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五十二分,圣云蒂联合学院,C区实训楼一楼走廊尽头的储备间前,围满了穿着高校制服学生。
三分钟前,最后一节实训课,这里响起一声枪响,有学生率先从二楼教室中冲过来时,推开虚掩的门只见一滩温湿的血迹,视野空无一人。
开枪声正好卡在下课之前,放学铃声紧随其后,没装消音器。
行事风格不像平常监察局的低调作风,同样,也没打中要害,不知道是失手还是什么。
“是监察局的人吧。”
“不然这么明目张胆。”
一位差点被挤进门缝中的男生道,“我靠能不能查一下监控啊,这个出血量肯定没死但很难遮住身上的血,大概率能查出那个fork是谁,监察局的那个也……”
“敢露监察局里人的脸,校长不想干了?”
“那那那fork总得查出来吧,要是一旦攻击了cake以后和连环杀人犯有什么区别?反正这三种人我都没见过呢嘿嘿……”
“看热闹不嫌事大,说不定就在你身边呢。”另一个男生白了身旁人一眼,“下周一校方应该会给出回应,先回家,饿死我了,一滩血有什么好看的。”
阮幼菓背着书包站在人群中,单手虎口卡在腰间的书包带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透过落在眼前的几根细碎流海,落在前面人的后背上。
与身边人都议论纷纷往上凑热闹的状态显得格格不入,有人从一旁赶来大声喊着疏散,他后退两步,转身从人堆中走出去。
和其他人不同,别人是朝事发地聚过来的,他像是早计划要向外走的。
鼻息间好像还能闻到血腥气,被路上的风卷携着却萦绕身边盘旋不散,又或是纯纯心理作用,迈出校门,他扫了几眼,看到西南方不远处熟悉的位置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车,车边倚着一位穿着西装身形高挑的年轻男人,一手揣着兜,低头看了看腕表。
阮幼菓背着书包噔噔噔地小跑着过去,又在他身前顿住步子,发顶头发被风吹翘起两缕,半仰着头看对方。
他的皮肤很白,男人低眸能看清他眼下两指宽处的黑色小痣。
目光往上,那双眼睛的颜色最浓,瞳孔比常人略大且虹膜色深,像展柜玻璃中吸饱了水的黑珍珠,让一向精明体面的商人都生起一种无法谈判直接偷盗的想法。
“秦聿珩。”
阮幼菓对自己现任男友连名带姓地叫,并且不再仰着头看他,再次意识到身高差距后有意压了压下颌,可不仰头再努力抬着眼皮也只能看到对方的下半张脸,在对方眼中像只用圆圆眼睛瞪人的小猫。
“你挡着我上车了。”
对方轻笑一声,一手揣在兜里没动,温热大掌覆上他的脑袋,修长的手指拢着轻揉他柔软的发丝,又帮他把肩上的书包拿下来搭在臂弯中。
书包肩带将平整精致的高定西装面料压出几道浅痕,他拉开后座车门让小孩先上。
上车后他将书包放在一边,自然地搂上阮幼菓的腰,低头将鼻尖凑到他脸侧轻嗅,额头轻蹭着他的发丝,吸气的时候闭了闭眼——
“身上混着点其他味道。”
他牵起对方的手到唇边,忍着瘾和某些复杂的**轻轻吻他的手腕,掌心以一种全然不同的力道贴在一起,视线盯在对方的侧脸,一种类于长辈的耐心,等着解释。
下属在驾驶座开着车驶离学院,阮幼菓用另一只手从深深的校服裤子口袋中掏出一把枪,放在面前可折叠座椅桌上,把手的纹路上仿佛还残留着掌心握过的余温。
秦聿珩眼神微变,“你在学校遇到fork了?”
一抹暗色在眼底转瞬即逝,他捏着阮幼菓的下颌让他转过头来,吻了吻他脸上的那颗小痣,声音低沉温柔道,“乖乖,他咬你了?”
监察局作为历年来饱受社会信任与托举的神秘组织,由一开始的自发性质发展为社会性质,到现在几乎可以自成一个特殊阶层,里面都是有钱势有手段非cake也非fork的普通人,成员身份相貌在各方合同中要求绝对保密,除监察局内人员持枪都是不合法的。
虽然阮幼菓是cake,但局内没人知道,他的哥哥阮邱也是普通人,普通人闻不出来。
他的前男友,哦不对,应该叫前暧昧对象,是监察局高层,靠关系给他办了个证,让他在监察局中吊着个身份,阮幼菓想着也是一种保护,当时欣然接受——
这件事他哥也不知道。
解决一个有攻击性及非人化倾向的fork,完全不需要自己料理什么,会有校方给处理后事,同时自己只需第一时间报给上层相关信息,上层再与校方核实。
阮幼菓解开自己的衣领纽扣,拉开给他看,只见另一边雪白的颈窝处肿起来红红的一小片,仍能看出青紫渗血的咬痕。
秦聿珩眯眼,抬手停在那肿起来的软肉上方,指腹虚抚,凑近给他轻轻吹吹,从车里拿出紧急医药箱来为他消毒,“一直贴着屏蔽贴,他怎么认出你是cake的?”
被他的手轻碰着周围皮肤,阮幼菓感到有些痒,随即又显露出困惑,“我不知道,他说他能闻到。”
“死了没?”
