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尚安严重怀疑是自己太困了导致的幻觉，于是决定放下手机睡觉。
但睡了不到十分钟就醒了。
题有这么难吗？不至于吧。
源尚安坐起来打开手机，在教师群里问了一声：“这次期末考试卷子是哪位老师出的来着？”
两三分钟后有人站出来认领了：“我出的，怎么了，题目是有什么问题吗？”
嗯？
源尚安仔细一看头像，好么，是赫连璋。
呀，死对头啊。
源尚安回了个“好的知道了谢谢”，点开这人头像选择了私聊。
上辈子恩怨说来话长，他也没心思旧事重提，只言简意赅地问：“赫连老师你还有卷子题目和答案吗？我想看看，麻烦了。”
“哟，”赫连璋回，“学生没考好，上你这儿求情来了？”
说的没错，但为什么字里行间总让人觉得不那么愉快？看来有些人看不顺眼并成为死对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源尚安说：“我作为老师还是需要了解一下这次的题目难度，是大部分学生都觉得很难，还是只有少数没有用心的学生觉得有些难？”
要是前者说明题目出的有些问题不太合适，要是后者那是学生自己的问题没有复习到位。
“所以，赫连老师能帮忙吗？”
赫连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源老师还上赶着求我帮忙了。”
“……”
赫连老师还是应了那句古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那是和你客气两句，你看你还当真了。”
好歹他也是个组长，期末考试试卷还是有办法拿到手的。
两分钟后赫连璋把卷子图片甩了上来：“源老师这是又准备大海捞针了吗？”
“看情况吧，”源尚安说，“要是差的不多还可以放一马，差太多了那还是算了。”
赫连璋简评：“组长有原则，但是不多。”
“你少给我上眼药。现在规则换了，没准我还能改到你们班学生的卷子。”
“哟，组长官威很大嘛，已经开始拿学生成绩威胁人了。”
“你真是油盐不进赫连璋，”源尚安忍不住说，“大家都是活两辈子的人了，就不能有点长进。”
“有啊，怎么没长进了？咱俩现在不都遵纪守法得很吗？:)”
“……不遵纪守法你是准备干什么呀赫连老师？(ー_ー)”
“当然是准备杀掉你呀。＾＾”
“哎呀巧了我也是喔。^ω^赫连老师这辈子喜欢什么样式的墓碑呀？^ω^我这边还是有点人脉搞到手的。^ω^”
两名法外狂徒一拍即合，一致认为对方还是和上辈子一样令人厌恶至极。
怎么不算一种心有灵犀呢。
源尚安点开卷子放大，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选择题和填空题的难度中等偏上，前半部分还算简单，最后几个是有些迷惑人，稍不留神就跳进陷阱里去了。
至于占比更重的大题嘛则出得很有创新点，不仅要求学生对课本上的知识掌握熟练，还要求他们有一定的史学素养，能发散性地讲一讲自身的领悟。
——换句人话说，这知识点书上没有，得现编。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种题难是难，考场上可能确实让人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可是真正动手改的时候往往会有很大水分，老师也有很大的给分空间。
源尚安又从头看了一遍，随后给班长发了消息：“在吗？现在方便回消息吗？”
班长迅速响应：“在的，老师您有什么吩咐？”
“你考完了吗？你感觉这次考试卷子难不难呀？”
“总体来说还好吧老师，我感觉选择填空都很正常，最后几道大题倒确实有点难，不过我觉得也属于正常范畴吧，总归能写出来几个点的。”
文科嘛，就是这样。再不会努把力也总能把答题卡填满。
“那看来你考得很不错啊，老师提前恭喜你了。”
“没有没有，肯定还有比我考得更好的同学，我考得好也是老师教的好。”
屏幕外的源尚安想象了一下对面小朋友努力表现自己情商高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种小把戏一眼就能看穿啦。
“对了，那个平均分的表格你整理好了没有？整理好的话现在就发我一份吧。”
“好的老师我马上发。”
一分钟不到班长就把整理好的表格发了过去。
源尚安不忘夸赞了两句工作做得不错，下床打开了电脑。
他的注意力都在工作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门外悄悄溜进来了一只小芝麻团。
小芝麻团偷偷猫猫地蹲在人脚边，背上的逐风小声问：“你看清他的密码了没有？”
“打得好像有点快，我不是太确定。”
“哎，好吧。”
源尚安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的学生姓名以及签到情况和作业得分，这就是最后打平时分的依据。
他把几个平时分略低的学生名字用鼠标选中，又点开群看了看姓名，不出意外对上了两三个。
