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

呕——果然不能乱吃东西啊。罗莎干呕了几声,一团紫红色的肉块从罗莎的口中吐出,在地上蠕动了几下后开始膨胀起来。随着祂的形状逐渐趋向于一个茧,四周伸出丝线将这枚茧束起来。

噗通——噗通——

茧表面的丝线愈加透明,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生物:祂有着人类的外形,但皮肤却是紫色的,银蓝色的头发包裹全身,整个身躯却是呈头朝下的姿势。祂的睫毛微微颤动,整枚茧透明化的速度逐渐加快,与此同时,罗莎脚下的地面浮现出层层丝线。

直到最后,祂从茧中孵化出来,高悬于头顶的丝线为祂搭起纯银的王座,紫色的丝线为祂编织盛装。祂坐在王座之上,肩膀处耷拉的丝线编织出一只鸟,乖巧地立在祂的肩头。祂缓缓睁开紫色的眸子,霎时间,原本温和的丝线变得狂躁起来,攀上罗莎的四肢往各个方向撕扯。

“你,唤我何事?”祂垂眸看向罗莎,带着几分不快冷冷问道。

“哎呀~我想问下何为‘真实’?”罗莎堆起笑容,带几分没心没肺的语气调侃道。

“你,自己就是‘真实’的吗?”祂话音刚落,攀附在罗莎手腕处的丝线伸出一缕细丝,往后心扎去。白色的细线在穿透罗莎的胸口后被染上红色,祂好似有生命般鼓动着,将这抹殷红沿着丝线泵向那王座之上。罗莎皮肤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只剩下一个皮囊,脚底处留下一摊绿色的液体。

“直到现在还在掩饰真面孔么?”

“被戳破了,真无趣,本来还想再演一会的。虽说是在梦里,但还是感到不爽啊。你说对吗,凯特,或者说称呼你为阿塔玛?”黑发的少女跨过自己的皮囊,翡翠色的眼睛闪过点点星光,放声大笑着,“你是怎么看出我一直在装傻白甜呢,我认为我演的挺好的,心理戏挺到位的,至少‘祂们’是信了的。

你是来猎杀我的吗?看起来不是,毕竟你还需要我,你快镇压不住‘它们’了吧~”少女伸出一只手掌,仰望着王座,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得扭曲。

“你的表演很有趣,像个小丑。只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可以了,认清你的位置。”祂肩上的红鸟发出尖锐的鸣叫,丝线飞速的缠上罗莎的脖子,稍微使了点劲。

下一刻,那张还在狂笑的嘴闭了下来,身体跪立在王座之下。

“你来找我,并不是为了这件事对吧?

看到自己的惨状,还真是一个新的体验。”罗莎重新出现在跪立的身体旁,仔细观察着。

痛死我了,虽说在梦里的第一次死亡没有感觉,但是刚刚那一下却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疼痛。逐渐陷入深层梦境么?要摆脱的话只剩下除掉祂这条路。

可恶,先前那些怪物也好,祂也好,关键是我谁都打不过啊!就连我先前解决那些怪物也不过是幻觉而已,深层幻境就连祂自己都没办法控制。

一根丝线破空而出,径直朝罗莎面上袭来。罗莎迅速反应过来,朝一旁躲去,但还是晚了一步:颧骨上的肉随着它的活动消失在视线中,下一刻伤口表皮处结上一层柔软的绒毛。它并不满足于自己当前的位置,开始向外扩张领地,结绳、描图、最后沿着眼睛的轮廓“绘制”了一朵占据了大半张脸的玫瑰花。它在期间绽放,在那片沃土的滋养下摇曳生姿,但“画”中的玫瑰花渴望成为真正的花朵,它汲取着“纸张”的养分,企图穿过那面次元墙。

“你,没办法掌控深层吧?也是,毕竟现在的你就连浅层都维持不了了。”

不然,那只能读心的怪物也就不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浅层区了,得亏我从头到尾都在演,我可真厉害。

嘭——血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些许腐朽的味道。

“啧,不接受谈判吗?那没办法了。”罗莎再次出现在刚刚倒下的身体旁,太阳穴处传来的贯穿感告诉她先前发生的一切,疼痛和恐惧这两只巨兽在这一刻揪住罗莎内心深处的恍惚,“一次两次我可能杀不了你,但是十次甚至上百次呢?

我知道你只是想要我身体的掌控权,我——不——允——许——

很抱歉打破你的计划,不过接下来请你指教。”

几根丝线破空而出,呈包围之姿直击罗莎。

罗莎堪堪躲过一根丝线的攻击,下一根趁机攀附上罗莎的小臂。它贪婪地吮吸新鲜的味道,与罗莎的左小臂融为一体。

另外几根丝线缠绕在一起,紧接着编织成一根银白色的长枪。下一刻,只听到噗嗤一声,长枪完成了祂的任务,将反抗者死死钉在地上。

“咳咳,我只能说真的好痛欸。”再次出现的少女此刻单膝跪地,冷汗浸湿了前额的头发,眉心处一个红点迅速愈合。她大口地呼吸,企图缓减疼痛,两肩止不住地颤抖。

直到疼痛稍微缓减,她挣扎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到长枪旁,双手紧握它的把柄将它从地上抽出来。

