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水忙忙碌碌，终于把自己的泪珠子都给捡到了大叶子上，此时大叶子已经被泪珠子们压得结结实实了，他重重吐了口气，小胖手紧张地交握着捏了捏，扭过头小心看了看后面。
直接将身边呼呼大睡的同胞兄弟忽视，放心地发现自己的举动没有被发现，策划着小惊喜的鱼崽子脸上露出个小小的笑脸。
他深吸一口气憋住，然后起身，一时间又没有习惯用自己的鱼尾巴了，青水连忙往边上避了避，没有让自己的辛辛苦苦半天的成果白费。
小鱼崽小心翼翼游动着自己笨拙的胖尾巴，手心里还攥着一颗泪珠子，是里面最漂亮的一颗。
他瞄准了一个方向使劲游。
中途还特别小心地避过了中间那个大坑。
但是，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呢。
青水鼓足的气被泄了出来，他紧张地抿着小嘴巴，悄悄挪到了白尾人鱼身边，然后琢磨着距离将自己手心的泪珠子展出来，不能打扰到他，挡住对方的视线，也要让对方注意到。
乌潭看到展现在自己边上的一只白嫩却沾满白沙的小手心，然后是其中特别漂亮但也掺杂了些白沙的椭圆的泪珠子，形状几乎是完美的。
他下意识循着这只手心抬头看去，就见一张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小脸，颤颤巍巍地朝自己露出了个笑脸。
像是被雨露清洗后被阳光照射的小小花朵，发着不耀目却十分柔和美丽的光芒。
乌潭轻声问：“这是给我的吗？”
这样小的，看起来太过柔和的小鱼崽实在是少见，甚至让乌潭暂时忽略了人鱼从小就有的顽强体质，他甚至之前都很少跟对方交流，就是总觉得对方会被自己吓哭。
但是，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崽子是在……送他礼物？
虽然小崽子还没有回答，但乌潭已经在心里默认了对方的回答。
事实上，果不其然。
青水艾绿这个年纪不大会说话，但理解一些简单的话语是没有问题的，眼下青水就坚定地点了点脑袋，大概是害怕乌潭不相信，他用力到脑后的长出来了些的短毛都跟着飘了飘。
然后，他想着自己还有许多没有给呢，便连忙上手拉了拉乌潭垂下的长发。
轻微的拉扯感传来，乌潭低头一看就明白过来小鱼崽的意思，笑着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跟着你。”
心里还想着，感觉像是养了只小动物，不过要这么说倒也没错。
一直在乌潭身边的穆奚看见这一幕并不意外。
虽然青水的性格内向，也十分慢热，但因为哥哥还有朱砂的影响，他对乌潭也有了些懵懂的好感，那是种向上对比自己强大的人鱼的好感，或许说是向往也可以。
穆奚没有跟过去，而是继续帮乌潭收集各种不同的植物，准备等乌潭回来后指给他看，毕竟许多植物从泥土里出来就不再是原来的它了。
另一边的两个已经开始默默比起来的两个小鱼崽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
朱砂不必说，本来就是个神经粗大的，碧卓则是短短时间内就建立了对乌潭和穆奚的信心，在身边的朱砂的带动下，也有了些在父母身边时的轻松稚气，起了跟朱砂比赛的心思。
乌潭跟着青水走，一边走一边觉得有点神奇，这个内向的小崽子居然自己来找他了诶。
“啊。”青水发出轻轻的一声，手指指向那片被一堆泪珠子压住的大叶子。
除了哭，这是乌潭第一次近距离听见青水出声音，柔柔的带着奶气，听上去特别可爱，他一下子看了青水好几眼，觉得这声音跟小崽子还挺配的。
当然，在青水看过来之前就挪开了视线，看向了青水指的地方，有些惊喜道：“你自己收集的呀？”
青水点了点脑袋，到底还是小孩子，听到这声代表着对自己认同的声音就不自觉笑着扬了扬小下巴。
乌潭揉了把小崽子柔软的头毛，夸：“真厉害啊。”
一边又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也真厉害呀，现在夸的这么自然了，这也要谢谢小朱。
他俯身上前，两只手掌一捧，全部的泪珠子就被他捧在了手心，看起来也是满满的，失去压着的重量的大叶子晃了晃，慢慢地反弹回去了。
青水眨巴着大眼睛看看被乌潭捧走的泪珠子和那片还在晃悠悠的大叶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肉手，小脸上一脸严肃，像是在思考什么世界未解之谜。
乌潭莫名看懂了他的小心思，上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以后长大了手就大了。”
青水歪了歪脑袋，这句话没有听懂，但是他听明白了这是在哄自己，于是点点头，露出个小小的笑脸，像是从前对着妈妈的那样。
乌潭捧着手心的泪珠子，身边带着一只小尾巴来到穆奚眼前，骄傲的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大事：“这些都是青水自己捡的。”
一边小心抿着自己笑脸的小鱼崽小下巴不知不觉又扬了起来。
穆奚：“……很厉害。”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乌潭不在意穆奚僵硬到有些古板的声音，因为他曾经就是这样的，但着不代表他心里不替青水感到高兴。
乌潭相信，只要穆奚逐渐习惯，慢慢联系，迟早也能跟自己一样的。
一定可以！我相信你！我的好伙伴！
对上自己的好伙伴莫名坚定到背后发光的穆奚：……
不，他是真的不觉得这有什么。
当然，要是硬去理解的话，还是可以理解的。
穆奚勉强在乌潭坚定的目光中语气僵硬地从自己脑海中搜罗出来了一些词汇，用于夸奖眼前这条开始变得非常自信的小鱼崽——因为他是眼睁睁看着这小崽子的下巴越来越上越来越上的。
