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添下班路上去蛋糕房给步晔买小蛋糕,他不知道步晔喜欢吃什么,为难许久难以抉择。
店员看见他愁眉苦脸的便走来热心介绍:“你好帅哥,这款是我们店的新品,这边有试吃你可以尝一下。”
祁添“嗯”了声,盯着透明塑料盒里牙签插着的蛋糕,问:“有没有男女老少都爱吃的,销量最高的那种?”
“当然有,这边是……”
祁添最后把店员推荐的几款都买了回来。
“先生请问有会员卡吗?”
“没有。”
“需要现在办一张吗?”
“不需要。”
“好的,一共是五十六,我扫你。”
……
透明的塑料袋里装着垒起来的蛋糕甜点,想到步晔一会儿的表情祁添就抑制不住地嘴角上翘,抬头望天,忽地,脸上的笑容僵住。
天空像白昼的海面,白云是到映在海水里的白云,落叶飘进来,鸟也飞进来。
祁添心里惘然无措:“我干嘛无缘无故笑啊?别人看到还以我有病。…………但是别人怎么想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可是我笑什么啊。”
从今天早上他就魂不守舍,脑子里都是昨天晚上的画面。敲电脑会想到,吃饭会想到,打印时也会想到……
忽的,“小祁哎!!!”
祁添闻声侧头,见二楼王大娘急匆匆朝他跑来,两腮的赘肉抖着。
祁添往前迈几步,扶过王大娘,“王大娘?怎么了,跑得这么急?”
王大娘长得胖,跑这一段路把她累得不轻,弯腰搭在膝盖上喘着粗气,好半天说不出话。
祁添让他别急,慢慢说。
“哎呦小祁啊,你可要帮帮我闺女和我孙子啊!”
祁添把欲下跪的她扶起来,眉目间露出严肃焦急,拉着王大娘边走边问,“怎么了?小宁不是刚怀孕吗?出什么事了?”
王大娘拍手叫哭,满脸的褶皱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牙缝里还卡着一片韭菜。今天吃的应该是韭菜包蛋,看着确实憔悴不少。
祁添无意识掩鼻,垂眼听着王大娘哭爹喊娘的描述,“小祁啊,我女儿中邪了!”
祁添觉得好笑,“中邪?”
王大娘在他肩膀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我骗你干啥?!你可别不信,自从宁宁怀孕之后就一直做噩梦,他说梦到了一个小孩,后来就不愿意说了,就窝在被窝里哭。这可把我吓死了,女婿又不在家,我想着我去陪她睡一晚吧,哎呦亲老爷哎!我家宁宁半夜发出像小孩子一样的哭声,渗人得很,早上问她她又不记得了!后来她发烧了,去医院挂水不行啊,她肚子里小孩才这么小我不能让她去啊。我请村里头一位老头子来叫叫她,可不见好。那老头子说我女儿中邪了……这是哪门子事哦!还好有个人告诉我你会驱邪,你个毛小子咋不说呢?”
祁添本觉得这件事荒谬,可似乎这类奇闻异事在世界上并不少见。他震悚的是王大娘后头说的话。
他惶茫,内心深处缓缓升起一丝恐惧,眼睛死死盯着王大娘,问:“谁告诉你我会驱邪的?”,他的声音透出鲜少的恐慌后怕,问起来冷冰冰的。
祁添感觉自己的手指头都在颤抖,他的手心起了一层油腻腻的汗,很难受,但他也只能握紧拳头,等着王大娘的答案。
王大娘被他问得背后沁出一层冷汗,声音打着颤:“不,不认识啊,那天送走老头子他就站在门口,我以为是哪家亲戚嘞,他说他认识你,然后就告诉我你会驱邪……”
祁添心脏不断抽搐,害怕让他口干舌燥,身体发酸,喉咙口突突跳着。
太折磨人了。
他不信邪地又问:“那人长什么样?”
“高高的瘦瘦的,穿得也奇怪,白色的衣服,还遮着脸!哦呦,跟演电视剧一模一样。”王大娘后知后觉,担忧道:“小祁啊?那不是坏人吧?”
祁添这下腿都软了,“啊……大娘……”
……
这对祁添无疑是暴击,第一,他不会驱邪。第二,他的朋友少得可怜又没有家人……
步晔……对!步晔肯定知道。
祁添像久旱逢甘霖那般朝着家奔跑,爬楼的时候,祁添好几次心跳剧烈腿也使不上力,无法只能手脚并用爬上去。爬到一半他又不想爬了,脑子里都是王大娘说的那段话,如果那个人现在在他家门口怎么办?
我靠他虽然不怕死但他真怕鬼!!!
他现在不敢回头望,如果那个人此时就在他背后怎么办?!
祁添不敢往后想,窝在台阶上拼了命地喊:
“步晔!步晔啊!!!救命!!!”
气氛越想越诡异,祁添干脆不动了,紧闭着眼蜷在一起。眼不见就不会怕,就算鬼待会碰他只要他看不见就没关系。
没关系……
“吱呀”一声门开了,祁添跟着颤动一下。
“祁添?”
是步晔的声音。
祁添不敢回答。
步晔走下来,走到祁添身边。他刚才听见有人叫他,料想那人会是祁添便出来看看,一看便看到一个黑色的球缩在三楼楼梯口。
“祁添?你趴在这干嘛?”
