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命霆目光一凝,直播切片里黛渺不施粉黛,已然绝色,眼角旁的两颗红痣像一汪桃花泉水旁左右两把坠着血红流苏的剑,予他那双多情眼薄情相,演娇俏戏更是让人恨不得把命献上,勾魂夺魄。
兆命霆剑眉微蹙,听着黛渺那句:“我话唔使理你啊,我是皇帝女我做咩你理啊,我不想理你——”
太像了,指纹一样,面容一样,声调一样,就连生气时抬头的幅度也一样,兆命霆曾不止一次仔细凝望着黛渺的嗲怒,大多是因为兆命霆自己不顾身体,黛渺关心则乱,兆命霆喜欢黛渺在意他,所以常常无事生非,惹得黛渺怜爱。
杀了吧。
兆命霆暗自握紧拳,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阴暗的想法了,那些给了希望后又尽数涅灭的日子离他已经太远了,是黛渺教会了他爱,所以如果和黛渺长得那么像的人不是黛渺的话,尽快杀了,以绝后患。
骑在兆命霆肩上的黛渺看一眼兆命霆的表情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他现在是人形的话,他直接一巴掌就扇过去让他清醒点了,尽管平时黛渺用这招的时候,兆命霆也不一定会清醒,但至少兆命霆会装。
黛渺抬起锋利的猫爪往后一抓,一点都不怜惜兆命霆的名贵西装,肩上的疼痛感让兆命霆清醒了一瞬,把手机扔回给沈一轩,冷道:“你再看下去,他的命和你的命不一定谁先走在前面。”
沈一轩浑身一颤,道:“你真是疯了。所以,怎么处理?”
兆命霆道:“找不到人留不了监控就派人时刻监视他,总有一天会留下痕迹的。”
沈一轩微微皱眉,“这是违法的。”
兆命霆瞥了他一眼,“他身后的人就不违法吗?”
沈一轩叹了口气,“你真是快走火入魔了,要真是嫂子因为什么怪力乱神的原因回来了,你这样逼他承认身份,反倒是害了他。”
兆命霆剑眉微蹙,道:“什么意思?”
沈一轩摊开手,无奈道:“电视剧电影都是这么写的,主角重生之后被下了禁言咒遗忘咒什么的,无法与爱人相认,一旦说出自己的身份,就会遭到惩罚什么的。”
黛渺的小猫头认同的点头。
兆命霆垂眸,望向沈一轩台上三人合照里的黛渺,声音晦暗不明,“他就这样抛下我,又算什么?”
黛渺听着难受极了,像是心被抹布攥起捏捏拧拧,鼻尖酸酸的,他也不晓得呀,那么一瞬间救猫的事情谁能思考到那么远的将来,黛渺是聚天地灵气而来的,所以必会对生命有着无限敬畏,小猫和小猫,小猫和人类的生命。都是一样重要的呀,而且自己的命有九条,但小猫咪的命只有一条。
可是,兆命霆好伤心,黛渺想,他也许需要向兆命霆赎罪,小猫将心比心的想,如果兆命霆不顾他自己的生命救自己的话,自己也会很生气的。
思想至此,黛渺的小猫头蹭了蹭兆命霆的脸颊,兆命霆侧眼一看小猫无辜的眼神,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沈一轩的办公室。
沈一轩看着一人一猫走出办公室的背影,叹了口气。
此地无雪,围上冰的冷的湿透的空气呼啸在窗外,金黄色的黄昏却带不起一点暖意,秘书将年会策划总案初版递交给兆命霆,恭敬道:“兆总,我们有粤剧,京剧和昆曲作为压轴戏,都已经初步联系好了,您看选择哪一个剧种作为年会的压轴表演。”
兆命霆握着钢笔,抬眼,不知为何脑海里想起了黛渺的一颦一笑,双指合并敲了敲面前三份策划案中带有粤剧的那一份。
秘书点头,“好的,兆总我明白了。”
片刻后,兆命霆道:“联系的是哪家剧院?”
秘书恭敬的回答,“省剧院。”
兆命霆拿起钢笔继续工作,秘书本想退下,但目光没忍住看了看在沙发上卷成一团睡觉的小猫,于是走回前来,试探的询问:“兆总,是否要给小猫披张毯子?”
