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之下,众人亦有感慨,顾时珩深深地松了口气。
无论这最后查到了谁头上,总不会是他被平白构陷,而皇帝眼底亦生出几分火气,道,“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破坏两国邦交!”
“独孤首领!”
“末将在!”独孤剑玉应声,行礼。
“你立刻率禁军,依次盘查各个帐篷,无比要将毒药来源,查个水落石出,给北渝使者一个交代!”
“遵命!”
日簿西山,山雨终是小了起来,而随行皇子以及大臣分站主营内外,都在等待最终的宣判结果。
士兵行走之声,翻箱倒柜之声,让人不安,可是这北渝王子身死之事,亦必须水落石出。
顾时珩这几日皆没休息好,又一连站了几个时辰,亦是疲倦到了极致,偷偷往后站了站,靠在了柱子之上,正正好遇到皇帝投射过来的目光。
他撇了撇嘴,亦只好站直,皇帝隐隐一笑,又摆出严肃面孔,轻咳了一声,转头望向大内总管,道,
“给诸皇子赐座。”
窗外的风声呼啦呼啦的刮,这主营之中,气氛格外沉闷。
荣妃母子紧紧的蜷缩在角落,汗如雨下,顾时承目光深沉,在殿内审视,从头到尾亦没说一句话。
而突然间,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报——!”
“启禀陛下,我们在太监张一的帐篷里搜到了断肠花!”一禁军急匆匆的走进帐内,立即禀报。
站在大内总管的身后早已手脚发软,听到此话,顷刻间便跪倒在地,道,“陛下饶命,不是小的!不是小的,小的是受——”
他的话还未说完,而突然帐外传来又一声禀报之声。
“报——启禀陛下,又一帐篷搜到了毒药!”
皇帝站起身来,望着来人,急忙问道,“是谁?”
侍卫回头望去,正正好对上荣妃母子的双目,他急忙低下身,道,“启禀陛下,乃是荣妃叶落尘!”
顷刻之间,大帐之中,唯有死一般的寂静。
荣妃死死的拽住十一皇子的手臂,摇了摇头,道,“不,陛下,臣妾…”
可皇帝没给她说完的机会,他眉目一凛,突然猛地一拍龙椅,径直起身,竟气冲冲的朝她走了过来。
“陛下…”由于恐惧,叶落尘往后退了一步。
而突然间,皇帝一巴掌猛地甩了下去,怒吼道,“贱妇!”
叶落尘被打得嘴角渗血,应声落地,十一皇子情急之下,竟失了礼节,去拽皇帝的衣袖,道,“父皇….!”
皇帝怒火中烧,反手竟紧跟着给了他一巴掌,怒道,“放肆!”
“父皇息怒!” 四皇子率先的一步,跪倒在地,而其余皇子见此,亦跟着跪了下来。
“陛下息怒!”诸大臣亦跟着如此。
“你们母子二人何德何能,能有这么多人为你们求情!”
皇帝见此,更是怒火中烧,回头望向北渝二皇子,道,“北渝既是你的母国,五王子亦是为了两国和平而来,你究竟是如何的蛇蝎心肠,竟要狠到下毒将其毒害!”
“陛下,臣妾没有!”叶落尘见次指责,急忙开口解释,道,“臣妾内兄一家被完颜棣所杀,臣妾心底是有气!但是这件事不是臣妾做的,这事儿不是臣妾做的!”
而她的辩解在众人耳中,是如此苍白,话语之中反而像是认罪了。
完颜洪志亦气血翻腾,难以平息,上前一步,指着叶落尘痛骂,道,“叶赫那拉氏,你就算有气,麟儿不过一个少年,他又做错了什么!?你算血脉,还是麟儿的姑姑,便这么歹毒,容不下一个孩子吗?!”
“姑姑?那你对我兄长一家下手,将其凌迟的时候,可想过那是你叔叔!”叶落尘听见此话,忍不住反驳道,可话一落下,又自觉失言,转过头拽着皇帝的衣摆,道,“不,陛下,臣妾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完颜麟千真万确不是臣妾毒害的,是有人陷害,臣妾以为,陷害之人必是…”
“够了!”
皇帝似是已经受过了这场闹剧,突然怒道,打断了荣妃的话语,“此时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来人——”
“在!”侍卫上前而来。
“荣妃叶落尘谋害友国王子,罪无可赦,赏鸩酒一杯,十一皇子顾时怀为虎作伥,是非不明,将其移除宗籍,贬为庶人,发配琉球,永不得回!”
这便是天子,轻描淡写,便能决定人的生死和一生。
刹那的死寂之后,叶落尘与顾时怀二人突然发出了困兽的哀嚎,接连喊道,
“父皇——”
“陛下——”
其余人皆是沉默,一时之间也无人开口求情,皇帝轻轻摆了摆手,道,“ 朕不想再见这二人,把他们给我拖出去。”
“是!。”侍卫上前而去,拽着二人,拖出了营帐,只听见哀嚎声越来越小,被风声掩没
皇帝此时转身,望向北渝二皇子,反问道,“不知朕这般处理,二王子还满意否?”
完颜洪志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远处,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自然听中原陛下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来此地,本是为了打猎尽兴,可是竟出了这档子事儿,所有人都再也没了兴致。
皇帝当即下令,要求所有人立刻收拾行囊,准备一个时辰之后启程,连夜赶回京城。
来时尚且阳光明媚,回时阴云密布,一路皆是泥泞,路亦不好走。
十皇子方方试了蛊,顾时珩放心不下其身体,回程便与其同乘。
一路望着窗外泥泞,看着再次开始纷飞的大雨,一路无言。
顾时沧看了眼外头阴郁的天,又看了眼一直皱着眉的顾时珩,想着找些话来说:“九 哥,科举就快开始了,也不知今年谁会金榜题名?”
顾时珩心里有事,压根儿没听他说话,自然也没有回应。
“九哥?”顾时沧稍稍转动轮椅,行至顾时珩身旁,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胳膊,道,“你还有心事?”
“月宝…我那日是亲眼所见,十一弟在林中与张一鬼鬼祟祟,他亦给了张一什么东西。”
顾时珩桃花眼一沉,望向顾时沧,说道。
顾时沧点了点头,亦静静地听,顾时珩柳叶眉一凛,道,“完颜麟中了毒是事实,那毒必是荣妃母子带来的。”
“所以凶手定是荣妃母子。”顾时沧眨了眨眼睛,望向顾时珩,又问道,“…不是吗?”
“表面来看,的确是荣妃,可是如果她要报复,为什么只毒完颜麟,不毒完颜洪志?毒个少年有什么用?”
顾时珩想到此处,却觉得疑惑仍未完全解答,“十一皇子才十二岁,荣妃一介女流,就算毒发,他们如何能搬得动完颜麟?带了侍卫上将军坡?真会有那么大胆,且带了侍卫,还不被察觉吗?”
“你的意思是?”
顾时珩揉了揉太阳穴,一切宛如乱麻,在他脑海之中飞旋。
他到底还错过了什么,毒药,没有打斗痕迹,全身骨骼尽碎,还有那摔得稀碎的脑袋。
顾时珩突然站起身来,猛地拍了拍马车墙壁,道,“停下!”
说着,他这一辆马车悄然停了下来,却并没有吸取太多注意。
顾时珩随意拿了件斗篷,径直便要往车外走,道,“我要再回将军坡一趟,月宝,你先不要惊动父皇。”
“九哥!”顾时沧微微直了直身子,略有担忧,道,“难道情况有变?”
顾时珩摇了摇头,道,“只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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