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黑尾人鱼半边身体都若隐若现，是字面上的意思，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充满了魔幻色彩，穆奚手上捏着个什么东西，但看上去像是捏了片雾气，具体的模样看不清晰。
刚才问了句话，他此时抬起头看过来，对上乌潭的目光疑惑地歪了下脑袋，然后消失的就是他的半边下颚了，看起来有些恐怖。
“醒了……”乌潭有些恍惚地回答了句，末了问他：“你这是怎么回事？”
顺着乌潭抬起对准自己的指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穆奚视线在自己缓缓隐没的那半边身体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淡定抬起头看向手中的东西，平静道：“应该是这个空絮雾造成的效果。”
怎么一觉醒来，又多了个自己不懂的东西？
乌潭撑起来坐着，看看周围发现碧卓也醒了，另外三个都还睡着，应该是身体还没有恢复。
朱砂见此一下子呲溜又贴近了乌潭，脸颊靠着乌潭的手臂，好奇的大眼睛也跟着盯住黑尾巴消失又出现的身体看，重复：“空絮雾。”
乌潭抬手把小鱼崽搂了搂，软乎乎的身体很好抱，很适合当个小抱枕。
眼睛也跟着看向了穆奚，见他这么平静便也不紧张了，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要用来做什么吗？”
“这个是做空间的材料，只不过之前做的那些空间都只需要一点点，久而久之就留了很多，我这次要做另外一种，想着多要一点试试。”穆奚解释道。
“关于空间，你还有什么想法吗？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做出来，我喜欢研究这样的东西。”说到一半，穆奚想到之前乌潭总觉得麻烦他的事情，补充了一句。
乌潭闻言也想起之前自己的想法，他是能看出穆奚对于制作这件事的热衷的，但穆奚喜欢是他的事，自己是占便宜的那个，他自己心里肯定是要有个数的。
不过现在他只是给穆奚补充想法，又不是提要求，这种情况跟之前自然不一样，算是在帮穆奚的忙吧。
这么想着，乌潭立刻点点头同意下来，将自己前世听过的那些小说里的东西都说给穆奚听：“我以前还想过要是我们可以直接进到空间里就好了，然后里面有房子，就可以带着房子到处跑，不用搬家，也不像是现在只能睡在蚌壳里，那就可以建一个好一点的房子了。”
他说着，想的却是前世那些小说里面有关空间的想象。
说着说着，乌潭眼见着穆奚的神色十分认真，一边还提出些问题：“拥有空间的人可以进去吗？很多人都可以进去？那是只要主人同意也可以进去吗？”
问了几个问题，穆奚沉思起来。
乌潭知道那些都是小说里的设定，现在这里虽然也是一个比较奇幻的世界，但想象跟现实原本就有着很大的差距，于是想了想又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空间原本不就是定下一个锚点支撑起一个稳定的空间吗？其中的东西转移跟生命的转移肯定是不好实现的，但如果是做一个结实的房子放到空间，需要的时候直接把它取出来住会不会好实现一点？”
之前穆奚也跟他说过制作空间的原理，他大概懂了些，但说出来又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方面他肯定是比不过穆奚的，或许穆奚有自己的想法呢。
想着，乌潭低头捏了捏怀里眼神迷茫的朱砂的肉肉手，一边的碧卓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就在他边上，也很认真地听着，做得板板正正，像是在上课的好学生一样。
还若有所思地点着脑袋。
乌潭的思绪没忍住又跑远了，小孩子是不是要上课啊？这一点他之前倒是没有想过，但现在却突然想到了，多学点东西总是没有坏处的。
那要上一些什么课呢？
听穆奚说的话，那些多尾鱼好像都是在一起生活的，有点类似一个小型社会？那他们会不会有学校这样的东西呢？
或许可以看看……
穆奚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却也没有忽略乌潭说的话，乌潭说的这些他其实都想到了，只不过他之前问乌潭的那些问题是在想另外一种东西。
虽然这些都是他想过的了，但穆奚还是点头，顿了下，开始慢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也这么觉得，我想要试着先制作一个房子，然后将空间力量附加在上面，让它可以本身就成为一个空间，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个种植的空间，那个空间就可以完全用来种植，只不过怎么让进入空间的种子恰好播种，或者布置各种各样的种植条件都是比较困难的点。”
“但是那个我已经有了想法了，我记得有两种材料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达到这个效果。”
“这么快？”乌潭回神，惊讶道，随即便亮起眼睛真诚道：“你好厉害啊，一下子就有了思路，连用到什么材料都知道了，你知道好多啊。”
“那之后我跟你一起去采集那些材料。”他说。
“好。”穆隙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耳垂又有点红，被夸的。
然后就在乌潭带上些崇拜的目光中继续说了起来，话多的不行。
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洞口处有鱼来了，或者说，他并不在意，现在也不想要理会。
赫其此时就在洞口外，哪怕是听觉比不上人鱼的他都能将里面穆奚的声音听个清清楚楚，没忍住抽了下唇角，心里暗自诽谤。
