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突然间,一潜伏在树上良久的黑衣人竟一跃而下,落地之后,立即拔出了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刀,竟不顾旁人,径直朝着顾时琛劈砍而去。
“啊——!” 邹潋发出来厉声地尖叫,已呆若木鸡,侄儿侄女年纪都还小,又如何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手足无措,只觉得脑袋空白。
顾时琛虽是文人,却只是眼底浮现了片刻惧色,下意识上前一步,张开手臂,挡在了妻儿们的面前,而顾时珩见此,心底大骇,立刻腾空而去,飞踹上一旁树干,翻转身形,朝着顾时琛狂奔而去。
他离得太远,那黑衣人太近,眼看那人逼到顾时琛面前,他手中的长刀的就要劈砍上顾时琛之时,骤然间,竟听见金属划破长空之声。
顾时霁抽出自己手臂之上的九节鞭,猛地起鞭,将其长刀死死缠住,那黑衣人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顾时琛的脑袋,这一刀却无论如何也劈不下去,转眼之间,顾时珩已杀到了他的身前,突然一脚飞踹,正正好落在黑衣人的胸口之上,其朝后翻飞而去,鲜血喷涌而出。
顾时珩来不及管他,立即望向顾时琛,道,“大哥,你没事吧!?”
顾时琛胸口大幅度起伏着,还未来得及开口,突然间,远处兵刃的声音越来越近。
顾时霁急忙行至于众人身旁,紧紧围在一起,不过一眨眼就的功夫,竟见数十名黑衣人从丛林之中钻了出来,朝他们狂奔而来。
紫金山那是大梁圣地,不在紫金山杀人,这是皇宫贵族,大家世家所公认的规矩,故而就算是太子上山,也只是让侍卫停在半山腰上,可这背后又是何人,竟敢破了这规矩?
顾时珩与顾时霁对视一眼,皆屏息凝视,顾时珩抽出双锏,还未开口言语半点,顾时霁竟突然大喝一声,率先冲了上去,似是有意要挡在顾时珩前面。
九节鞭与黑衣人的长刀交错,顾时霁功夫比起前些年似是又好了不少,刀光剑影,风声鹤唳,他的长鞭宛如游蛇,或缠或缩,鞭过之处,黑衣人纷纷倒地。顾时珩紧接着便也加入了战局之中,手起锏落,一锏一个,这黑衣人虽训练有数,但遇上顾时珩与顾时霁这样师从武学大家的高手,自占不到便宜,只一眨眼的功夫,已伤亡惨重,而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了更加急促的脚步声。
“护驾——!护驾——!”东宫司马梁照夜察觉到事情不对,立即率兵驰援,他们所带来的甲兵急匆匆地狂奔而来,而先前黑衣人本站于下风,见情况不妙,立即使着轻功撤退,顾时珩方松了口气时,竟见顾时霁突望着那黑衣人的背影,突然腾飞而起,道,“站住!”
“衔蝶,穷寇莫追!”顾时珩吼了一声,顾时霁却并不理会他,施展轻功,紧跟着便朝黑衣人撤退的方向走去,顾时珩望了一眼顾时琛,知道有梁照夜在,太子府无人必再无危险,紧跟着也追了上去。
顾时霁一路狂奔,被引入了丛林深处,乌云蔽日,四周仿似无形的气场正在压抑着他,与先前相比,此时此刻安静得有些不太正常。
方一眨眼的功夫,所有黑衣人竟都消失在了眼底,他的手握在九节鞭上,周身紧绷,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而突然间,只听见一声冽响,一发长箭破空而来,径直地刺向他的背心。
“衔蝶!”
顾时珩追赶而至,从树上一跃而下,立即挥舞金锏,为他挡住了这一箭,顾时霁猛地回头,望向他,正准备开口之时,突然间,绳索拉伸的声音响起。
顾时珩心里大骇,惊呼不妙,猛地拽住的顾时霁的手,想将他推出此地,可还是晚了一步!
二人头顶之上,一张巨大的纱网径直坠落而下,再碰到二人躯干之时,骤然收紧,将他们二人仿似野兽一般死死囚住,顾时珩立即绷紧身躯,咬牙挣扎着想要挣脱此网,可是却越收越紧,而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清冷的男声。
“没用的,老虎狮子这等野兽,尚挣脱不开此网,鬼将秦衍,自也不可能。”远处,一黑衣男人在簇拥之下,一步一步地朝着顾时霁与顾时珩走来,顾时珩看他身形便觉得眼熟,而他缓缓取下的面罩,露出了一张高鼻深目,棱角分明的面庞。
“意外吗?秦衍,是不是以为此生只有你算计别人的份,没有想到竟有一日,你也会中我的计?”
顾时珩望着他,突然笑了,道,“不好意思,你是何人?”
“你...?!” 那黑衣人骤然面色一僵,咬了咬牙,道,“你不认得我?”
“没什么印象。”顾时珩一边说道,一边手落在自己的臂膊之上,轻轻用那凸起的利片去划网的一角,这种网如果用蛮力,自是会越收越紧,可是如果能攻其一点,说不定还有一分生机。
顾时霁在一旁看懂了他的意思,也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亦小心地摩擦着这大网。
而那黑衣人听到顾时珩话语之后,脸上难看至极,怒目相视,道,“我是北渝四皇子完颜定,你怎可能不认识我?!我们可是在战场上交过手的!如果那日在获鹿山谷前,乃儿不花听了我话…如果冬日父皇听了我的,不要轻敌…我们北渝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下场!”
