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领着林柚和蓝农往外走，在电梯间，他们遇到了鲁宝玉、丁致等人。
林柚扫了一眼，除了目前排名第一的刘昊煊不在，前十名练习生都到了。
电梯门打开，穿着西装的电梯服务生朝众人微笑，“欢迎各位贵宾，请问要去几楼呢？”
“三十二楼，谢谢。”工作人员道。
头顶的数字渐渐从一变成三十二，电梯门打开，外面灯光幽暗，走廊一望无际。
“祝各位玩得愉快。”电梯服务生微笑着伸出手。
林柚和蓝农最后出电梯，快要出去时，蓝农道：“柚子，你们先去吧，我要去三十六楼。”
林柚疑惑地回头看他，蓝农的表情非常沉静，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林柚从他眼睛中看到了抗拒。
林柚刚要说什么，蓝农道，“不用担心我，你自己注意安全，尽量别喝酒。”
“好吧，待会儿见。”林柚试图向蓝农索要保证。
蓝农点点头，没有说话。
走廊非常安静，一群人暗中打量着周围，走了将近五十米，他们才看到第一个包厢门，正是他们的目的地。
工作人员带他们进去，鼓噪的音乐声瞬间将众人包围。
门里门外，仿佛两个世界。
包厢里面积非常大，聚光灯闪烁，各种气味交织。
两处环形沙发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中间的桌子上摆满酒和果盘，对面有许多空着的座位，靠墙的位置有幕布、各种乐器，中间是一块随时可以表演的舞台。
另一侧的区域没有亮顶灯，似乎是游戏区，放着台球桌和游戏机。
林柚默不作声地站在边缘，他发现刘昊煊已经坐在里面了，身边搂着一个中年女人，这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画着精致的妆容，身上的衣服和旁边的包包都是全球限量款。
节目组的导演和制作人也在里面，正在和几个老板喝酒，看到他们进来后，招手让他们过去，开始给座位上的人介绍。
“陈董、刘总、王总，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节目最火的明星，昊煊你们已经认识了，当之无愧的第一，这是我们的第二名，何盛，这是第三名，……”
练习生们简短地和大家打过招呼，分散坐进沙发里。
林柚刻意选了一个角落，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以为节目组只是让他们敬个酒，方便在大佬面前混个脸熟。
可现在看来，这是直接把人给买了，他看到刚才那个叫陈董的，已经把鲁宝玉唤过去，喝了两杯酒后，手正在鲁宝玉大腿上摸来摸去，鲁宝玉竟也没有反抗，反而往陈董身上靠。
还有丁致，他和老板们挨个敬了一遍酒，最后走到一个红裙姐姐面前，将酒杯递过去，红裙姐姐给他倒满，他一饮而尽，随后两个人开始脸对脸说话，不知道说的什么，眼神都快拉丝了。
看着看着，林柚的腰突然被捏了一下，他猛地往后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一个人。
林柚记得导演叫他王总，王总的头顶有些秃，啤酒肚快要把腰带撑爆了，正笑眯眯地看着林柚。
林柚抑制住胸中的怒气，谨慎道：“王总，您有事吗？”
王总朝他招招手，“离我这么远坐什么？过来喝一杯。”
“不好意思，我酒精过敏。”说着，林柚站起身，坐到角落的沙发凳上。
他打量着门口，在想要不要直接离开。
这时，导演端着酒杯走到林柚身边，“林柚，刚才王总主动找你聊天，你怎么跑了？王总是轩城科技的一把手，也是投资人，你和他喝几杯酒，能学到不少东西，如果事业上有什么疑惑，也可以让他指点迷津。”
林柚诧异地看着导演，平时看起来挺正派的人，怎么能把陪酒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好像被这些老板灌酒揩油是他莫大的荣幸一样。
“不了，谢导演。”
“你！”导演没想到林柚拒绝地如此干脆，目光严肃地低声道，“你还想不想出道了，别以为你进了前几名，出道就稳了，今晚过后，前七名绝对大换血。”
林柚脱口而出，“之前挺想出道的，现在不想了。”
导演见林柚油盐不进，他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是太年轻，之前我也遇到过你这样的，最后不是主动傍上大款，就是渐渐退圈，再给你个机会，起码去敬王总一杯酒，道个歉，人家也不是非要怎么样你，圈子里想被他包养的多的是，你把他惹恼了，别说是不能出道，以后都不好在圈子里混。”
林柚很想把面前的酒杯打翻，但想到如果以后自己再也不能登台，也无法完成对粉丝们的承诺，心脏就一阵酸痛。
他是真的喜欢舞台，喜欢唱跳。
人是不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放弃某些东西，比如尊严，比如底线。
那些闪闪发光的顶流们，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吗？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只是敬杯酒而已，人弱小的时候就要学会低头……
林柚脑海中两种想法在打架，妥协和坚持，只在一念之间。
这时，包厢的大门被推开。
众人应声看过去。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高挑男子出现在门口。
林柚顿时瞪大了眼睛。
刘金柱！
刘金柱扫视一圈，余光注意到惊诧地看向自己的“老板娘”，嘴角极轻微地翘了一下。
老板终于忍不住要撸人形猫猫了。
