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孟韵跟着许则上到二楼,苏惠给她安排了一间次卧,就在陈祠和许则的房间隔壁。

路过陈祠房间时孟韵往里看了看,没有看到陈祠的身影,她收回视线刚想问,许则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先她一步开了口:“他在楼下照顾他奶奶。”

孟韵点点头应了一声。

许则瞥了眼她背上的太空包,又问:“你是因为担心他的情况所以特地赶过来的?”

“我……”孟韵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干脆顺着台阶下了,“算是吧。”

许则了然地推了下眼镜。他本不是个爱打听八卦的人,可一看到眼前的女生,他总会莫名地想起一些画面,那些画面非常模糊,时而闪过几张看不清具体模样的脸,时而晃过几个异常熟悉的场景,还有一次他甚至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对着一张模糊的脸蛋轻轻喊着:妹妹、妹妹。

然后,那张脸慢慢地和孟韵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他被这个诡异的梦吓出了一身冷汗。

醒来后他头痛欲裂,对于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毫无头绪。

相信像他一样常常把梦当灵感的漫画作家不在少数,他重视每一个奇奇怪怪的梦,只要记得,他都会画下来,或许在不久后的某一天这个梦就会变成他笔下的一个情节。

然而那天的梦他却怎么也画不出来,明明记得,就是下不了笔,无论怎么画,都和梦里的场景相差甚远。

于是他找陈祠要了孟韵的联系方式。

可惜自打加上后他就一直在忙别的事,关于那个梦,他始终没找到机会聊。眼下虽然见到面了,却又是在陈祠奶奶生病的关键时期,思来想去,他选择了日后再谈此事。

现在他比较想知道孟韵和陈祠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喜欢陈祠?”他单刀直入地问了出来。

孟韵眼里尽是茫然和不可思议,她怔了半晌才发出一个音节:“啊?”

她这反应就像听谁讲了个天方夜谭的故事,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应点什么,只能木然地睁着一双大眼,以眼神示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则从她滑稽的表情上收回目光,摆了摆手道:“好吧,是我想多了。我就随口问问,要是冒犯到你了我给你道歉。”

“都冒犯到了才道歉有什么用。”何兮匀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孟韵对许则有亲哥滤镜,她没有怪许则想法天马行空,只是笑了笑说:“为什么这么问?我表现得像喜欢祠哥的样子吗?”

“倒也不是。”许则顿了下,他不能把陈祠跟踪孟韵的事说出来,也不能说自己觉得孟韵像妹妹一样,他忍不住就想多打听点关于她的事,那样的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毕竟他们才认识没几天,一上来就认妹妹未免有点荒唐。

恰好这时陈祠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许则借机转移了话题:“我下去看看。”

孟韵点点头,许则立刻转身朝楼下跑去,边跑还边抒了一口气。

孟韵把何兮匀从太空包里抱了出来,何兮匀用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和孟韵眼神交流了一下后飞快地奔下楼,跟在许则身后一路走到了林秀荷的房间。

林秀荷醒了,医生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开了张药单给了苏惠后便离开了院子。

苏惠按照单子上了三楼,这层楼有一间药房,各种常见的中西药都有。林秀荷病了十来年,苏惠也照看了她十来年,大大小小的病她多少都有些了解,医生的药单她也都看得明白,没一会儿就拿好了所有的药,折回一楼的厨房开始熬。

林秀荷闭着双眼靠坐在床头,脖子上皱巴巴的纹路随着她均匀的呼吸缓慢起伏着。

何兮匀从陈祠的脚边绕到了林秀荷的床尾。林秀荷睡的是一张有两层小台阶的木床,床依墙摆放,墙面上挂有图案各异的符纸,还有用各类动物毛束成的主毫,主毫旁边还挂着几张凶神恶煞的面具。

每位通灵师都有贴合自己的面具,在除不同的灵时他们会戴上不同的面具,以防部分恶灵记住他们的样子对他们进行报复。

何兮匀只见林秀荷除过一次灵,那次林秀荷才三十出头,风华正茂,戴的是一张恶龙面具,除的是一个附在将死之兽身上的怨灵,除完后她割下了野兽身上沾染了邪祟力量的毛,将那兽毛制成了一柄拂尘。

再后来,那拂尘便成了何兮匀的贴身神器。

“小、刺刺怎么在这?”陈祠出声打断了何兮匀的思绪。

许则“哦”了声说,“小助理带过来的,她担心你的情况,带着猫找过来了。”

“担心我?”陈祠不解,压着嗓子低声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该不会是杜杭那个死人看我发了停播通知想来逮我吧。”

许则耸耸肩,声音同样很小:“反正我只见到了小助理一个人。”

“算了,带来了也好,我奶这儿有很多现成的符,到时候直接用就行。”

何兮匀无声叹了口气,心道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悄悄话?

这密谋的声音,再隔五米她也能听见。

别忘了,她可是耳朵贼尖的小猫咪。

床上的林秀荷忽然轻轻咳了两声,陈祠和许则默契地闭上了嘴,同时看向老人家。

大概过了几秒钟,林秀荷掀开了眼,她将床边的两个长发男人来回反复看了好几次,最后才挑中其中一位,冷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许则指了指自己,表情有点尴尬。

陈祠一把捂住许则的脸,抢镜地向前探头试图引起老人家的注意:“奶奶,我才是你的孙子。”

许则:“……”

林秀荷皱了下眉。

陈祠咧嘴笑道:“您又不记得我啦?”