王座周围的丝线一拥而上,在罗莎周围围出一个圈。罗莎提起长枪,枪锋在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半弧,将眼前的丝线搅碎。还没等罗莎下一步行动,搅碎的丝线在罗莎脚下蠕动着,编织成三根银色的布条缠绕住她的双脚和一只手。

哐当——长枪从高空坠落,一颗巨茧被悬挂在上空,依稀还能看到半个手掌未被束缚在其内,仿佛在诉说着不甘。

“这个武器不适合你,你用得可真够烂的。你怎么不掐诀了?”祂将一只手撑在在王座的扶手上,歪到一边,托着脑袋,“不过你的垂死挣扎还是挺精彩的。”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少女脸朝上在地上躺着,胸脯大幅度上下鼓动,脖子上一道很显眼的紫红色的痕迹的颜色逐渐淡去。

直到紫红色的痕迹消失不见,罗莎才站起身来,捡起掉落的长枪。

“幻境里的都不可信,无师自通和莫名其妙的行为可不是什么好事。”罗莎默默将魔力注入长枪中,由丝线组成的长枪重新回归了祂的本相,被唤醒的丝线再次扎入罗莎的小臂中,“但我能在一次次死亡中找到真实的路。

哪有人一开始就能成功对付未知的怪物?从我击败它的那一刻开始,从我总能心想事成的那一刻就证明了这——就是幻境。

你没办法亲自除掉那些怪物,所以把我拉到这里躲避它们来加训,我只想活下去,各取所需,这笔交易我同意了。”

扎入体内的丝线此刻从手臂蔓上罗莎的脸庞,指间缠绕着紫红色的丝线。罗莎尝试往丝线继续输入魔力,但却引发脸上的丝线覆盖住整张脸。

“你输入的魔力太多了。”

一阵血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砰——宣告着又一次尝试的失败。

“那——这个呢?”原本匍匐在王座下的丝线突然暴起,直击祂的门面。祂顺势抬手挡下了暴起的丝线,一抹银光从祂背面的丝线冒出。

铛——

祂肩上的鸟张开嘴,喷出丝线缠绕住偷袭者。

“学得挺快的,这么快就学会了换型术。也是,你刚刚可是把它吃下去了,能暂时领悟到换型。不过要想活下去还远远不够。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被缠绕住的偷袭者麻利地操控丝线穿透自己的左胸。

“不错,够果断。仔细感受体内魔力的流动和丝线的频率,想象你是祂们的主宰,而不是成为祂。你只有驯服了祂才能让祂们为你所用。”

哈——哈——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前几次死亡叠加起来痛苦越来越明显了,心脏已经开始抽痛了,已经快到极限了吗?

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停下,欺骗、背叛还有期待编织而成的谜团我还没有解决,还有——那个害得我不得不装傻来避免暴露的怪物还没揪出来。魔力,挤一下总还是有的。

罗莎此刻面朝下躺在地面上,只有偶尔的几次呼吸还在证明她还活着。坐在王座上的人似是疲倦了般,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罗莎拖着身体向王座爬去,所过之处拖曳出几道暗红色的划痕。她唤出缠绕在手臂上的丝线,组成一根银色的法杖,撑着法杖艰难地站起身来。嘴角淌下一抹血丝,半边脸颊不安分的丝线活跃地舞动着。

我——是它们的主宰!

罗莎紧握手上的法杖,加大了魔力的输入。脸上的丝线随着魔力的输入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惧的事物,疯了一般抽枝、生长,企图以此迫使罗莎停止输入魔力。丝线的长度逐渐从触碰到地面到延伸到王座之下,半边脸颊也随之被吸成青紫色,但罗莎像是没意识到似的,继续输入魔力。

丝线的颜色从银白色逐渐变成焦黑色,咔啦一声,祂应声破碎开来,只留下一颗紫灰的珠子躺在地上,手上的法杖也从银白色变成紫灰的剔透晶体材质。那原本被寄生的地方,只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罗莎拄着法杖一瘸一拐地往珠子走去,她弯腰将珠子捡起。下一刻,使劲捏碎了祂。紫灰色的气体从中冒出,在左手处停留下来。

王座周围的丝线都垂下来,左右摇摆着。气体钻入手背处一个紫灰色的蝶形图案慢慢浮现出来,蓝绿色的魔力加速了气体勾勒蝶形的紫灰色纹饰。在完成暗金色的铭文勾边后,一只紫红色的眼瞳在蝴蝶身后显形。

罗莎的脚下骤然掀起一阵狂风,来不及做出反应,整个人被狂风撕裂,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只留下一具白骨矗立在原地。

没了支撑,白骨轰然倒下,握在手上的法杖往一边倒去,但下一刻一只苍白的小手抓住了祂。

黑发无风而动,发尾处的白色斑点隐约像几只翩翩的蝴蝶,罗莎紧握法杖,不紧不慢地朝王座走去,翡翠色的眼眸泛着荧光,让人联想到饿狼,眼角处的两颗红痣衬托出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王座周围的丝线匍匐下来,隐约能听到祂们的啜泣声和低鸣。坐在王座上的人这才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罗莎。

“我——现在可以一试了吧?”在罗莎的身后横七竖八地躺着八具自己的身体,她的脚下展开一层黑色泥沼,举起法杖指向居高临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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