醒醒啊，你再抬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仅代表我个人对穆鱼鱼的恶意揣测（双引号）】【夸张手法】
乌潭终于放下对穆奚的勉（鼓）强（励）。
他忍不住有些遗憾又骄傲地想，果然还是自己的悟性比较高，穆奚还要好好锻炼才是呢。
青水收起自己的小下巴，抿着小嘴巴忍不住笑意，脸蛋子都红了红。
乌潭低头：“小崽子困了没，快去休息休息吧。”知道小鱼崽还有些不大懂，他朝另一边裹着叶片小被子的艾绿示意了一下。
青水抬起脑袋，还是有些茫然。
乌潭想了想，算了，扭头对能听懂自己话中意思的穆奚叫了声，只是叫了个名字，穆奚就非常自觉地伸出了两只宽大的掌心。
“默契。”
哗啦哗啦的轻响中泪珠子从白皙细嫩的手掌中倾泻而下耀着光晕落入之下苍白的大手中。
乌潭转身牵上青水的小手掌，带着他到了艾绿的身边，给小鱼崽铺好“床”，盖好“被子”，看着青色大眼睛逐渐开始眨巴，然后直接合上了，呼吸也变得均匀起来。
这么久了，也是该累了，他没忍住上手碰了碰那小脸蛋，被睡着的小鱼崽蹭了蹭。
笑了笑，乌潭顺便看了看边上的艾绿，就见这个小鱼崽已经熟睡，还从鼻子里呼出一串串小气泡。
又戳了戳好梦的艾绿，乌潭这才回到穆奚身边，笑着跟他讲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穆奚听得也露出了些笑意，然后将自己之前找的那些不同植物一个个指给乌潭看，让他验证有没有自己能用到的。
遗憾的是，乌潭最后没有找到可以被当做调料品或者制作调料品的植物，但还算幸运的是他也没有空手而归。
没有可以吃的，但他找到了跟之前制作的清洁液的主要材料相似特质的植物，他甚至当场做了实验，发现效果比之前的那种还要好一些。
不过当下只看得出手感比之前好，具体的感觉还要看后面的实验。
这是一种红色的小果子，它的枝叶包括根系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这透红色的小果子在一片浅色里还是比较明显的，拿近了看只觉得十分剔透，事实上，这只不过是它的外壳，它的果肉也就是乌潭需要的主要材料是浅红色的，实心的红，也特别好看。
揉出来的泡沫也带上了红色，乌潭顺着相似的特征找，后来又找到了各种浅色的果实，揉出来的泡沫也五花八门，还有白色的。
乌潭恨不得把所有果子都采走，正在摘着呢，又想着，要是这些植物可以种起来就好了，像是前世那些小说里的那些可以种地的空间，那就真的是一个空间了。
“你想要吗？”
“那肯定啊，谁不想要啊？”
诶？
乌潭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那些念念叨叨都说了出来，而跟自己接话的正是身边的穆奚，他连忙扭头补充道：“但我也就是瞎想，其实有一个空间已经很好了，我很满足了。”
他白得了一个空间还说这些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穆奚有什么不满呢。
穆奚原本凝眉正在思考着什么，见乌潭这模样不由勾唇，平时冷淡的声音中含着热衷：“怎么会是瞎想呢？”
他眼睛从刚才起就一直亮着，乌潭怔怔看着，头一次在穆奚眼中看到了他对此的热爱，他为此开心着，可是既然这样的东西一直都没有，那么制作是多难的事情呢？
乌潭想想只觉得完全没有头绪，这是一道难题，但穆奚却在为找到了一道难题而感到开心？
乌潭思考半响，没有从自己做过的事情中找到他能够为此这样表现的，画画？其实他在捡到朱砂到后来的穆奚后动笔就很少了。
那么其他的研究那些生活用品？
一样样找出来再一样样删除，乌潭最终终于找到了一个勉强算是目标且他为此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的事情，那就是——冒险！
但再具体就没有了。
乌潭不管，现在没有之后也会有的。
反正这就算是想明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他在脑海中宣布。
而眼前，穆奚已经开始一样样把自己思考后的问题说出来了：“你想要的可以种地的空间的意思是什么？把这些植物都种到空间里是什么意思？”
他先是问了两个，目光炯炯地看向乌潭，但还是控制住自己喷薄的疑问让乌潭可以接受。
乌潭此时安抚好了自己的心思，见穆奚这样也不由染上了些相同的情绪，一个一个认认真真回答后没忍住还是亮着眼睛问他：“真的可以吗？可以做出来吗？”
“可以的。”明明是那么难的事情，穆奚口中却异常笃定。
“那我就等着可以种植的空间啦！”乌潭也并不怀疑。
乌鱼鱼：我相信你！（目光炯炯）
穆鱼鱼：种植空间可以，跟你一样学夸夸还是算了吧……
青水小崽：（扬下巴）呜，呜啊！（我，厉害！）
艾绿小崽：咕噜噜咕噜噜~（气泡像是烟囱向上升起）
朱砂小崽：我挖挖挖！！！！我一定要挖出来！！！！
碧卓小崽：（抿嘴巴不说话，但一样吭哧吭哧）
猜猜朱砂小朋友和碧卓小朋友还会不会保持干净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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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青水的小惊喜 可以种植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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