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拯救4

沈沧海挣扎着醒来,眼前又是熟悉的电梯,他抹了把脸,他似乎还沉浸在无边际无尽头的寻找,然后又一无所知的回到了这里。

他看着光秃秃的左手,上面的戒指又回到了首饰盒里。

他想立刻马上见到宋长风,但是被让宋长风度过意外的想法压住了。

沈沧海强迫自己仔仔细细回忆着刚刚经历的过程,决定先试试自己参与,找准时机,也就是死亡节点。

他重复着上次的过程,直到又听到猫哥提醒的“小心溺水”,他和宋长风直接奔向落水者地点。

这次他也跟着一起下水,负责安抚好小孩情绪,宋长风带着那小孩,他在一旁协助。

就在往回游的时候,宋长风体力不支停下了,小孩这会儿有点昏迷,沈沧海不知所措,宋长风就说让沈沧海将小孩送上岸,说自己会减少力气等他。

沈沧海只得接过小孩,在宋长风指导下,艰难的继续往回游。

沈沧海刚把小孩送到岸边,眼前一黑,他又回到电梯。

第五次失败。

沈沧海用力锤了一下电梯,然后重新开始,这次他决定只救宋长风,即使宋长风拒绝。

又是熟悉的“小心溺水”,他听见宋长风的请求,在宋长风温柔的目光中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但又不想放弃宋长风,只能哭着拖着两人继续前行,他能感受到宋长风在尽力的配合他。

第六次失败。

沈沧海最终一个也没救下,他决心再试一次,这次他不会给宋长风请求的机会。

再次直面宋长风的请求,他不看宋长风,利用上次学到的技巧,不管不顾带着宋长风离开,宋长风沉默的任由沈沧海动作,他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个五六岁的孩子慢慢的沉入水底。

第七次失败。

沈沧海依旧没能救到宋长风,他似乎提前改变了意外发生的地点,耳边一直回响着宋长风愧疚自责的话,在他将宋长风推向岸边景观石,自己往上爬的时候,宋长风却放任自己落入水中,转眼他就回到了电梯。

沈沧知道宋长风是个温柔且珍惜生命的人,但是这次他却深深陷入了自责愧疚情绪,甚至没有求生欲。

沈沧海头次感受到了意外叠加的恐怖,如果他没有强硬的带走宋长风,就不会引发一系列事情,也不会将事情搞复杂。

时机,他需要掌握宋长风溺水时机。

所以,这次他也要旁观宋长风死去。

再次开始,他看着宋长风救人,看着他安抚惊慌的孩子,看着他们往回游,看着他们不得已停下,看着他尽可能让小孩在水面,最后看着他和小孩溺亡。

第八次失败。

沈沧海在电梯里冷着脸计算着宋长风溺水时间,他的神经被不断来回的磨练,他学会控制多余的想法,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宋长风活下去。

他根据之前几次救人经验,发觉必须寻找帮手,这次意外有两个人,他想救宋长风,必须先救孩子,救了孩子,就没时间救宋长风。

他盘算着自己认识的人,首先想到的是宋长东,宋长东体魄健壮,为人正直,就在附近,且宋长风的游泳技术就是他教的。

定下人员后,他需要知道宋长东赶来和救人的速度。

再次开始,他在猫哥提醒“小心溺水”时,立即打电话给宋长东,说请他们一起散步,估算着时间,直到看见穿着短袖的宋长东和一身浅绿长裙的何敏,两人笑着过来。

沈沧海看了眼宋长风所在位置,和两人打招呼,请宋长东救人,宋长东瞥了一眼,动作迅速,在宋长风找到孩子往回游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二话不说接过孩子往回游,让宋长风跟上,他相信宋长风能力。

沈沧海看着宋长风减轻负担后,慢慢往回游,直到某一刻突然停止。

第九次失败。

沈沧海再次醒来,他认真计算规划了一遍,然后带着自信开始新的一轮。

当他再次求婚时,这次的宋长风没有动,像是发了下呆,然后他问,“沧海,这是你的第几次求婚?”