“诸位，不好意思，打扰了。”他开口道，声音不卑不亢，说着抱歉的话，语气里却丝毫没有歉意。
里面的大部分都不认识他，只有陈董曾与天权有过一面之缘，自然也对天权身后的刘金柱印象深刻。
陈董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刘金柱面前伸出手，“原来是刘特助，有失远迎，林先生也在吗？不知是否方便我去打个招呼？”
刘金柱和他握了一下手，拒绝道，“抱歉，陈董，老板今晚不方便见客。”
听到刘金柱这么说，大家更加疑惑，陈董是包厢里地位最高的人，而来人只是一个助理，就被陈董如此客气对待，那他身后的老板，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那刘特助来是要……”陈董问道。
随着陈董的话音，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老板想请林柚林先生过去一趟。”说完，刘金柱看向角落的林柚。
林柚怔怔地看着刘金柱，大脑一片空白。
他怀疑自己幻听了。
幻想过无数次与主人相见的场景，但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主人现在并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见他？
刚才还面带威胁的导演，顿时换上了十万分友好的表情，“林柚啊，原来你和林先生认识？早和我说呀，你们什么关系？”
林柚没工夫理他，他还沉浸在即将见到主人的震惊中。
“林先生，可以吗？”刘金柱朝林柚走了两步。
当然可以。
林柚下意识地点点头，朝刘金柱走过去。
陈董试探着说道，“真是巧了，林柚和林先生都姓林，八百年前是一家。”
刘金柱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陈董没有问出两人的关系，倒也不尴尬，在林柚经过他身边时，说道，“林柚，既然林先生见你，你就过去吧，我们下次再聚。”
林柚礼貌地点点头，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连陈董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陈董却说得仿佛他们很熟络。
林柚跟着刘金柱离开包厢。
包厢内安静了一瞬，随后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林先生是谁，林柚和他是什么关系？
包养的小情人？
远房亲戚？
没人能给出确定答案。
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后没人再强迫林柚敬酒了。
陈董迅速掌握全局，“好了，大家该喝喝，刚才轮到谁唱歌了？继续！”
其他人也知道现在不是打听消息的时候，立刻恢复了刚才的节奏，唯一不同的只是包厢里少了一个人。
导演看着包厢门口的位置，眉头皱了起来，原本林柚不在出道位里，即使他现在是第七名，出道夜也会遗憾地落到第八。
今晚如果他表现得好，王总愿意为他花钱的话，没准可以送他出道。
但现在他没有被酒局上的任何人投资，反而被一个更厉害的人叫走，对方显然没有将节目组放在眼里。
导演一个头比两个大，万一他把林柚刷下来，得罪林先生怎么办。但其他人也都是定好的，谈过价格了。
导演叹了口气，正犯愁呢，眼下有人朝他举杯。
他抬头看，原来是王总。
导演举杯和王总碰了一下，“对不住了。”意思是他也不知道林柚有靠山。
如果知道的话，根本不会喊林柚进来，就像蓝农，直接被送到楼上金主的房间。
王总倒是不太在乎，“没事，喝酒。”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无论在哪个圈子都是一样的，比的是谁的拳头硬，谁的背景强，林柚有比他强大的靠山，看不上他也不奇怪。
“有强大靠山”的林柚正跟在刘金柱身后。
两人进了电梯，刘金柱和电梯服务生说去一楼。
林柚站在刘金柱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抑制住想开口和他说话的冲动。
在半山别墅里巡视领地时，看到站在角落阴影处的刘金柱，有时候他故意用爪子巴拉人家的裤腿，想看他什么反应。
结果刘金柱站得和石柱一样，一动不动。
他一直觉得，刘金柱是个神奇的人。
出了电梯，刘金柱带着他走出门，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大厅门口，司机见到他们出来，立刻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站在门边恭候他们上车。
“刘……特助，我们要去哪儿？”林柚问道。
“后面的别墅区，老板在那里等你。”
“哦，好的。”
真的要见主人，林柚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紧张、期待、疑惑，各种心情在他脑海里复杂地交织着。
他期盼了很久的时刻，就这么突然降临了。
本来想写到两人见面，但才刚出包厢，索性全部放到下一章了，期待一下吧，林柚会不会掉马甲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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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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