林秀荷伸出一只手:“苏惠,把我的老花镜给我拿过来。”

林秀荷说话时铿锵有力,即使隔着客厅和厨房,苏惠也听清了她说的话,很快应声赶了过来,从桌上拿过眼镜递给了她。

只听林秀荷说话,很难猜到她已是耄耋之人,但她戴眼镜时那双颤抖的手,又在向所有人证明,她真的老了。

戴好眼镜后,林秀荷重新将床边两位青年仔细瞧了瞧,陈祠本没抱什么希望,如果林秀荷又认错了,他就再一次自我介绍,这些年他总是这样和林秀荷相处的,早习以为常了。

然而这次林秀荷却直勾勾地看向了陈祠,还难得地笑了一下:“噢对,你才是小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陈祠有些意外:“您认得我了?”

“说什么屁话,你是我孙子,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

陈祠接下了林秀荷扔来的一记眼刀,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受。他不确定林秀荷能记得他多久,也许下一秒她就又忘了,趁现在林秀荷记性还行,他按住许则的肩膀对林秀荷道:“奶奶,这是我老同学许则,他有事想请你帮个忙。另外……”

他朝后飞快地瞄了一眼何兮匀,随后支起上半身靠向林秀荷,一只手挡在脸前,和林秀荷耳语了两句。

可算是学会说悄悄话了。

何兮匀撇了撇嘴,直觉告诉他,某人多半又要作妖了。

听完陈祠的耳语,林秀荷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床尾的猫,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旋即她挥了下手,示意陈祠带着猫离开,她要确认许则身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怪东西,如果许则只是单纯的失忆了,那她这个通灵师也别无他法。

陈祠走到床尾时停顿了片刻,仿佛忘记了该怎么抱一只猫咪似的,杵了半晌,直到林秀荷重咳了一嗓,他才抓起何兮匀的两条爪子,逃命似的奔出了房间,一关上房门,他“啪”一下就把何兮匀给扔到了地上。

何兮匀:“……”

陈祠你是不是有大病!

何兮匀在心中狠狠地啐了一口。

浓浓的药味自厨房弥散开来,何兮匀动了动鼻子,险些呕了出来,她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冲动,屏住呼吸跑上了二楼。

“妖怪!你去哪!”陈祠紧随其后。

何兮匀翻了个超级大白眼,忽然觉得杜杭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十分的有道理。

陈祠的确是个二货。

何兮匀懒得搭理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孟韵的房间。

孟韵正躺在床上睡觉,说是睡觉,其实是黄鼬小妖在留存仅剩的一点修为。

何兮匀拉开被子看了一眼孟韵的右脚。

尸体化的速度不容小觑,昨晚还只是脚趾,现在整个脚背连着脚踝都已经腐烂,隐约中能看到连接脚踝的部分也在一点一点地腐化。

听到房门口的脚步声,何兮匀舔了下嘴巴,极快地为孟韵重新盖好被子。

就在陈祠准备敲门进来之际,她一个滑铲冲到门口,打开房门从陈祠脚底下一窜而过。

“啧。”陈祠回到自己房间从橱柜里找了张符出来,这是他小时候从林秀荷屋子里偷来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才真正派上用场。

他学着林秀荷用两根手指夹起符纸,追着何兮匀跑了过去。

可人类怎么可能轻易抓住灵敏度拉满的小猫咪呢。

追了没一会儿,陈祠累得满头大汗,撑着膝盖在原地不停地喘着粗气,而何兮匀却蹲坐在立式空调的顶端,悠闲地舔着爪子,在陈祠投来恶狠狠的视线时,她调皮地吐了吐小舌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陈祠气得咬牙切齿,他吞了吞口水,等气息稍稍平稳了些才直起身,回想起小时候林秀荷除灵的画面,他也依葫芦画瓢地扎了个马步,伸长手臂,在半空抖了抖符纸,默默念了句什么咒语,旋即他“咻”一下将符纸抵在额前,轻轻吹了口气后,他长臂一弹,符纸在空中翻旋一周半,最后稳稳地立在了空气里。

何兮匀舔爪子的动作逐渐变慢,最后彻底停了下来。

她睁大双眼看了看那张符,又看了看陈祠,竟意外地在陈祠身上看到了当年林秀荷的风姿。

只可惜,不到三秒钟,那张符纸便自空中坠落下来,飘飘然躺在了地面上。

“可恶啊!”陈祠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握拳,咬牙冷冽地道,“又特么失败了!”

“难道是我的手势不对?”陈祠抓起符纸站起身,不断变换着手上的动作,拢共十根手指,都快被他玩儿出花来了,他一边回忆着小时候所看到的画面,一边努力复刻着,“我知道了,应该是这样,对,这里的手得往下一点,嗯……我记得我奶好像还转了一圈来着?是顺时针?不对,好像是逆时针……”

何兮匀:“……”

这人原来这么中二的吗?

何兮匀换了只爪子重新舔,眼角余光里,陈祠举着符纸不断尝试着各种姿势,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兴奋什么。

忽然,何兮匀眼尾被一道幽蓝的光闪了一下。

她放下爪子,侧过脸,仔细朝陈祠手里那张符纸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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