沈沧海想说第十次,从相爱到今天。

“加上这次,应该是……”触碰到宋长风看穿一切的眼神,他喏喏道。

“应该是第十七次,我答应了六次,你经过了九次循环。”宋长风自顾自算着。

沈沧海心有点慌。

“经历这些,你真的开心吗?”宋长风弯下腰,直视沈沧海眼睛,问道。

沈沧海不畏惧的和宋长风对视,发自内心回答,“我很开心,因为我能每次见到你。”

宋长风没说什么,只是为他戴上戒指,低下头吻了沈沧海的手背。

宋长风看着沈沧海开开心心为他戴上戒指,仿佛没心没肺的样子,摸着银戒突然说道,“可我很难过。”

没去看沈沧海石化一样的表情,他看着身边一朵孤独的红色洋桔梗道,“你每次陪我走向死亡,重复着一模一样的路途,只有终点才能让你停下。”

“你想延长这段路程,我也想和你相伴到老,只是命运开了玩笑。”

“沈沧海,不是只有你爱着我,我也爱着你啊。”沈沧海望着悄然落泪的宋长风,听见他颤抖的告白,心突突的疼。

他起身将宋长风纳入怀中,下巴抵着宋长风的头顶,眼睛湿润,“我知道的,长风。”

他们之间从来不是沈沧海一个人付出,而是相互的,没有谁的感情是理所当然。

“我不希望你一遍又一遍的经历这些,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有一天我选择了死亡,那么我也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宋长风抓着沈沧海的裤子,声音沉闷。

“……好。”沈沧海难过道,他回忆着前几次,发现宋长风每次接受求婚时笑容多了些沉重。

“你说过不会骗我。”宋长风带着鼻音说。

“没骗你。”沈沧海信誓旦旦。

“行,那你每次告诉我的时候,内容不许省略。”宋长风说。

沈沧海沉默,他做不到瞒着宋长风,但确实打着“缺斤短两”的小算盘,他才不会接受宋长风死去,即使宋长风自愿的。

“嗯?”宋长风仰起头。

“我感觉被套路了。”沈沧海小声嘀咕。

“答应不答应?”宋长风没否认。

“……嗯。”沈沧海艰难的挤出一个字,这次是真难过了。

反正沈沧海哭得稀里哗啦的,比第一次目送宋长风去世的那次还大声。

宋长风赶紧说各种好话来哄人,然后他发现,这次好像真的哄不好了。

宋长风是个有原则的人,只是这个原则碰上沈沧海总有一半失效,另一半视情况而定。

比如这次,为了沈沧海,他咬死了就不会把话收回去,正因为明白这点,所以沈沧海这次才是真的伤心欲绝,毕竟宋长风说到做到。

“好了好了,那你要怎么才能不哭?”宋长风拍拍沈沧海的头,语气温柔的滴水,他瞧着沈沧海水润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心都软了一半。

所以宋长风的原则有一半失效就因此。

沈沧海是懂得怎么勾起宋长风心软和**的。他特意练过如何哭的自然,令人怜爱、小鹿乱撞,不然,他怎么能坐上宋长风男朋友、哦不,未婚夫的位置。

沈沧海(骄傲):没点技能,怎么能脱颖而出呢。

季归元等一系列情敌:……你厉害。

季归元等一系列情敌(小心翼翼):……笑容不会也是吧?

沈沧海(羞涩):你们猜。

季归元等一系列情敌(疯狂摇头):不了不了,你们的情趣我们不懂!

“……收回前面那句话?”沈沧海不甘心试探着问。

宋长风温和的看着他。

“……如果你真的,选择死亡的话,那你先告诉我,给我一次机会。”沈沧海想了下,踢了踢他脚边的小石子,泄气道。

“好。”宋长风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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