兆命霆冷着脸转头看向沙发上的小猫,平时脾气不是很大吗,怎么空调口直接吹着冷着自己都不会喵喵声抗议,兆命霆脱掉外套扔给秘书。
秘书点头,小心翼翼的把外套盖到了小猫身上,使其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猫头,如此可爱的场景,秘书不禁心中软软,不过兆总的威严实在太过,她盖完之后就迅速的离去。
又不知道工作到了几点,等黛渺再次睁开眼,他已经在兆命霆怀里,他们正在车上,而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但这条路黛渺当熟悉,他们在回剧院的路上。
黛渺用猫爪扯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在兆命霆怀里调整调整位置,把毛茸茸的小猫头枕在兆命霆的手臂上,和他一起看向窗外。
车停在实木大门前,鎏金铜铺首衔环还系着黛渺昨日摘下的桃花枝,看样子梅先生今天已经打扫完走了。
兆命霆抱着黛渺下车,一到剧院,黛渺就不乐意待在他身上了。
兆命霆敞开双手推开门,黛渺便直接从他肩上跳到地上,灵巧的猫猫腿不断的瓷砖上留下看不见的梅花印,像是在巡查自己的地盘一样周游剧院一圈。
兆命霆轻笑着看着灵动的小猫。
这时,缓慢而有力的步伐从身后响起。
梅梁竹穿着老式的中山装,笑眯眯的走进了剧院,恭敬的向兆先生问好。
“兆先生,你来了。”
兆命霆微微颔首。
梅梁竹也望着小猫,小猫的注意力被扑闪的蝴蝶吸走了,上下左右跳来跳去的,灵动极了,他慈祥的笑了,“我说这几日他又去哪玩了,原来是去找您了。”
兆命霆道:“我收养了它。”
梅梁竹轻轻笑道:“那它真是命好。”
但兆命霆看梅梁竹轻笑的眼中似有担忧之色,于是兆命霆道:“梅先生,是剧院又有什么困难了吗?”
梅梁竹欲说还休,就连黛渺都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氛围,跳到了他们身旁的椅子上躺下,尾巴一甩一甩的,慵懒的听着。
梅梁竹下定决心,道:“您是和黛先生闹了什么矛盾吗?”
兆命霆垂眸,道:“为什么这么说?”
梅梁竹叹了口气,“黛先生前日教了我直播,他说要重建剧团,我是信的,直播里也有很多人喜欢他,还有我这个老头子,但是你们毕竟是夫妻,以前你们来看剧的时候,从下车打伞到进包厢,您都没让他下地过,普通的观众看黛先生一面都难如登天,如今我问黛先生,问您能让他抛头露面吗,他却说,他不会再理我了。”
梅梁竹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那儒雅的面庞上满是疑惑,“可是您怎么会不再理他呢。”
兆命霆手规律的敲着木椅,道:“他真这么说的?”
梅梁竹认真的点头,接着说道:“别烦我老头子絮絮叨叨,但你们毕竟是年少夫妻,白手起家,一路这么走来不容易,老头子我看这个岁数看的遗憾太多了,有一份重要的感情,要珍惜。”
兆命霆点头,抱起了猫,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它的柔软皮毛,黛渺舒服的眯起眼,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兆命霆镇定自若,道:“我们没有闹矛盾,只是前几天他生病险些失了性命,我说他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别人会心疼他,他扭捏娇气,可爱极了,我做了补偿,也一直在哄,他只是还不肯原谅我而已,说到底,只有他不理我,没有我不理他的份,您放心。”
梅梁竹听到只是小情侣之间的甜蜜别扭,满意的笑了,“好,好,好,没闹矛盾就好,他被您养的娇气,也难的天真,就是要多哄的。”
兆命霆轻笑着点头,“还望梅老先生在他每次来剧院时都告知我,我这几日工作忙碌,不能时常陪他来看,但我希望时时知道他的去处。”
梅梁竹笑着点头应下,兆命霆抱着猫离开剧院。
梅梁竹看着司机为他们两个打伞的背影,有种莫名其妙的即视感闪过脑海,又转瞬即逝。
又一天早晨,在兆命霆问小猫咪要不要跟他一起出门的时,将醒未醒的小猫咪懒懒的抬起了猫爪甩到了no键上又歪了个头睡着了,当然,黛渺不出门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要偷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因为他已经试过了,自己的房间已经被上了锁,窗户也关的严严实实的。
他今天是要去剧院直播,互联网发展速度太快,不刷脸就会被人忘记,遗忘这个高碎片化的环境中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小猫用头撞开窗,跳上别墅的楼顶,再跳到大树上,小猫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但是小猫想甩掉人轻而易举。
很快他就钻到了城镇里的骑楼上,轻灵的猫步,敏捷的身躯,穿梭在不同屋顶的瓦片上,很快就跳到了老剧院的阳台上。
老剧院其实一共有三层,外表是老式骑楼,红色的爬山虎爬满了阳台,阳台上有架老炮台,还有一个铜制老秋千,据梅梁竹所说,那架老炮台以前打日本仔的老货,威风凛凛。
秋千旁的是楼梯,二楼也有预开的枪眼,黛渺跳下楼梯,猫爪落在了彩色琉璃窗下的菱形青白瓷砖上,对着这个戏台正中心有个包厢,兆命霆和黛渺便常常在这个包厢里看戏,该包厢左右排开拐弯就是看戏的栏位,以前这里会摆茶桌茶椅,客人们凭栏看戏,叹茶享乐。
黛渺猫步跳上栏杆,打算从那颗穿墙而来的桃树跳下落位下一楼,在黛渺跳下去的一瞬间,大门突然敞开,迸发出绚丽的阳光,闪得黛渺猛地闭上了双眼,按照跳楼防御姿势双脚落地,这又刚刚好撞到了一位女士的大腿,小猫直直的栽了下去,眩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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