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流水界面弹了出来,本来充满怨气打算下播后找陈祠算帐的何兮匀,在看到那一长串数字后,瞬间打消了念头。
第一天的十万辉煌又一次重现了!
她瞥了眼陈祠,这人脸上一点意外的表情也没有,显然早已预料到了“猫界巴菲特”的实力。
何兮匀不由得愣怔了下。
难道,铲屎的前几天是故意拒绝的?
以退为进,欲拒还迎,逐步打造“明星猫咪”的设定,营造出一种“谁买谁赚”的氛围,让老板们心甘情愿地跳进他精心设计的套路里?
啧。
不得不说,铲屎的还真有两把刷子。
不就当一天“猫陪”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泼天的富贵就摆在面前,哪有拒绝的道理。
何兮匀一只爪子搭在陈祠手背上,给了他一个严肃认真且充满赞赏的眼神后,走出了卧室。
她跳上猫爬架,美美地睡了一觉,再醒来已是深夜。她吃了点饭,钻进墙角那个比较隐蔽的猫窝里,凝神聚气来到了灶神的神庙中。
灶神今天难得没有早睡,看得出来他一直在等着何兮匀,见她如约来了,灶神很是欢喜,飘到她跟前单刀直入地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稍等我一下。”何兮匀拍了拍石像,“我把两个小厮叫过来,让他们帮我盯着点猫身,以免发生什么意外状况。”
大怅和小鸠自空中闪现,一道白光划过,兄弟二人上一秒还在打哈欠,下一秒“咚”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哎哟老板!下次叫我们之前能不能先给个提示呀?每次都召唤得这么突然。”小鸠摸着摔疼的屁股埋怨道。
何兮匀敲了下小鸠的脑袋瓜,小鸠的一只眼睛瞬间变得清澈透亮,困意一下子全没了,接踵而至的是充满惶恐的表情。他立刻打了两下嘴巴,抱头用眼神求饶。
这一动作落在了灶神眼里,灶神微微眯了眯眸子,再次看向何兮匀时,目光里多了丝意味深长。
大怅一把捞过小鸠,下意识地挡在了弟弟跟前,稳重地道:“老板有什么事要吩咐?”
何兮匀幻化出拂尘握在手中,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十分柔和:“你俩帮我看着点请神者的身体,我马上要出一趟远门,有什么情况立马召我。”
“明白。”大怅颔首应道。
何兮匀点了点头,看向灶神,视线相交后,何兮匀抓起拂尘在空中抖了抖,一条银色的线迅速向前延伸起来。
“走吧灶神。”
尾音落在的一刹那,两位庙神化为了一道狭长的金色光线,眨眼后便没了踪影。
大怅这才转过身看着颤颤巍巍的小鸠。
回想起何兮匀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大怅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叹了声气,对着弟弟语重心长地道:“不要以为和老板待在一起的时间够长了,就忘了老板以前是做什么的。惹谁都可以,千万别惹她。”
“我知道我知道,刚才老板那一个眼神都给我吓懵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小鸠急忙道歉,“对不起哥……”
“没事,下次注意就行,这些年老板的脾气虽然变好了不少,但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要想好好修炼下去,就得时刻记住老板当年说过的话。”
小鸠紧张的情绪稍稍平复了点,连连点头道: “嗯嗯,我明白的。”
飞出去有一段距离了,眼看着越发偏离大叶山的方向,灶神忍不住问出了口:“这是往哪儿去啊小神女?”
“怎么这么问?”何兮匀狡黠反问。
灶神顿了顿,默了会儿才说:“送你拂尘的那位朋友,是叫林秀荷吧?”
何兮匀没吭声,听他继续道:“不瞒你说,她也是我很重要的一个朋友,我记得她以前就住在大叶山。”
“灶神爷爷,你多久没见过这位重要的朋友了?”
“少说也有五十年了吧。”
何兮匀笑了笑:“人间的五十年可是很漫长的,以前的大叶山有多热闹,如今就有多荒芜,现在的大叶山不过一座险山,除了一些不要命的勇士,谁都不敢去。林秀荷也早就搬走了。”
灶神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何兮匀借机道:“既然你们五十年没见了,那想必灶神爷爷也知道林秀荷现在多大年纪了吧?我只答应了带你去见她,至于她是活着还是已经去了,我可就没法保证了。”
“这我自然清楚。”灶神应道。
又飞了一段时间,何兮匀一眼瞧见了那座眼熟的建筑——林家庄的宗祠。她伸手略微一拨,拂尘的尘柄颤抖了数下,隐约间可以看见尘束周围泛着光。
这意味着林秀荷就在附近不远处。
何兮匀定神吸了口气,再一睁眼,已正正落在祠堂的房檐之上,灶神也紧随其后,站定在她身旁。
祠堂坐落在一片干净宽阔的院子里,院子四处都有路灯柱,在夜色中将整座院子裹得温暖明亮。
院子东面有一幢三层小洋房,西面建了个池塘,里面散养着十来条花色不一的锦鲤,水面上还浮着几片绿荷。
人如其名,林秀荷向来喜欢荷花。
看到这清澄见底的池塘,何兮匀知道,她老人家还活着。
她挥了挥拂尘,很快确定了林秀荷就在那幢气派的房子里。
“走吧灶神爷。”何兮匀一跃而下,朝房子飞去。
灶神不知为何忽然有点紧张,他在原地犹豫了会儿,直到何兮匀回头叫了他一声,才战战兢兢地跟上。
林秀荷年纪太大,腿脚不便,就睡在一楼的卧室,二楼里有间屋子还亮着灯,住的是照顾林秀荷的保姆。
上了年纪的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生病,所以即使天气炎热,林秀荷的房间里也没有一丝冷气,只一个风扇对着门口悠悠吹着。
