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深夜已经有了寒意。
昏黄的路灯笼罩着他们俩，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四周鸦雀无声，沈杜毫无存在感的在驾驶座一动不敢动。
江小鱼低头看着穆研，手指头轻轻的搭在裤缝的位置，不自然的动了动。有些冷，不止是手指，还有脚。甚至看到穆研的样子，他觉得心里也不太安稳。
他不知道穆研为什么会没头没脑的问出来这句话。但他看到穆研的眼睛，已经很久没有在穆研的眼神里感到这种冷意了。
因为苏九吗？
穆研也会这样在意一个人？
江小鱼缩了缩肩膀，他轻轻眨了眨眼睛，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小截阴影。
说实话，江小鱼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但是他看过那么多的电视剧，这个片段简直不要太熟悉。而且，当穆研这样问的时候，他几乎能瞬间感应到穆研在因为苏九不开心，人们把这种情绪称为“吃醋”。至于为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但现在显然也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刻。
江小鱼按照影视片剧情的套路，坚定的回应：“穆研，谁都没有你好看。”
当然，他说的也是实话。穆研的脸，当然是好看的。
“你在撒谎。”穆研看着江小鱼，明明知道他是在故意说他想听的话，但是心里还是比刚刚要熨帖一些。
“我不会撒谎。”江小鱼看向穆研，“苏九的好看是漂亮，你和他不一样，你是帅，是……”江小鱼抿了抿嘴唇，又挠了挠耳朵，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是什么？”穆研看着他，推开车门下了车，他个子高，站在江小鱼身前，挡住了一大半的灯光。就那么垂眸看着他，似乎急切的想要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江小鱼抬头看了一眼穆研，又低下头看了看旁边的小草，才小心的回答：“是我喜欢的那种好看。”
“喜欢？”穆研的声音终于带了一点笑意。
“嗯。喜欢。”江小鱼听出来穆研声音里的转变，他立马拽着穆研的衣服，抬起头看着穆研，他觉得这是他离回家最近的一次了。能不能成功，就看今晚！
“穆研，我喜欢你！”
因为紧张，江小鱼的声音甚至有些嘶哑，他拽着穆研衣服的手，在轻轻的发抖。
他仰起头，伸长了脖子，微微抿着唇。江小鱼想，要不要闭眼睛？那些电视剧里头，这个时候是不是他应该把眼睛闭起来了。
亲亲，该亲亲了吧？
于是，穆研看到江小鱼轻轻的合上了眼，他的睫毛在抖，嘴唇轻轻抿着，就连拽着自己的手，都不自觉的颤着。
穆研身体里的那些寒意终于都被驱散了，他伸出手轻轻揽着江小鱼的腰，低头用鼻尖在他鼻尖蹭了蹭，嘴角上扬，“就那么喜欢我？”
喜欢到主动表白，主动索吻。
江小鱼并没有等到想像中的亲亲，但他感受到了穆研温热的鼻息，这种温润和灼热，让他不自觉的动了动唇角。
直到穆研拉开了和江小鱼的距离，但手掌依然放在他腰侧。
江小鱼睁开眼，看着穆研。眼里有疑惑。但他明显能感觉到，穆研开心了一些。
主人还是很好哄的嘛。
即便没有亲亲，但是他想，这是他做人后和主人最近的距离了。已经很亲密了。
回家倒计时！
而且主人的手掌现在都还放在他腰上，有点热，又有点痒。热意灌进心底，满满胀胀的，还有往下走的趋势。
小小鱼好像有点蠢蠢欲动呢。
江小鱼微微往后动了动脚，穆研也在这个时候松开了他，“我让沈杜帮你把东西搬上去。”
对，还有他那么多的吃的呢。张妈辛辛苦苦给他张罗的。刚刚都差点忘了！
沈杜终于被召唤，回神。
他下车，到后备箱拿东西，目不斜视的径直往江小鱼家里走，一点眼神都丝毫不敢分给两个人。
穆研并没有送江小鱼上楼，今晚他已经明白了江小鱼的心意，他觉得这就够了。那么直白和清晰的情感，他不用再有任何的疑惑和担忧。
江小鱼喜欢他。
非常。
总之，他对这个回应非常满意。
还不到进一步的时候，今天已经试探得够了。
江小鱼回到家，马不停蹄地整理了他的那些食物，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拿出来透气的也拿出来放到阳台透气。
当然，不会忘记留一盒小鱼干在外面，泡澡的时候吃。
舟车劳顿，坐了那么久的车，他早就乏了。泡个热水澡，吃一盒小鱼干，再躺倒自己心爱的小窝里，噢，不，是床上。简直不要太舒服。
江小鱼美美的睡了一觉。然后联系了乔乐。