“哦——”顾时珩轻笑一声,拉长了声,道,“你的意思是,你连统帅三军的资格都没有,这也叫跟我交手?我敌阵中有这么多小喽啰,你觉得我是谁都记得吗?”
“你放肆!”一旁黑衣人说道,而此时此刻,完颜定倒仿似镇定了下来,抿了抿唇,道,“你尽管呈口舌之快,秦衍,你既灭我大渝,我便能灭了你,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还有什么话可说?”顾时珩见那绳子一角已有些松动,心底亦有了底,道,“我命中克你完颜家,难道你不知道,作为一个姓完颜的,你不躲着我便罢了,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来,这不是找死,那什么是找死?”
完颜定脸色发青,手缓缓攥紧,他知道顾时珩说得没错,这人便是克完颜家。莫说当年五弟远去大梁,身死猎场,二哥与西洲和亲,被起生俘,在大牢之中折磨得生不如死,如今父皇战死,完颜家中落,要么死,要么被俘,如今他举目无亲,到似天下唯一之浮萍,全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杀了他!”完颜定突然开口,死死地指着的顾时珩面庞,道,“来人,给我杀了他!”
“是!”听到完颜定的命令,黑衣人纷纷拔刀,一步一步朝顾时珩与顾时霁逼去,顾时珩表面风轻云淡,却一直看着自己甲片摩擦的那绳子之处,眼看黑衣人的刀越来越近,寒光凛凛,已快逼到自己面前之时,突然间,那绳子的一角乍然断裂,顾时珩还来不及破网而出,却眼见那一刀就要朝自己劈砍而来时,突然间,金属撞击的声音骤然响起。
一把苗刀破空而来,径直穿过了眼前这黑衣人的胸口,而眼前黑衣人肢体僵硬在此时,径直往地上倒去,顾时珩猛地回头,突然心底又惊又喜,不远处,只见一道黑色影子仿似鬼魅,自后方而来,又骤然出现在前方,将长刀接住,突然翻转身形,大马金刀朝黑衣人劈砍而去。
顾时承长发披肩,刀气如虹,黑衣人又如何可能是他的对手? 不过片刻之余,完颜定已经落败,仓皇逃窜,顾时承也不敢去追,转身大步流星行至顾时珩与顾时霁身前,猛地抬手,将他们二人身上的大网划开,顾时珩将顾时霁扶正站好,望向顾时承时,颇为欣喜,道,“八哥,你怎在这里?”
“我听到点风声,知今日紫金山或许有变,所以赶来找你的。”顾时承站在那里,不知是不是刚在战后,气息有些虚浮,脸色亦苍白得有些不正常,他的目光落在顾时珩与顾时霁身上,道,“你们二人无事吧?”
顾时霁摇了摇头,顾时珩却后知后觉地浮上了一丝担心,顾时承从小练武,刚才又不是什么极为激烈的战斗之景,他又如何会喘成这个样子?
还没等他来得及问,不远处,梁照夜的呼喊声响起,顾时承见东宫侍卫已至,急忙后退一步,道,“於菟,你先回去,我还..还有事,我先走了。”
“走?”顾时珩猛地朝前跟了一步,道,“你去哪里?不一起回顺天吗?”
顾时承摇了摇头,道,“不..不必了…”,这分明是寒冬,可不过须臾之间,他已是大汗淋漓,他这样的情况之下,顾时珩又如何可能放他走,又追了两步,道,“八哥,你是不是病了?为何脸色这么不好?”
“没事,小事,你先回去。”顾时承说着,步伐坚决,胸口起伏地幅度却越来越大,顾时珩眉头一蹙,顾时承竟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突然轻轻地推在了他的胸口之上,脚尖点地,使出轻功,骤然间便消失在了此地。
“八哥!” 顾时珩心底一紧,回头看了顾时霁一眼,道,“你赶快回去!我去去便回!”,言尽,紧接着便追了上去,他一路见到寒风大作,一路心底不安越来越足,心底竟平白生出一股慌乱。
顾时承走得踉踉跄跄,自胸口而来传至全身上下得刺痛,几近让他无法稳住身形,可是不能让顾时珩看见自己这幅模样,不愿让顾时珩看见自己这幅模样的念头强撑着他,让他仿逃兵一般的,自远方狂奔而去,可突然间,终仿似乎断掉羽翼的飞鸟,一脚踩在树枝之上,未能站稳,重重地摔落在地,砸出了一声闷响。
顾时珩落地之后,瞧见地便是这幅模样,顾时承已无法站立,捂住胸口,突然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急忙低身,去扶顾时承,道,“八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顾时承的手落在顾时珩手臂之上,将他往外推,此时此刻,竟想不出自己是想要他走,还是舍不得他走,顾时珩那双姣好的面庞映入眼帘,低身圈住顾时承的肩膀,想要将他扶起,顾时承却突然开口,道,“於菟..”
“嗯,我在这儿,八哥!”顾时珩桃花眼抬眼,望向他,急忙说道,“你到底怎么了!?”
突然间,顾时承胸口猛然一滞,又是一口黑血喷涌而出,顾时珩大惊,还未来得及再说半句话,顾时承便骤然失去了知觉,昏死在了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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