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随有个漂亮男朋友的消息像是长了脚一般自动传遍了整个学校。
“不是,他同性恋啊,恶心死了。”
“艹,你要是见过他男朋友就不会说出这种屁话,要我我也弯了。”
“那小脸蛋漂亮的,我当场就in了。”
“不是,他凭什么啊,一个私生子而已,据说还喜欢和学校外面的混混一起玩,只是看着正经罢了,不会是骗过来的吧?”
“啧,要不叫他把那个小男友再叫过来一次?”
“你想叫过来干什么呢?”
冷冷清清的声音如幽魂一般猝不及防在身后响起。
那人还没发现不对劲,自顾自道:“那当然是叫过来给我们几个玩一……我草,你干什么!”
那些充满猥琐遐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手臂骤然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禁锢住往后扳折过去。
关节在剧痛中被拉扯,那嘴贱的学生额角瞬间沁出冷汗:“对,对不起,骆随!我说着玩的!你放手,啊!”
球鞋踩在脱臼的关节上用力地碾了碾,看着脚下的身体像是蛆虫一般无力地蠕动,少年连笑都欠奉:
“有些话,不是你该说的。”
那学生痛得疯狂吸气,断断续续道:“你敢打我,我爸妈不会放过你的。”
“你可以试试。”
那人骤然和少年深不见底的纯黑眼眸对视,连急促的呼吸都在一瞬间静止,好像血液都随着这一眼生生冻结。
好像连灵魂都要被深潭似的眼睛卷入碾灭。
怎么有人会生着这样一双,天生邪恶的眼睛。
骆随扯开唇角,缓慢勾出一个挑衅的微笑,眉骨画着活泼白色小狗头像的创可贴反照着落日的晖光。
“嘘,不要让他知道哦。”
不要让……谁?
学生的瞳孔在惊惧之下急剧放大。
他的脑中迅速地滑过那张雪白的,恍若艳鬼的小脸。
……
小狗得在骆随回家前赶回去。
他跑得气喘吁吁,两只果冻似的绵软耳朵在风中东倒西歪。
即将冲进骆家后花园的时候,许榴被一只大狗扑倒了。
小狗躺在铺满了三色堇的花园呜呜咽咽地叫唤起来,那只名叫奥丁的杜宾却不肯松开爪子,用前吻不断地拱着小狗柔软的肚皮。
许榴用爪子推它,可惜小狗论力气完全比不上成年杜宾,只能故作凶狠地从喉咙里发出示威的呜呜声。
“谁教你这么叫的。”
奥丁舔了舔小狗的脑袋,拱着小狗的脖颈。
“像发qing了一样。”它嘲讽道。
许榴被舔得浑身都湿漉漉的,感觉干干净净的毛都黏在一起了,气愤道:“关你什么事,不许舔我!”
“你欺负我,我要告诉骆随!”
许榴天生皮毛就比别的萨摩耶还要丰厚一些,因为体型也小小只,平时看着就像是一颗蓬松炸开的棉花球。
现在被奥丁压在身下全身都被舔得湿漉漉的,想想自己变成一块小抹布的残忍画面,许榴就觉得生无可恋。
“一只合格的狗,应该保护主人,而不是等着主人保护你。”
强壮的杜宾叼住了小狗的后颈试图把许榴往自己身下拖,许榴的四肢都颤颤巍巍地哆嗦起来,可怜巴巴地被团成球完全被杜宾笼罩在了怀里。
小狗掉眼泪:“我才不是不合格,骆随很喜欢我的!”
杜宾定定看着他:“但是你什么也做不到,不是吗?”
大狗锋利森然的犬齿在夕阳下闪闪发亮,瞧着随时都能扑上来咬断许榴的喉咙。
许榴咬住了奥丁的前腿,用力得软趴趴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小狗的牙都还是软的,钝钝地磨着皮肉,咬也咬不疼。
怎么会有这么没攻击力的小狗啊。
被人摸了也不会反抗,说几句就委屈地掉眼泪。
真没用。
奥丁这么想着,一边却有点安抚似的舔了舔小狗的后颈,任由他咬着自己的前腿:“不如你跟着我吧,换一个主人不是会更好吗?”
“很明显骆随不会被主人一家喜欢的。”
“女主人和小主人都讨厌他,你跟着他也只会难受。”
按照常理来讲,骆随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家了,要是发现他不在的话一定会出来找的。
但是到现在,还是没有人来。
偌大花园里许榴只听得见身上杜宾粗重的喘息声,和风拂过层层叠叠的三色堇时发出的细微摩挲声。
紫色的小小花瓣落在小狗的脸上。
许榴要被花淹没了。
小狗被垂落的细细叶片挠得打喷嚏。
“我才不跟你玩。”小狗娇声娇气地推开杜宾的脸,他的爪垫也是软的,踩在脸上也不会难受。
反而让奥丁的脸又凑近了一点。
许榴咽了口唾沫,大狗的压迫性太强,好像他要是说不的话下一秒奥丁就会扑过来把他吃掉。
许榴:弱小可怜又无助。
连耳朵都在发抖呢。
这样胆子小的狗,被吓唬一下的话就乖乖听话了。
杜宾伸出粗糙的舌头舔了舔小狗热乎乎的肚子。
小狗气得嗷嗷叫。
“骆随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主人了。”
萨摩耶就是笨笨的,一生只来得及爱一个人类。
再多就记不住啦。
“你在这里干嘛?”
