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你身上好冷,冷冰冰的。
敖无乌说完,没指望黑蛇懂他的意思。
可黑蛇赤金的眼瞳盯了他一会儿,卷起敖无乌带到卧室,调高室内的温度,并且把敖无乌裹到毯子里。
黑蛇圈着毯子,毯子里面是敖无乌,现在的敖无乌,是一个猫咪卷。
这样圈着敖无乌黑蛇并不能满足,所以黑蛇将他的尾巴尖伸到敖无乌的毯子里,贴着敖无乌白软的毛毛。
冰冷的尾巴尖,都被捂得没那么冰冷了。
敖无乌很怕黑蛇,比起雄狮、白狐,他似乎更怕这种冷冰冰滑腻的东西。
相处一会儿后,敖无乌还是有些怕,气也消了不少。黑蛇大概是想和刚见到他时那样贴着他,不停卷着他的,但因为他冷,所以只好这个样子。
哼。
敖无乌拿爪子踩了一脚蛇身,算是不和他计较了。
蛇感受到他这一爪子,动了动,将脑袋搭过来更近,猩红的蛇芯吐出来。
QAQ。
干、干嘛,你吓猫?
黑蛇太粗壮,敖无乌这只标准体重的小猫咪,在黑蛇面前显得很小,一口都能吞下去。
黑蛇用他冰冷的头部,蹭了蹭敖无乌柔软的毛毛。
——敖无乌又做梦了。
薄明烛狩猎期这几天,敖无乌的梦越来越清晰了。
梦境他所处的地方很亮,炽白的灯光照亮每一个角落。四周是金属的墙壁,坚硬的同时又很冰冷。
在这样墙壁构成的空间中,敖无乌在逃跑,非常用力地奔跑。
他的肺部近乎要烧起来,喉咙泛起血的味道,这样的奔跑让他的四肢沉重无比,每一次抬起都很艰难。
可是敖无乌不能停下来,身后传来重物撞击在墙壁的声音,仿佛是催命的鼓点,他停下来,那代表他生命的终结。
所以他一直在跑。
这里的走廊四通八达,敖无乌很快迷失方向。
也是因此,他身后的东西追上来了。
敖无乌在此时惊醒。
敖无乌很小的一团,卷着尾巴蜷了起来,微微发抖。
“呜呜。”一道略低,阴郁但优雅的嗓音响起。
薄明烛道:“费酌说你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
敖无乌睡前是被黑蛇圈着,醒过来时裹着毯子睡在薄明烛的胸膛上。
薄明烛侧身,将敖无乌和毯子一起圈到臂弯里面,苍白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敖无乌的猫耳。
“喵,喵,喵。”
这一次,敖无乌没有忘记他梦中的内容,他把金属墙壁、逃跑、追逐说给薄明烛听。
他是一只小猫咪,他喵的薄明烛怎么能听懂。敖无乌这样做,不过是在将心中的害怕表达出来。
大概是他一个小小的猫球抖啊抖的,所以即使语言不通,所以薄明烛也成功安慰到敖无乌。
薄明烛苍白修长的大手,摸了摸敖无乌的脑袋,道:“呜呜不用怕,你现在很安全,我……我们都在你身边,不会有危险的。”
敖无乌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他的五个主人,各个身份都很重要,他们居住的地方,安保级别一定是最高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士兵、岗哨、监控,不会出现他梦里那样的情况,他被什么不知道的可怕的东西追着跑。
敖无乌隐约觉得梦里有什么不对劲,与他日常感知不一样,但他一时没有想起来。
“喵。”敖无乌蔫巴巴喵了一声,好在是不抖了。
敖无乌此时才注意到,薄明烛没有戴口罩,整张脸都露出来。
薄明烛的脸也很苍白,眼狭长,耷拉着眼皮显得阴郁。但他的脸上也没有疤痕什么的,挺鼻薄唇,俊美出众的长相,敖无乌不明白薄明烛为什么要戴着口罩。
安慰好敖无乌,薄明烛又不开口说话了,垂下眼专注地盯着敖无乌看。
敖无乌不解,但没有询问,可他一只猫,竟然读懂了薄明烛的目光。
薄明烛薄薄的眼皮垂着,好似不愿意多说什么,可他在观察敖无乌,仔细看敖无乌看到他的脸的反应,眼睛里像是带着勾子,似乎是想让敖无乌主动开口询问,他为什么戴口罩。
敖无乌:“……”
他只是一只小猫咪,小猫咪怎么能读懂这样复杂的心里活动,敖无乌将这个归为错觉。
一定是刚睡醒,产生错觉了。
因此敖无乌好奇地看了会儿,打个哈欠抻了抻爪爪,准备去干饭。
“呜呜。”薄明烛垂下眼,又抬眸,看着敖无乌,欲言又止。
他的手指蹭着敖无乌的毛毛,让敖无乌一下想起来薄明烛狩猎期的时候薄明烛想缠他,又担心冻到他,把尾巴尖尖伸到毯子里面贴着他。
只有那点的接触,无法满足薄明烛,他尾巴尖尖是不是要蹭一下敖无乌的毛毛,确认那冰冷的蛇尾陷在敖无乌柔软的毛毛里面。
“喵?”
