想的还要早些。
“阿玄,很快你就能拥有人类的身份了。”
……
学会了注入能量启动术式后,术式的学习继续有条不紊的推进着。祭司依然热衷于教授各种知识,在温吞的讲述中,付萳里很快就掌握了刻印回路的方法。
引光式他已熟门熟路,化形的式子也已经记下。此时距离阿玄的猫粮告罄还有半个月,时间还非常充裕,为了以防万一,他打算先实验一番。
之前炸毁木片的印象太过深刻,他可不敢直接在阿玄身上刻印回路,在其他兽人身上也有些缺德,最终,他决定在自己身上试。
但用自己做实验有个显而易见的缺点。
付萳里打听过了,兽人诞生时皆是动物的模样,化形回路会帮助他们固定下人类形态。但他一出生便是人类的模样,这回路总不能让人类变成人类吧。
虽然用在无毛裸猿身上有点可疑,但最重要的是验证这个回路的安全性,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试试。
照着祭司给出的回路拓片,他用兽纹中的力量散发至四肢百骸,在肌理中铭刻下能量流动的痕迹。
力量自心脏始发,经过奇异的循环在筋脉中流淌,他感觉身体变得灼热,骨肉隐隐要生出变化来。
但是不一会,那种躁动便平息了下来,他看看自己手脚,发觉果然毫无变化。
“看来用在人类身上去确实不行啊。”
但他不知道的是,虽然这个回路没有让他化成兽型,但是他的头上的一缕黑发却变成了白色,或许有一天,当他身体中有了足够的能量后,这个回路反而可以让他变化成兽。
“不过确实是安全的,可以在阿玄身上试试了。”他感觉到自己可以完美控制注入的能量,完全不会出现爆炸或者弄伤对方。
他看了看天生的红月,在夜色中离开了部落,进入了森林之中。
虽然黄角祭司大概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并且默许了自己在夜晚使用黑山,但是今晚他要做的事还是有点离奇,为了不惊扰到部落里的兽人,他决定去部落外面。
他在森林中找了一个非常大的树洞,那是一株非常粗大的红衫树,几乎有四五个人合抱那么粗。
因着树木年岁太大,中间的树心已经腐朽出了一个大洞,正好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庇护所。
在付萳里成功将这里住的大家伙变成晚餐后,这地方就成了他标记的一个秘密据点,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他来这里,钻进了树洞中,在一片漆黑中打开了手机。
“阿玄,你在吗?”
“喵!”小黑猫很快出现,来到了手机屏幕前。
付萳里发觉阿玄有点不一样了,它脸上的表情好像更灵动了一点,并且与人类更相似。
应该是阿玄把那海盐花吃了,他猜测着想。
此时万事具备,他面上忍不住带上了几分紧张,心中也忐忑了起来。
变成人后阿玄会想什么呢,他会如何看我呢?变成人后我再当他的主人好像有点不合适。他还会如同之前那样信任我吗,还会像一只小猫那样爱我吗?
“喵?”阿玄见付萳里许久没有动作,手机背景里因着没有月光照耀呈现黑乎乎的一片,看不真切他的脸,于是便轻轻叫了一声。
付萳里被这声音唤醒,抽离出了突然涌上来的纷繁思绪。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跳:“阿玄,去浴室,像之前那样把爪爪给我。”
阿玄顿了一会,金色的眸子中泛起了一阵柔和的光。并未待主人再次催促,它便主动跑向了浴室,轻车熟路地伸出了小爪子。
而这头的付萳里,抓住了伸过来的猫爪,开始抽取自己兽纹中的能量,注入阿玄的身体中,开始制造回路。
淡淡白色光华散出,顺着猫爪流入了另一个世界。
付萳里珍重地刻下一笔又一笔,直到回路完整的留在阿玄的体内。
大量的能量灌注进去,很快阿玄身上也发出了光华,他感受到手下的皮毛骨肉开始变化,毛发褪去,逐渐显现出了人类的形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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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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