有人穿过三色堇摇曳的花丛把小狗从可怕的湿漉漉攻击里拯救出来。
小狗脑袋上的毛都被舔得东倒西歪,可怜巴巴地望着救星:“骆随!”
骆随看起来有点奇怪。
本来就缺乏血色的脸上更是苍白如金纸,更衬得眼瞳幽深诡异,颊边的擦伤痕迹似乎更严重了一点。
可是他只是抢着把许榴抱在怀里,微微拧起眉头,语气带着点不疼不痒的无奈低斥:“跑出来被欺负了吧,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小狗趴在骆随怀里呜呜。
“你再不来我就要被吃掉啦!”
骆随扯了扯嘴角,那里乌青了一块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刺痛,哪里那么容易被吃了,他想。
目光落在奥丁身上,浑身漆黑的杜宾露出獠牙,恶狠狠地与他对峙着。
骆随目光中的温度渐渐地冷却下去。
根据他调查过的资料,一只狗对同类做出这种动作,不像是厌恶挑衅,反而像是……求偶?
他的小狗甚至还没到发qing的年龄吧!
畜生!
杜宾从獠牙边喘出愤怒的白气。
啊,本来就是畜生呢。
小狗垂头丧气地用爪子贴着骆随的心口,连耳朵都软软地折在少年胸前。
“我是没有用的小狗吗?”
他抬起眼看骆随嘴角的淤青,他记得下午还没有的,难道是他跑了之后骆随又被欺负了?
小狗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避开了骆随的唇,在那片淤肿的皮肤上轻轻地舔了舔。
像是一片带着些微湿意的羽毛,轻飘飘地抚过骆随的唇角。
小狗的身体是软的,蓬起的绒毛里带着太阳晒过的温热香气。骆随的脸猝不及防地被小狗毛绒绒的身体蹭了蹭,手上霎时间没有控制好力度,捏得小狗叫了出来。
骆随急急收手,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对着地上的杜宾瞥过一眼,意有所指道:
“小狗很好,是我离不开小狗。”
真的吗?小狗狐疑地竖起一只耳朵。
但是尾巴显然已经开心地藏不住了。
他说我是有用的小狗诶。
骆悠迟迟赶到,看见那只萨摩耶居然还完好无损地被骆随抱在怀里,脸都要气歪。
天知道私下里他训练了多少遍,叫奥丁闻见相似的气味看见相似的形状就扑过去咬烂。
不是说纯血统的赛级犬吗!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骆随没有理会赶过来的骆悠,连给个眼神都欠奉,慢悠悠地抱着小狗离开了。
徒留骆悠跟在身后面目狰狞。
切,不就是一条狗吗?
有了喜欢的东西就是有了软肋,一条狗他还没有办法处理吗?
骆悠牵着奥丁脖颈上的精铁狗链,眼神怨毒地望着骆随离去的背影。
私生子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呆在属于自己的贫民窟里,非要过来占着他的位置。
在那种他这辈子都不会踏足的肮脏地方和那倒霉的女人一样随便生什么病死了不好吗?
穷人就该滚去穷人的地方,怎么敢过来抢他的财产的。
骆家所有的东西都该是他的,一分一毫骆随都别想拿走。
……
骆随抱着许榴,发现自己的小狗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两只耳朵有时候可以完全地竖起来了。
体型似乎也圆了一些。
许榴幸亏没有听到。
他正忙着把自己清理干净,刚才被那只巨大的坏家伙舔得肚子上都被标记得是它的气味了。
骆随看着小狗忙忙碌碌,心想小狗似乎也到了可以洗澡的时候。
没有经验的主人或许会把小狗送到专业的宠物美容店,但是想想许榴被陌生人揉搓肚子和毛毛的情形,骆随就觉得有气血上涌的征兆。
骆随抛了个小球给许榴咬着玩,一边撑着脸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滑过的页面。
“说起来,还没有给你起名字呢。”
“让我想想叫什么好呢?”
许榴看似专心玩球,实则竖起了耳朵。
如果叫什么二狗铁蛋之类的名字,他就要扑过去让骆随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恶犬。
骆随唇边绽开一抹清浅笑意。
“叫榴榴怎么样?小石榴?”
许榴松开了嘴,小球咕噜噜地滚到地上。
啊?
要不还是叫二狗吧。
骆随的电脑页面,赫然停留在某个养宠论坛上。
点开的帖子用加黑加粗的标题写着:
我家的宠物成精了怎么办?
骆随担心:建国后成精会被抓走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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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绿茶萨摩耶(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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