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做坏事的邪恶芝麻糊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老老实实地随着人的动作升空了。
被抓了现行呢，喵。
被拎住命运后颈的小煤炭球貌似纯良地喵了一声，扑腾了几下爪子。
“没有用，卖萌这招没有用，”源尚安拎着小煤炭球直摇头，“你给我进澡盆里呆着。”
说完冷酷无情地把小煤炭球丢进了浴缸里。
源尚安戴上手套扒拉起了小煤炭球光滑柔顺的皮毛和四条不安分的爪子，仔仔细细地捡掉了上面沾的玻璃碎渣。
“才捡回来第一天，你就给我惹事，”源尚安复又扒开小煤炭球的毛，确认没有受伤之后才松了口气，“你还有没有良心？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他伸手点了一下小煤炭球的脑袋：“明天就把你丢进垃圾桶。”
小煤炭球耸拉着耳朵和眼睛，发出一声知道错了的喵声。
温水哗啦啦地进了浴缸，趁着放水的空隙源尚安拿来扫帚和抹布清理掉了地上的污渍和玻璃碎渣。
他找来了厚一些的布袋，将拖簸箕里的碎渣倒了进去又扎紧袋口，以免划伤人手。
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睡觉。
水放的差不多了，源尚安把书暂时垒成一摞放到桌子底下，拿了块香皂进了浴室。
“看什么看，你该看看你自己，这样像话吗？”源尚安两手打了香皂，搓洗着小煤炭球的黑毛衣，“刚刚好心把你带回家，你就干出这样的坏事来。你要是换个主人，你现在已经被扫地出门了，知不知道？”
小煤炭球浑身白沫，像是穿上了泡泡裙：“喵呜。”
“别动，别乱动，”源尚安又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身上全是墨水，回来跑的家里全都是的。”
“你现在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知不知道，要拿出一个认真的认错态度。下次再这样我肯定要打你。”
“……他是生气了吗？”逐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好像是在训你……是吧？但我为什么还是觉得他讲话声音挺温柔的。”
小煤炭球给了他一个冷眼，然而很不幸这个眼神被源尚安解读成了不服气。
源尚安带着泡沫的手稍微用力地点了一下小煤炭球的脑壳：“你还不服气？你最好赶紧给我老实一点，认清你的家庭地位，你只是一只小猫咪，听到没有？你只是一只小猫咪。小猫咪要想在这里混日子，就要学会听主人的话。”
“嗷！”
“真的，”逐风忍不住感慨，“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连发火的样子看起来都那么温柔，唉，真是看得人心都软了。”
“so？”
“没没没，边界感我还是有的啊，我不拆你们。我们天庭自然也有天庭的规矩，你以为都跟那些电视剧演的一样，没事干就下凡谈恋爱让苍生渡劫？那是要被打进十八层地狱的好不。”
这点小煤炭球还是相信的。
而且就算他有什么想法，他现在也只是一只阿飘而已，能干什么，什么也干不了。
源尚安打开阀门，让一池黑水慢慢流了下去，又拿下来了花洒冲洗着小煤炭球身上的泡沫。
这个时候他发现一件事，蓬松的毛被水沾了之后，小煤炭球忽然就从之前的高颜值变得有些潦草，像是随便长的。
源尚安刚才还有点生气，现在看着浴室里的小丑猫，不知为什么有点想笑。
他撇了一下唇角压了下去没让猫发现，又一把拿过毛巾搓了搓小煤炭球。
确认小煤炭球身上不再滴水之后，源尚安才用毛巾裹着猫出了浴室。
“别动，你现在还没有自由活动的资格，”源尚安把电吹风插上，“吹干了再走，不然容易感冒。”
电吹风被他调整成了舒适的温风模式，吹在身上还挺舒服。
“哎呀呀，真是非一般的享受，”逐风啧啧称奇，“舒服吧丞相大人，上辈子在封建社会没享受过这待遇吧？”
“你的话真的很多。”
“嘿嘿嘿，你不觉得你变成猫也算是因祸得福吗？至少如果没有这一段经历，你也享受不到他这样无微不至地对你。要是有人这么温柔又笑眯眯的对我，我都开心死了。”
“所以呢，我还要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逐风嘿嘿笑，“你变回来之后记得给我打个五星好评就成，我们也有考核的。”
小煤炭球冷酷无情：“想得美。”
逐风瞬间哭丧着脸：“为什么？”
“就事论事，本来你就不应该出现这个失误，现在你陪着我也是你的职责所在。你不应该反过来问我要好评，而应该先问我需不需要赔偿。”
“……”
逐风一时间讲不上话，但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源素臣的历史评价里永远绕不开不近人情、雷厉风行八个字。
嘁，封建统治阶级就这样无视劳动人民的血汗！
……嗯……不对，理论上来说他自己好像也是神官来着……神官相比人间来说算什么……好像不管怎么说，跟劳动人民这四个字也没什么关系。
