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承认?”
顾时珩侧头望他,道,“也?你这是何意?”
“实则我去刺杀顾时弘的时候,他也不承认是他安排了人来刺杀你…”顾时霁说到此话,心底骤然生出了一股不安,道,“我当时只觉得他撒谎,可是如今顾时永都被关在了这里,一辈子无出头之机,他也要撒这种一眼便被看破的谎言吗?”
顾时珩离开宗正寺,突然天边响起了闷雷,他抬头望了一眼天际,策马回越王府,一路走,一路思绪不断地涌上心头。
顾时琛不会骗他,最开始猎宫一案,顾时琛必定没有拿五皇子跟叶菲雪私通一事去要挟魏王,可是顾时翊也说自己没有,那做这件事的人到底是谁?真的不是顾时翊吗?
裴志在白巩楼大放厥词,恰恰便碰到了官员在一旁,关千山的确是御史大夫,但是他又是谁的人? 为什么会在这么刚好的时候,出现在了那里?
顾时珩在六皇子的府邸被刺杀,朝堂之上仅剩三六九三位皇子,不是三皇子顾时弘,又能是谁?为何他也不承认?
六皇子顾时永平庸之辈,又如何能悄无声息的挖动李奇?
顾时珩思绪一闪而过,望着这万家灯火,一时又觉得自己是因为这几月在顺天见到阴诡疑云太多,倒是成了惊弓之鸟了。
三六皇子说得话又如何信得,顾时翊的话又如何可能信得?他们说没有便没有吗,也不过是鸭子死了嘴还硬。
一晃眼七日已过了半,重新册封东宫的典礼将在后日举行,顾时珩坐在越王府的花园石凳之中,一直等顾时承深夜而归。
顾时承一身黑衣,手持长刀,眼底明显有几分疲惫,顾时珩站起身来,笑着迎他,道,“八哥。”
顾时承微微一愣,往前两步,行至顾时珩身前,手落到他的侧脸之上,道,“夜间这么凉,怎在外面等?”
顾时珩并不回答,发倒是看他,道,“很忙吗?为何今日这么晚?”
“后日便是册封大典,京城巡防治安得上点心,我也没你那么擅长这些事,便多耽误了些许时辰。”顾时承的目光望向了别处,又落回顾时珩手上,缓缓伸手,将掌心合拢,包裹着顾时珩的手掌,道,“真冰,要等也该在里面等。”
“要不我明日去九门提督府,帮帮手?”顾时珩又问。
“不必了,已安排得差不多了。”顾时承用手暖着顾时珩的手掌,道,“进屋吧。”
都说酒足饭饱思婬/欲乃是人之常情,可顾时珩本便对床榻之事并无那么热忱,又见顾时承今日已如此疲惫,本想着安生睡觉,却还是被拉得拽得滚到了床上。
顾时承今日身上滚烫得有些不正常,仿似一团火,顾时珩都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呼吸交错,烧得二人都似都有些要化了,都散着发,飘洒在肩头。
烛火摇曳之下,顾时珩低头,望着顾时承紧蹙的眉头,下意识以为他太疼,想停下身来。
顾时承抬头,手搂在他脖颈之上,仰头吻他,唇齿交融之间,含含糊糊开口,道,“继续。”
顾时珩叹气,缓缓地闭上眼睛,只能如他所愿。
清晨的鸡鸣声响起,顾时珩有些疲容得从床榻里醒来时,顾时承已穿戴整齐,在床边穿靴,似是又准备去九门提督府办差,听到顾时珩动静,侧头看了他一眼,道,“这就醒了?”
“嗯。”顾时珩靠在枕席之上,发出了一小声气音,下意识地伸手,去牵顾时承的手。
顾时承移着身子,坐在了靠近顾时珩的床边,手覆在顾时珩的掌心之中,道,“今日你打算做什么?”
“没事做呀。” 顾时珩面若桃李,抬头看他,道,“我一个闲人,能做什么,在府里等你呗。”
顾时承轻轻一笑,手落到顾时珩脸边的碎发之上,将其捋向脑后。
顾时珩侧头,侧脸贴上顾时承的手掌,道,“再委屈你两日,最多后日,你我便能走了,到时候管他京城河翻水翻,也不关我们的事了。”
顾时承闷闷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到顾时珩侧脸之上,道,“那我想先去一里乡。”
“为何?”顾时珩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一里乡有什么可去的?”
“那里村头有个王大娘,她家卖得乳糖丸子很好吃,特别像我娘给我做的。”顾时承说到此处,微微低下眼眸,神情有些暗淡,道,“昨夜我梦到我娘了,起来人都有些恍惚。”
顾时珩微微一愣,急忙坐起身来,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良久之后,才问了一句,“当真?”
顾时承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事,可明显身上带了股阴霾。
顾时珩在床榻之上跪起身来,向前一步,轻轻地抱了抱他,虽没开口,心底也已做了决定,等到顾时承离王府之后,当即便更衣备马,准备今日便往一里乡走一趟——他要让今夜顾时承便能吃到他亲手买的乳糖丸子。
顾时珩一人一马,刚出越王府,便又碰到了公孙彧来辞行,尘埃落定之后,既然他不会在京城里多待,他西凉王府的人这些日也陆续先回了西境,现在也仅剩下他和顾时承还在此处,不过也待不了几日了。
等到出城之时,他路过洪武大道,竟恰恰好遇见太子车架,喜出望外,立即勒马,道,“大哥! ”
顾时琛打开马车门帘,望着高马之上的俊美男人,也骤然笑了,道,“你又去何处?这才几日,便又开始野了?”
“我去一里乡买点零嘴儿,大哥,你这是要进宫?”顾时珩答道。
“是,父皇要我跟燕云十六将一同入宫,说是要把北境的军务交代给我。”顾时琛说着,望着顾时珩笑意更甚,道,“那你早去早回,晚上来东宫,你大嫂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樱桃肉。”
“那感情好!”顾时珩也跟着笑了,眉眼弯弯,目光落到顾时琛眼中,道,“到时候我把八哥一同带来,成吗?”
顾时琛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虽并未明说,但顾时珩和顾时承的事情他也心知肚明。
若不是顾时珩如此信任器重顾时承,他也不可能默许让顾时承代掌九门提督十万京军,既然顾时珩都开口了,那自不不会有不允准的道理,点了点头,笑着说好。
顾时珩出了城后,见天穹骤然堆砌起了不少乌云,恐是会下雨,一路策马,快马扬鞭,终在半个时辰之后,抵达了顺天府邸旁的一里乡。
此时天色有些昏暗,狂风大作,已有不少摊贩都门帘禁闭,顾时珩顶着风沙行至村头,找了半天,也没见到顾时承所说卖乳糖丸子的大娘。
看不远处有一肉铺,急忙走了过去,开口询问,道,“大叔,请问那村门口卖乳糖丸子的王大娘何在?是见快下雨了,便关店了吗?”
“乳糖丸子?王大娘?”张屠户抬起头,望向顾时珩,面色有些不解,道,“我们这一里乡是张家乡,没有姓王的女眷啊,我也没见过什么卖乳糖丸子的人啊?”
顾时珩心底骤然一沉,猛地抬眼,道,“你说你们这里,没有卖乳糖丸子的?你确定吗?”
“我在这里卖了二十多年肉了,你说我确定不确定,公子。”张屠户摇了摇头,道,“你是听的谁说我们这乡有卖乳糖丸子的,骗人的吧。”
顾时珩往后退了一步,突仿似平地惊雷,砸进了自己的胸口。
他望着天边划过的闪电,急匆匆地翻身上马,心底暗自想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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