之前请你做东西的时候我们问你可没见你这么好为人师，还一副不耐烦的高冷样子，看看现在这个是谁？
要不是之前见过，并且对穆奚的声音十分熟悉，他甚至怀疑里面的那个到底是不是他平时沉默寡言的朋友。
想着，赫其不由好奇起了那个被穆奚特殊看待的白尾人鱼来，要知道之前他想看看的时候直接被穆奚给明里暗里挡住了，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
扭头一看，身后一起过来的族长几个也是一副惊奇的模样，赫其连忙将自己的表情收了收，他可不想看起来这么傻。
穆奚并不大想要理会外面这群，但人家都到了面前来了，乌潭也发现了他们，并没有再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听得也不太专心了，便也只好收了个尾巴：“之后我再跟你说。”
乌潭点点头，好奇地去看那在自己感知里很是奇怪的几个气息，其中一个还算是熟悉，正是之前那个跟穆奚对话的强壮男人，只不过阿如并不在这一群当中。
之前没来得及多观察对方，只是大致扫了眼，看上去只不过是鱼尾巴的部分换成了触手，像是章鱼的下半身，颜色好像是浅绿色的。
想到这里，乌潭看了一圈周围，好像这里好多地方都是绿色的。
“都来了，就进来吧。”穆奚直接道。
跟着很快就进来一群，果然是乌潭记忆中的下半身触手上半身人身的模样，其中为首的是一个雌性，其他的两个雌性和三个雄性都跟在后面，包括之前见过的那个强壮男人。
他们性别跟之前见过的人鱼一样，雌性的身形会柔和些，曲线很明显，雄性则更加硬朗些，像是前世的男人女人的区别。
除了见过的那个强壮男人，两个雌性一个身形也很强壮，身上的肌肉力量感十足，另一个相对来说看着要柔一些，但绷着脸，两个都看起来比较成熟。
两个雌性跟之前见过的那个强壮男人都站得离卡拾要近一些，另外三个雄性都是壮年，其中一个面容粗狂，但眼神露出精光，乌潭直觉不好相处。
站在他们三个中间的那个看上去是他们三个中做主的那个，看着年纪不大，一直笑着，感觉是那种笑着把同伴推坑里的那种人。
最边上的那个有些胖，这还是乌潭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能够算得上胖的成年鱼，看着憨憨的样子。
这三个跟卡拾为首的三个明显不是一路的，甚至在乌潭和穆奚他们这样的客人面前都毫不掩饰。
看来这个族群里也并不平静。
“你好，我是饲如族的族长，我叫卡拾，很高兴认识你。”卡拾是个看起来很厉害的雌性，长得很有威严，但此刻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也并不违和，她笑起来甚至有一个小小的酒窝，有种反差感。
这句话自然是对乌潭说的。
乌潭对上一下子到自己面前的卡拾一愣，也笑了：“你好，我叫乌潭。”
穆奚不动声色将自己跟乌潭的距离缩短，直到超过卡拾和乌潭之间的距离，在乌潭身边道：“你们怎么来了？”
这话一出，乌潭马上发现另外那三个雄性中除了憨憨的胖鱼没有反应外，另外两个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
但卡拾几个却并没有因为这不客气的一句表现出什么不忿。
“之前把乌潭你们关进去很抱歉，是我们没有搞清楚。”卡拾并没有逃避，很是郑重地朝乌潭道歉，目光诚恳真切。
穆奚就没有再开口了。
但随这卡拾这句话来的除了卡拾身后三个一样的面露愧疚外，还有两道并不友好的目光，看过来时还带着些优越感和不屑，很看不上乌潭的样子。
穆奚就在乌潭边上，自然也发现了，他只是抬眸冷淡看着那两个，暂时没有做什么，默默记下。
也因此，那两个只沉浸在他们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察觉穆奚的视线。
一时间，乌潭就成了聚焦点。
然后，就听呜啊两声，稚嫩的嗓音响起，乌潭自然而然转头看去，于是此时的聚焦点就成了发出声音的艾绿。
绿毛小朋友已经醒了，边上的青毛小朋友也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了起来，被艾绿发出的声音连累，也感受到了聚过来的目光，连忙快扒拉几下手手，逃离了目光的中心点呲溜一下到了乌潭和碧卓的中间挤了进去。
碧卓下意识把弟弟软乎乎的身子抱住。
于是此刻中间就只剩下艾绿了，他很显然并不像青水一样对这些视线感到不适应，相反，他好似乐在其中，还表演似的又叫了好几声。
“艾绿过来。”乌潭朝这个太过外向的小鱼伸出了手。
艾绿原本还仰着脑袋躺着，眨着眼睛到处看，一边看一边说话，听见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昂起脑袋来，像是一只翻了壳的小乌龟。
乌潭看得想笑，于是就笑了下，伸手直接把小乌龟抱了过来然后扭头冲卡拾道：“那带我们去吃顿饭就当做道歉好了。”
卡拾眉头微跳，瞥了眼穆奚，她刚刚过来的路上也是听赫其说过乌潭的，当然，赫其没有看清楚乌潭的长相，但他们都是知道穆奚的挑剔的，当时她就好奇了，到底有多好看。
刚刚第一眼时有些惊艳，但也没有到让她觉得达到了穆奚的标准的地步，实在是之前给穆奚找的模特他总是能挑出各种各样的毛病，因此她现在看谁都带着挑毛病的心思。
而就在刚刚那一下，她好像明白了。
这是灵魂的光彩带来的差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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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翻壳子小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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