他和乔乐已经太久没有见面了。
带上从爷爷那里拿回来的几样特产，他和乔乐约在了咖啡馆。
“听说穆总并不喜欢喝咖啡。”乔乐点了一杯玛奇朵，为江小鱼点了焦糖拿铁。“多加糖，谢谢。”
等咖啡的间隙，聊起来今天约在咖啡馆的原因。
“我想喝。”江小鱼眯了眯眼，耸了耸鼻子。满屋都是咖啡豆的醇香，他太想尝尝是什么味儿了。
“我以为你就喜欢吃小鱼干和喝果酒呢？”乔乐笑了起来。
“除了草莓，其他东西我都想尝试。”江小鱼看了看窗户外面。不知道为什么，从爷爷那儿回来，生了一场病，跟穆研有了更亲密的举动后，他越来越想要做一个人了。他想好好做一个人，享受人生。
但，他依然想要回家。
“您好，您的咖啡。”服务员递过来两杯咖啡，精美的咖啡杯和小巧的勺子。
江小鱼很喜欢。“谢谢。”
他和乔乐一人一杯，端着坐到靠窗边的座位上。
“为什么不吃草莓？”乔乐一边搅拌咖啡，一边问他。
“过敏。”江小鱼如是说。“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应该也不吃吧？”
“说起来倒是真的。”乔乐回想了一下，“真没见过你吃草莓，不过那个时候你也不太爱说话，独来独往的。我也没问过你。”
“那个时候的我……”江小鱼垂眸想了想，问乔乐，“我是说，你认识的我，是怎样的呢？”
“反正不是现在这样。”乔乐笑了，“你跟以前真的差别太大了。就是，除了这张脸，感觉整个人都换过一样。哈哈。”
江小鱼愣了一瞬，跟着乔乐笑了起来。
“不过，还是这样好。”乔乐喝了一口咖啡，“我喜欢现在的你。多开心啊。”
是啊。
多开心啊。
做人多快乐啊。
江小鱼想。
他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蔚蓝的天空有几朵白云在追着光跑，热闹喧哗的街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人们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
“欸，对了，你跟穆总怎么样？”乔乐压低了声音问道，“不是说已经见家长了？”
“你怎么知道？”江小鱼喝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头，“好苦。”
“已经给你多加糖了。”乔乐笑了笑，“多喝两口就适应了。”
“嗯。”江小鱼又喝了一口，比刚才要好一点了。其实挺香的。就是回味有些苦。“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穆研家。”
“你说的嘛，要做个礼物，说老爷子生日。”乔乐看向江小鱼，“你忘了？”
乔乐笑着放下咖啡杯“不过嘛，你不说，我也知道。圈子里就没秘密。”
“圈子？”江小鱼还是不明白。
“怎么说呢？社交圈，商业圈，就你和穆研见面的那种宴会上那些人。”乔乐说，“我也不喜欢应酬，但你知道的，有些场合还是得参加的。”
“嗯。”江小鱼大概明白乔乐指的是什么了，应该就是那些和穆研有着生意往来的人，或者是诸如庄晓楠这样的朋友们，他们之间是没什么秘密的。
不过，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不怎么舒服罢了。
“你要和穆总在一起，总要学会应酬，学会怎么跟这些人打交道的。”乔乐想了想，摇摇头，“不过你这个性格，还是算了吧。我想穆总也不愿意你接触他们。”
“穆研……”江小鱼点了点头，“或许吧。”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乔乐笑嘻嘻的凑过来。
“干嘛？”江小鱼往后退了一点，“你笑得这么奇怪？你不是知道嘛？就是回去见爷爷了呀。”
“哎呀，谁问你这个了？”乔乐看着他，“亲嘴了没？上床了没？”
“什么？”江小鱼听懂了前半句，后半句没明白，但也不影响他脸红。他不就一直想跟主人亲亲嘛。亲亲不就可以回家住了么？
“看你这样儿……”乔乐一幅我就知道的表情，“就知道你纯情得可以。我跟你说，想爬穆总床的人多着呢，你不抓紧吧。这X生活也很重要的。”
江小鱼喝了一大口咖啡，他用舌头舔了舔嘴边的咖啡渍，乔乐的话一句他都没明白。
“你不会连小短片都没看过吧？”乔乐一脸震惊。
“什么片儿？”江小鱼是越听越糊涂了。
“就那种，小黄……片儿。两个男人的。”乔乐贴近他，“你要不知道在哪儿看，你告诉我，我发给你。”
江小鱼将剩下的咖啡一口灌进嘴里，含含糊糊的从嗓子里回答了一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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