拂尘散发的光越来越亮,借着这光,可以清晰地看见林秀荷的脸。
她真的老了,皮肤像被反复折叠过无数次的纸一般松垮皱巴,眉眼处略微有些凹陷,皱纹遍布在她的额头、眼尾、脸颊上,唯有她唇边那颗黑痣始终如旧,几十年过去了,还是那么有特色。
何兮匀偏过脸看向灶神,灶神完全愣在了原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也许是现在的林秀荷和他当初印象里的差距太大,也许是太久没见他太过激动,但从他的眼神不难看出,他无比确定眼下的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重要朋友”。
不知道就这么看了多久,二楼房间里的灯暗了下去,夜更深了,整个村庄都默契地熄了灯,仅剩路灯柱的光一盏接一盏地亮着。
何兮匀本不忍打扰灶神,无奈大怅传来了消息,说陈祠接了个电话后匆忙出门了,以防万一,她必须得赶在陈祠回家之前回去。
她只好按捺住内心的好奇,没有问灶神和林秀荷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只简单道了个别后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何兮匀在心里盘算着这次能赚多少灵力,想着想着她很快回到了猫身。
已是后半夜。
大怅小鸠走了没一会儿,陈祠携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做了好事的何兮匀心情愉悦,善心大发,想要过去蹭两下陈祠的腿,让他高兴高兴,不料走到客厅中间时她才发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歪头仔细一瞧,居然是许则。
两人都喝得面红耳赤,东倒西歪互相搀扶着勉强踏进了屋。
刚进去,陈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打开鞋柜的矮门从里面翻了双没人穿过的拖鞋。
他跪着转过身面朝许则,把拖鞋双手奉上,许则见状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两个酒气熏天的长发男子,在凌晨四点的夜里,跪在家门口你拜我我拜你,楼道的感应灯刚灭掉又被他俩吵亮,整个画面看上去无比诡混乱无比奇葩。
何兮匀:“……”
如果不是何兮匀出声打断,这两人估计能拜到天亮。
何兮匀走近玄关,贴着墙壁糯糯地叫了一嗓:“喵喵——”
陈祠猛地直起身,许则也跟着探头朝何兮匀看了过来。
何兮匀被许则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索性往地上一躺,露出肚皮撒娇卖萌。
“这看着就是一只普通的猫啊。”许则看了良久,最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他一只手挡在嘴前,自以为很小声地在陈祠耳边说,“她真的被你说的那个无头怪附身了吗?我看着不像啊。”
听得一清二楚的何兮匀:“?”
陈祠把许则往身后一挡,侧着脸严肃地提醒说:“不要被她的表象迷惑了,无头怪很吓人的!她会随时变出一个头来,可能是你认识的人,也可能是完全陌生的人,总之很可怕,千万不能大意!”
“啊,真的这么吓人吗?”许则也跟着咽了口口水,“嘶……我的膝盖好痛。”
“什么?她攻击你了吗?!”陈祠迅速瞪向猫主子。
躺在地上的何兮匀:“…………”
“不是。”许则用拖鞋指了指,“这地毯扎得我膝盖好痛。”
“哦不好意思。”陈祠舔了下干巴的嘴,触电似的从地上弹了起来。他顺手扶了许则一把,两人换好鞋一前一后进到客厅,从玄关到沙发,拢共几步路,这两个神经病为了避开何兮匀愣是绕了大半圈才走到沙发前坐下。
何兮匀无语到想要翻白眼,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起身。
“陈祠,不是我不相信你说的,那些怪物我觉得肯定是存在的,可是你家刺刺,这样看着真没什么异常啊,咱们……至于这样么?”
陈祠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倒了两杯温水,自己先灌了一杯。
灌完,他瞥向正准备去猫房的何兮匀,悄声道:“我家刺刺,最喜欢玩我买的那个小鱼玩具了,但是自从被附了身,她就再也没玩过了。”
闻言,何兮匀眉心一拧。
小鱼玩具?
她好像在阁楼见过。
她假装没听见,径自走进了猫房。
喝了口水吃了几口饭,她叼了个玩具球状似不经意地一路玩儿到了阁楼上,最终在角落的椅子上看到了陈祠口中的小鱼玩具。
她在原地舔了会儿爪子故意拖延了会儿时间,客厅里的两人不停地在咕哝着什么,为了听得更清楚一点,何兮匀咬起玩具蹦跶着跳下了楼。
许则:“你接着说,我把这些都记下来,下一本漫画我就画这个主题了!”
陈祠:“嗯……我想想还有什么没说完的——我操。”
许则:“?”
陈祠:“别说了兄弟,这猫绝对是被附身了,我刚才故意骗她说刺刺以前爱玩小鱼玩具,其实刺刺根本没玩过,而且这玩具是我故意买来放在那儿的,你看!你自己看!这猫特么的居然真把玩具给叼下来了!你还说这是普通猫?!”
何兮匀:“?”
连小猫咪都骗,你可真该死啊陈祠!
许则顺着陈祠的视线扭头看了过去,震惊地睁大了眼。虽然震惊,但身为漫画家的从容驱使着他拿起了纸和笔,“唰唰刷”地画了起来。
一边画,他一边问道:“靠……太邪门了这猫,所以咱俩什么时候去找你奶奶?得赶紧把这怪物逼出来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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