你的狩猎期结束了,不要太粘猫了!
连续经过三个主人的狩猎期,敖无乌都被粘得没脾气了,他只想赶快去干饭,然后哒哒在庄园里跑一跑,能去庄园外面的花园里那更好了。
薄明烛听到他的声音,阴郁的眼眸却亮了一下,他道:“呜呜,我的精神体很不稳定,所以没办法很好控制拟态。”
“你看。”他给敖无乌看他的牙,比寻常人的牙更加锐利,以及他的舌头,也与常人有细微不同。
“现在还算稳定,要是不稳定,我应该戴止咬器。”
敖无乌那爪爪推了一下薄明烛。
谁问他了,你不要自说自话啊喂!
但敖无乌有些疑惑,日常生活中,通常不使用半拟态、拟态,因为这两种样貌,都会展露出攻击性,性格也会受到拟态的影响。可也会有人使用半拟态,薄明烛的半拟态吓人了点,但不需要藏着。
他为什么藏着?
敖无乌不懂这个问题,没有继续想下去,爪爪再次推了推薄明烛,一个猫球从毯子里弹射出去。
干饭干饭!
小猫咪才不要想那么复杂的问题,小猫咪要干饭!
等到薄明烛摸摸敖无乌脑袋离开,却没把敖无乌带走的时候,敖无乌心中升起一种直觉般的命定之感。
……该不会,他剩下的两个主人,厉宁野和戎倦也在狩猎期吧?
敖无乌一个小小的猫球,在看到一头皮毛墨黑的狼,和一头雪豹同时出现的时候,猫眼睁圆。
…………一个月,等厉宁野和戎倦的狩猎期度过,整整一个月他都没走出这座庄园了。
面对狼和雪豹两个大型猛兽,敖无乌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要在庄园里找到他,实在是太容易了。
“喵。”
敖无乌夹都不想夹,凶巴巴冲一狼一豹叫了一声。
等狩猎期过了,他的五个主人,谁也不要想碰小猫咪一下!
在狩猎期的时候,都会对配偶有强烈的占有欲。敖无乌能感受到,狼和雪豹之间的气氛很不融洽,像是想搏杀撕碎对方,不明原因被迫和谐共处。
雪豹和狼踱步过来,一前一后环住敖无乌。
QAQ。
救……救救……
狼的身上是淡淡红酒的味道,雪豹的身上的柠檬,敖无乌根据他们的味道,分辨出他们是谁。
狼是厉宁野,雪豹是戎倦。
对比狼和雪豹的体型,敖无乌是一个小猫球,两个大型猛兽无声收缩包围圈,环绕着敖无乌,吻部轻轻蹭敖无乌柔软的毛毛。
他们做的事,和白狐做的一样,他们在去掉薄明烛在敖无乌身上留下的味道。
经历了前三个主人的狩猎期,敖无乌已经不是以前的小猫咪了,他是钮祜禄猫猫,心里毛毛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给狼和雪豹一个猛兽一爪子。
混蛋!
你们的狩猎期不能分开吗,非要一起!
应付一个主人的狩猎期,敖无乌还有喘息的机会,能跑着玩一玩,但两个……敖无乌怀疑他的时间都要被他们占据了。
一爪子拍过去,雪豹和狼也不恼,反而更加小心地蹭敖无乌的毛毛,但环绕的范围却更紧,不容许敖无乌跑走。
在叼起敖无乌的时候,两只猛兽出现分歧,獠牙露出,喉咙之中发出警告的声音。
随后他们可能是交流了一下,一个把敖无乌叼起来,去的是另外一只猛兽的卧室。
果然和敖无乌想的一样,两只猛兽一起吸他,他一点闲下来的时间都没有。
敖无乌总是被两只一起吸,他们虽然和谐相处,但都想要把敖无乌身上对方的味道蹭掉。
敖无乌都被吸麻了,满脑子都是:
秃了秃了秃了!小猫咪要被吸秃了啊!
敖无乌气得去咬他们,挠他们,两只猛兽并不躲,让敖无乌发泄他的猫猫脾气。
被吸的第六天,敖无乌实在是没力气折腾,昏昏沉沉在两只猛兽间睡过去。
深夜。
卧室内昏暗,两只阖眼休息的猛兽,同时睁开眼。
他们的体型庞大,皮毛厚实柔软,身躯上流畅的肌肉曲线,展现出他们作为猛兽的凶狠和优美。
狼毛茸茸的尾巴盖在中间,雪豹的尾巴圈着什么。
那是一个熟睡中的青年,乌色的短发柔软,贴着白皙的脸颊。
他身上没有穿衣服,优越的肩颈线条宛若垂首的天鹅,清瘦背部的蝴蝶骨振翅欲飞。
狼的尾巴刚好遮住一些部位,没遮住的两条腿又长又直。纤瘦,却略有肉感,陷在柔软的床铺之中。
他似乎陷在噩梦里面,秀气好看的眉头轻蹙着,额头上有一层薄汗。
狼和雪豹交换一个眼神,狼继续圈着他,凑近去查看他的情况,雪豹则是叼来被子,盖在青年的身上。
两只猛兽,环绕在他身边。
狼的尾巴搭在青年的腰上,雪豹的尾巴圈住青年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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