算了，管他呢，我也只是头牛马而已，得罪本牛马一律打为万恶的统治阶级。
“行了，应该差不多干了，再吹你就觉得不舒服了，”源尚安收起来了电吹风，“但是你现在还是没有自由活动的资格，你过来，给我到卧室里来，不许出去。”
他说到做到，还真拎起来了果篮做的临时猫窝并抱着小煤炭球进了主卧。
“喵。”
“不许抗议。”
“喵……”
“不许卖萌，没有用。”
“……喵。”
“老实在这里待着，”源尚安把房门锁上了，“你要再搞出来乱七八糟的动静，我就不要你了。”
“喵嗷。”
源尚安把闹钟换了个时间，临睡前发了一条朋友圈，配着刚才小煤炭球搞出来的杰作。
配字是：猫这样还能要吗？
——————
大约一个小时后源尚安睁开了眼睛，也许是他的威胁起到了作用，小煤炭球确实在这一个小时之内都老老实实的睡觉没有乱动。
他看了一眼手机，才过两点半没多久。
一小时前发出去的那条朋友圈已经很热闹了。
宇文瑄：“很明显小猫咪是想吃竹笋炒肉了［doge］。”
还是宇文瑄：“不过源老师你这个发错了，应该这么发：乱糟糟的地板和小猫咪拍在一起，然后配字是‘家里是不是进老鼠了这么乱’［doge］？”
乔沐苏：“我来回答，是的，进了一只黑毛长尾大耗子。”
乔沐苏：“不过你养猫了啊，什么时候的事？”
源尚安回复乔沐苏：“其实就是之前学校里遇到的那只。”
宇文瑄回复源尚安：“我有印象，这只的肚皮真的很好摸，推荐源老师一定要试试［坏笑］。”
乔沐苏回复源尚安：“那你给他起名字了吗？”
源尚安回复乔沐苏：“还没有，暂时还在想，有什么好建议吗？”
宇文瑄回复源尚安：“有的，可以叫黑旋风李逵［doge］，或者微软雅黑也可以［doge］”
戚玹回复源尚安：“我觉得源老师需要一些符合气质又体现底蕴的名字，黑格尔就不错。”
乔沐苏回复戚玹：“我投黑格尔一票。”
宇文瑄回复源尚安：“我觉得也可以叫煤老板，听着就很有钱。或者叫蚂蚁牙黑［doge］。”
陈应同回复源尚安：“可以选一个简单的朗朗上口的名字。”
宇文瑄：“那就李逵吧，多么顺耳。下次源老师还可以再养一只白的，就叫浪里白条，还能凑个太极图。”
梅亦久回复源尚安：“叫墨墨［微笑］？”
源尚安：“嗯谢谢大家的建议，都很有意思，不过现在我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源尚安的下一条朋友圈：“准备叫方墨卿，小名墨墨。”
宇文瑄：“［疑问］为什么呢源老师？”
戚玹：“这个听起来很文雅［微笑］，也更有创意。”
乔沐苏：“也不错。”
梅亦久：“对了……源老师你家里是不是还有我养的小仓鼠？”
宇文瑄：“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还有应急储备粮……哦对不起梅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双手合十］。不过源老师我感觉你家可以拍一集猫和老鼠了［狗头］。”
小煤炭球还不知道自己多了个新名字，只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发觉人已经下了床在轻轻撸自己的毛肚。
“喵？”
“你有了一个新名字，”源尚安说，“从今天起你就叫方墨卿好了。”
“……啥？他说的啥？”逐风也是哈欠连天刚刚睡醒，“他给你起了名字？”
“他准备叫你啥，方墨卿，这么文艺啊。”
小煤炭球也不太理解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复杂了？”
不应该取什么布丁雪糕面包这种零食的名字吗？
“哎呀，我说你要么知足点呢，”逐风说，“总比叫个狗剩强吧。”
“喵嗷？”
小煤炭球抬眼巴巴地望着人，想问确定就这样不改了吗？
“来墨卿，”源尚安伸手，“爪子给我，握握手。”
“诶很好，”源尚安掐了一点点火腿肠送到小煤炭球嘴边，“再来，伸手。”
“好，来，坐下，坐——下。诶对了对了，真棒，真是聪明的小猫。来，再试试，站起来我看看。”
逐风听了一会儿就释怀地笑了：“又被当成小宝宝了丞相大人。”
练了一阵之后源尚安十分满意小猫咪的反应能力，丝毫没觉得这好像是训狗用的方法。
剩下的半截火腿肠被奖励似的丢到了猫窝里，然而小煤炭球没有一点进食的**。
“你怎么不吃啊？”逐风问。
“我好像明白了，我明白他为什么叫我这个了。”
“嗯？说说看？”
“方墨卿嘛，”小煤炭球哈哈一笑，有点勉强的意思，“当然是源素臣的反义词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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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猫为什么有点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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