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气息,祁添冰川遇到春水。他猛地抱住步晔,头死死埋在他的衣服里。
步晔怔了片刻,心中楚然,想把他拉起来祁添却不愿意。
“别,步晔,我怕。”
步晔脑子宕住了,嘴唇微张着,一片空白,连问都忘了问。
这几天降温降得厉害,楼梯间的墙壁上布满了黑灰色“爬山虎”,正往外呲着寒气。
祁添在步晔羽绒服里待了大概三四分钟,心脏大抵算平静下来。他知道就算有鬼他在羽绒服里也看不见,于是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脑袋乱动,似乎在寻找光源。
步晔尚在适才的情绪里,怀中有了动静他立刻把祁添松开。
祁添这下看得清楚了。
偌大的楼梯道里,只有他和步晔。楼梯是水泥铺的,步晔一身白色显得异常鲜亮扎眼。这对陡见光明的祁添来说有点难适应,他揉了揉眼,步晔就看见他手指被冻得紫红。
步晔轻咳一声,不甚在意地给他下了一道保暖咒,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过了心惊的时段后也没那么害怕了,何况步晔还在这。然想来还是恐怖,祁添就把王大娘说的一字不落地告诉步晔。
他原以为步晔会稍稍吃惊,但他显然一副“嗯,我早知道了”的神情。
怎么神仙遇到鬼怪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吗?
所以他问:“你们真的经常能见到鬼啊?这对我们凡人来说可是会吓的得精神病的程度。”
他问得认真诚恳,黑瞳里蓄着一层波光粼粼的屏障,那是否是他忘记一切的来源呢?
步晔看了他良久。
祁添什么都不知道,“你看我干什么?”
步晔反应过来自己是看了很久了,偏过脸去装作没什么,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是,鬼界目前是交于魔界管理的,如今天魔早已分好管辖区域,很平等,所以一般不会和他们起冲突,他们更不会吃饱了撑的想要统治整个仙魔界。”
祁添不懂神仙鬼魅之间的事,可照步晔这么说,王大娘家就是没鬼的。
他悬着的心终于安全锁定了,现在只有一个还扑朔迷离,“那王大娘是听谁说我会驱邪的呢?”
步晔吸了口凉气,目光濯濯,“不清楚……他怕是想引出我。”
“哦?怎么说?”
这要是弄通了,再艺术来源于生活,祁添就要考虑往网文那方面发展发展,第一本就开篇灵异文。
步晔一句封路,“与你无关。”
祁添装听不见,“哦。……那你想怎么做?”
“此事你——”
连花清瘟:“第十六件事,这件事祁仙君一定要操点心。猫君你一定要坚持住,坚持才是胜利!”
“你……今晚随我一道去看看吧……”
“哦?”
步晔闭目不听,如坠冰窟。祁添紧随其后,喜笑颜开。
祁添:“那我需要做什么吗?能见到鬼吗?他们长得吓人吗?是不是很怕你啊?哦对这里没有鬼。你为什么不害怕啊?我第一次见这么灵幻的事,有点激动。”
步晔忽地停住,手垂在腰侧,“你只需要这么办……”
听完后祁添莫名有种到了科学尽头的感觉。
他点头,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步晔微感无奈,嘴边泼冷水的话因为祁添脸上激动欣喜的神色而咽回肚子里。
步晔注意到祁添手上提着的带子,随口一问:“这是什么?”
祁添拎起来看了一眼,随即藏到身后,囫囵吞枣,“没什么,刚刚王大娘给的,难吃。”
蛋糕被压得丑陋,奶油都挂在塑料袋上,远远看还以为是一坨棉花。给狗吃狗都不吃更别说步晔了。其实坏成这样祁添也不好意思拿出来,晚上等步晔不注意自己偷偷吃掉吧,总不能浪费。
祁添洗澡的时间,步晔召出连花清瘟询问。
他的手指纤长白皙,交叠放在腿上,眼眸疲乏,“最近躲着我,为什么?”
连花清瘟蔫了吧唧地爬到步晔腿上,黄毛松软,和刚才发布任务时大相径庭,“君上,我感觉我要死掉啦……好难受好难受!!!”
步晔帮他顺了顺毛,目光凝顿,“怎么说?”
“我这些天总觉得体内灵流紊乱,我觉得……我觉得……”
它支支吾吾就是不说。
步晔嗓音焦急起来,“觉得什么?”
“不能说!这是仙尊交代的……!”
“仙尊?什么仙尊?”
连花清瘟滚到地上,毛发上粘了点点细绒,死赖不回答步晔的问题。
都怪自己说漏嘴了,仙尊明明交代好的不能说不能告诉他们……君上这么聪明,肯定会猜到的。
连花清瘟急中生智,打算给步晔打下仙尊教给他的咒决,但还没站起来就被步晔收回去了。
“你且养着灵力吧。”
步晔对今晚越来越感兴趣了。连花清瘟在这个时间点灵流紊乱,那就是载体出了问题。
“载体……”步晔反复吸收这两个字。
但凡读过史书便知道载体是创造者建造的,这毋容置疑。那王大娘家闹邪与连花清瘟的创造者有关吗?可天界无人知晓那个人究竟是谁……这不是真正的问题,步晔在想,那人为何会出现在这?还是说另有人谋划?
浴室门打开中断步晔的思路。
祁添擦着头发出来,大片的胸膛袒露:“你去洗吧,我们早点去!”
步晔深深看了眼祁添,手握成拳。那人和祁添有关系吗?还是单纯来找他?祁添现在是凡人,若那人想对祁添做什么轻而易举。
步晔压下狂跳不已的心脏,斩钉截铁:“不用了,现在就去。”
祁添把正在擦头发的毛巾一扔,跑回房间,“等我一会儿我换个衣服,很快的!”
看着祁添门关严,步晔握紧的拳头松懈,缓声道:“不急。”
连花清瘟,今天是祁添先洗的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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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真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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