剩下还有几个平时分还算可以，不清楚考试的时候是不是发挥有些失常或者复习没有到位。
“……但是都是大学生呀，按理说不应该呀，”源尚安小声嘀咕，“这期末再难，还能有当年的高考难吗？”
能考上大学的小朋友，按理来说学习能力不会差的呀。
源尚安坐着感觉有点冷，想动手拿桌子底下的暖手宝，却好巧不巧看到两只睁得大大的圆眼睛。
“嗯？你怎么不睡觉？”
“喵。”
桌子下的深渊轻轻叼住了源尚安的手腕，想要摸摸。
“我知道了，难怪有个词语叫夜猫子，你白天一点不困是吧，”源尚安揉了一下黑团子的头，“但是现在我要工作不能陪你玩，你先自己去玩好不好。”
他边说边从柜子里取出来一只弹力球塞到了小猫爪子下：“去吧，去玩吧，别打碎什么东西就好。玩累了就去睡觉喔。”
黑猫团子试了一下，爪子一拍弹力球蹦得老高，差点碰到桌面发出巨响的瞬间被小猫站起身来一把抓住。
好险，差点就要闯祸了。
“不是，要我说他也真是心大，敢把这么个东西交给小猫咪，”逐风吐槽，“这东西弹力这么好，岂不是一砸一个准，一砸一个响。”
这要是一只真猫，家里现在恐怕已满目狼藉犹如古战场遗迹了。
邻居也彻底不用睡觉了。
电脑桌前的源尚安对此浑然不觉，完全没意识到刚才的动作有什么问题。
“试卷今明两天就能出来，”源尚安自言自语，“等改卷子的时候再看看具体什么情况吧。”
他抱着最后一次幻想，也许学生只给他开个小玩笑呢？
毕竟有的学霸也喜欢自谦逢人就说考得不好嘛。
但有一个问题，他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谁能告诉他，大学生到底为什么会退化得如此之快！
——————
“源老师。”
源尚安点开一看，是乔沐苏的信息：“咋？”
“过完年开学之后是校庆，今年是九十周年，肯定要举办节目的。”
“源老师有没有上去一展歌喉的安排啊？”
“这不是学生上去展现才华的时候嘛，什么时候跟我们老师有关系了。”
“哎，校庆校庆，老师也是学校的一份子嘛，怎么能被排除在外呢。”
乔沐苏随即发来了一张节目单。
“嗯？还有舞台剧啊。”
“是啊，叫《千古风流》。”
不过演员还没有完全招满。
“乔老师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还能上台演戏呢，我又不是科班出身。”
“怎么不能演戏了，”乔沐苏说，“你不知道嘛源老师现在演员演戏都不需要演技了。”
“……啊？”
“反正到时候BGM一响，镜头再给你放个慢动作，哎，这就叫眼神戏就叫演技绝了。”
“再说了，演别人难，但是演你自己你还不会吗？”
“什么？”源尚安不解，“什么叫演我自己？”
“就是字面意思呀，还能是什么意思，”乔沐苏说，“你还不知道吧，这几个报名话剧社的孩子都是来自文学或者史学院的。让他们编舞台剧，肯定是从历史人物中选材喽，你呀，被抽中了。”
源尚安：？
“快去买张彩票吧，你这运气好的很，说不定一张就中了。”
源尚安认认真真看了一眼海报……还真是有自己呢。
不过演员上则是空白，看来社团挑了一圈，还没有招到满意的人选。
“源老师，我可听学生讲了，你这个角色不好演啊，”乔沐苏说，“哪怕抛开容貌不谈，对演员的气质仪态要求都很高，好几个话剧社的成员都是你的粉丝呢，怕演毁了心目中的偶像。”
“于是我就想，那不如干脆让本人上场嘛。”
“乔老师你怎么也出馊主意。”
乔沐苏被源尚安逗笑了：“馊主意？我看不是吧。我怎么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呢。”
源尚安沉吟许久后问：“我和谁演对手戏啊，台词多不多？”
“那我倒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听说应该只有一两幕的样子，这个说是舞台剧，其实更像是cos成古人来个诗朗诵。”
源尚安觉得这也正常，毕竟还有其他节目，时长限制下不可能完整地演一场话剧。
“还有别的角色嘛？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嗯，”乔沐苏说，“其实你哥哥他嘛，也没找到特别合适的人选，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两个人一起演了。”
源尚安：“……”
乔老师，我们那么大一个骨/科（伪的:)怎么爆改水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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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猫为什么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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