阮幼菓的脑中闪过那个白毛,面不改色地扯谎,“死了。”
“除我之外知道你是cake的fork,都该杀干净。”
秦聿珩给他贴好无菌纱布,揽过他的腰将他抱到腿上,低头贴上他发下的耳廓,气息汇入鼻息间像是往脑中丢入一颗玫瑰炸弹,胃中绞缩,手臂收紧将人搂在怀里。
“别的fork都是要吃掉你,他们不在意你是否安全是否活着,只有我是在爱你,我希望你懂。”
阮幼菓清晰闻到他身上冷质雪松的香水味,成熟的气质,衣料的触感,手心的温度。
他感觉自己在被抚摸着,手指抓住男人的衣领闭上眼睛像个孩子般依赖,大腿贴上对方的腰,小腿蜷在坐垫上,抚摸有很多种,有的是感知温度,更像对爱人,有的是感知肉.体,更像对猎物,带着爱欲和食欲,秦聿珩是两者都有,并习惯用前者压抑后者。
这种违逆天性的选择也是阮幼菓为什么叫他“男朋友”而不是“暧昧对象”或“情人”的原因之一。
秦聿珩抚到他大腿上的手又贴上他的脸颊,目光低垂,吻上他的眉心,往下吻他的眼皮、鼻梁和鼻尖,最终落在唇上慢慢吮吸一下,阮幼菓下意识地仰头凑上去。
男人笑着垂眸,唇瓣相贴时不轻不重地吻着,却始终不深入,软肉缠绵地贴蹭着,又在他张嘴时微微分开。
阮幼菓觉得自己的嘴唇又热又麻,轻轻喘息时难耐地舔了舔唇,不满地瞪他,勾着他的脖颈追着亲上去。
后面把人亲得喘不过气乱哼唧,秦聿珩才缓缓放过他,看着怀中人晕乎乎的满脸潮红,低笑着捧起那张小脸温柔揉抚,指腹拭过其红润润的唇角,“今晚去我那里好不好。”
以往周末阮幼菓都是老实回家,因为阮邱会看监控。
“不好。”
阮幼菓微微偏头,让自己的脸与他的掌心贴得更近一些,眼尾垂着,声音有些发闷,“我太疼了。”
“哪里疼?”
秦聿珩问。
“我到家了我走了。”
阮幼菓在车子停下时从他腿上挪下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关上门就走了。
……
回到家换上鞋,抬眸才看到阮邱正不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抽烟。
现在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身居家服,长腿随意交叠靠着倚背,自从那年父亲逃债母亲重病的变故之后,阮幼菓几乎没再看到他这副清闲模样了。
这几年过去,现在远远见到他就能嗅到一股很重的名利气。
阮邱帮他拿到圣云蒂学院入学的名额,学院在周围有承包的酒店住处,大部分时候阮幼菓住在那里,偶尔去秦聿珩家。
而阮邱因为工作在外面也有住处,所以两人很少见面,一般只有周末才见一次,有时周末也见不到。
“你书包呢?”
对方咬着烟,淡淡打量着他,指间夹起时嘴里漫出一口轻薄薄荷味冷雾,那抹猩红的火光映在他俊美得有些犀利的脸上,身后的落地窗外是黄昏后暗沉的天,颜色延绵进那人的眸底。
阮幼菓猛地反应过来。
落在秦聿珩车里了。
“我写完作业了就没带。”
他走到另一面窗边想看看秦聿珩的车离没离开,结果这个视角和高度,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司机说没接到你,谁送你回来的?”
阮邱将他那一瞬的慌乱看在眼里,见他趴在窗边往下看,视线由他的后颈寸寸往下落到他的腰臀处,慢慢说道——
“……我问你学校承包的那个酒店要了开门感应记录,又看了近几天家门口的监控,你没回家睡的天数貌似和在酒店住的天数不相等。”
“我偶尔住我同学的家、坐我同学的车,不行么?”
阮幼菓不想理他,他探着脑袋望了望,直接放弃,打算回屋给秦聿珩打个电话。
“菓菓。”
他指尖弹了下烟灰,熟稔又漫不经心,动作好看到近乎沉稳的优雅,手腕搭在膝上,很平静地,像大人叫自家孩子的名字。
往楼上走的阮幼菓脚步顿住,脑中想出一串这是你该和哥哥说话的语气么怎么和哥哥说话呢小时候不是这样的长大了不听话了等等家长教育小孩的话,他知道阮邱就是那种意思,但不会那样说。
那人就只需毫不费力地叫一声菓菓,他就会像一根收线的风筝突然安静下来,某种难以言说的层面上。
阮邱在他这里有种特殊的能力,凭借一个称呼让阮幼菓直观感受到一根鲜红的血线,连通到二人的身体里。
又分化出四岁的他自己和十二岁的阮邱。
他仿若看到自己的精神在擂台上被一击打出围栏,而那货虽然现在无事坐在沙发上,实则精神上正冷漠俯视他被打倒的精神跌坐在地哇哇大哭。
【作话→】
文案不长改过几次以最终为主
私设乱飞,写什么是什么,架空现实
单元一背景——
cake和fork都极其稀有且后天觉醒,大部分人为普通人。f丧失味嗅觉,能闻到c的气味有皮肤饥渴,不含任何血腥成分。
社会视数量稀少的f为潜在罪犯,【监察局】的人潜在日常各地包括学校负责清除有攻击倾向的隐患f,所以f与c一般都隐藏身份作普通人,均靠【屏蔽贴】遮掩自身气息并屏蔽对方气息。
具体以文中叙述为主,多为私设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