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同居室友
韦乐生原以为傅元嘉在自己父母面前多少会有些不自在,但事实证明,只要傅元嘉愿意,他似乎可以在任何场合都游刃有余。
兴许这就是生意人吧,韦乐生看着已经和自己父亲推杯换盏的傅元嘉如是想。
两人待到下午才告别离去,韦母送他们到车边,殷殷地对两人道:“你们要有时间就时常过来吃个饭。”
“没问题的,阿姨。”傅元嘉笑着回答。
韦乐生发动了车子,总觉得母亲最后看他的眼神别有深意,似乎有什么未尽的话,他正想着,要是母亲真察觉到什么,一旦问起,他绝不回避。
“你父母感情真好。”冷不丁副驾座上的傅元嘉开了口,他喝了些酒,将座位后背调至半躺,微眯着眼睛对韦乐生说。
“嗯,”韦乐生撇撇嘴,“我小时候经常能看到我爸妈抱一起亲,一点都不知道躲小孩。”
傅元嘉轻笑,笑过之后,他沉默了好一阵,轻轻叹息着说:“我爸妈……关系也很好,他们在一起总是笑。听我外公说,最开始我妈为了和我爸在一起要留在国外的时候,他和我外婆都急坏了,亲自跑了一趟,劝不回来,只好算了。”
韦乐生放慢了车速,他只知道傅家俩兄弟的父母早逝,但这还是傅元嘉第一次和他说起过世双亲的事情,他做不到全然凝神,也许傅元嘉也并不希望得到韦乐生全部的注意,才会在开车的途中谈起。
“外公说,好在我爸爸没有什么有钱香蕉仔的毛病,对我妈妈很好,我出生以后,外公外婆过去帮忙,在那边住了一段时间,他们到那个时候才彻底接受了我爸。”傅元嘉又沉默了一阵,将后面父母如何带着他和元应回国的缘由说给韦乐生,一直说到一场车祸突然夺走了他们的生命,“我外公外婆一直很后悔,他们始终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父母不会出那样的意外,我和元应也不会早早就成了孤儿。我一直觉得是多年的悲伤和内疚压垮了他们,他们强撑着到元应进了大学,就在很短的时间里双双离开……乐生,你信命吗?”
信吗?
韦乐生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信那种什么因果报应前世今生之类的,不过我相信每个人确实都有命运的轨迹,不然,怎么会有些人一辈子好运缠身,有些人的一生都像个噩梦?那你呢?你信不信?”
他以为傅元嘉会信的。
双亲早逝,抚养他们长大的外公外婆匆匆离去,最后连相依为命的弟弟意外牺牲,傅元嘉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孤星无缘的命格?
但傅元嘉却说:“我不信命,相比之下,我可能更相信概率。”
“概率?”
“是啊,只要活着,就不得不面对概率,像赌场里的转轮盘一样,巨量的数据下,正与负,赢和输,是平衡的,但具体到了个人,就像你说的,有人一辈子好运,有人一辈子倒霉——我们只是、只是如同海洋里一滴水珠般的数据。”傅元嘉闭上了眼睛,“我以为我已经倒霉到家了,唯一还幸运的就是自己还没死,可是没想到,概率又给我开了个小玩笑。”
韦乐生听出傅元嘉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伤感沉重,略略放下了心,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命运即概率”的说法,稍稍往深一想,常说的“人生无常”,不也是同一个意思?
“什么小玩笑?”他问。
“遇上你。”傅元嘉淡淡地回答。
韦乐生的心头猛然一跳。
他不由地移出握方向盘的一边手,在傅元嘉膝头轻轻一拍。
“乐生。”
“嗯?”
“你和我,”傅元嘉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们尽量快乐一些,怎么样?”
“好。”韦乐生只觉得喉咙有什么东西哽着,应声嘶哑,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说,“对了,刚才我妈看我的眼神有点怪,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傅元嘉把靠背打直,觑着韦乐生:“你怕吗?”
韦乐生断然摇头:“不。我要和你一起。”
“乐生……”
“……你不会劝我不要为了你伤父母的心吧?那很狗血的,元嘉。”
傅元嘉笑了:“不,我是想说,我会和你一起好好照顾你爸妈和我们的猫的。”
韦乐生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两颊发烫,紧握着方向盘,直视着前方道:“元嘉,我在开车,你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让我想亲你的话。”
傅元嘉大笑,韦乐生只觉得那真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恋爱,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中出……美人”
他们接回了“溜溜”,“乐乐”还需要再待几天。
回到家中,安顿好猫,傅元嘉问韦乐生:“你要不要考虑把租房退了,搬我这来?”
韦乐生没料到傅元嘉会有这么一问,一时间愣愣地看向他。
傅元嘉偏偏了头:“怎么了?不愿意吗?”
“不,不是,”韦乐生环顾了一下四周,讪讪地一笑,“就是觉得我这个身份,配不上这个房子。”
这回轮到傅元嘉无话可说了。
韦乐生见玩笑似乎有点夸张了,挠了挠头,不再笑了:“你、你是认真的吗?”
“我看着像不认真吗?”
“但……”
傅元嘉抱起凑过来“咪呜”的“溜溜”,亲了亲她的后脑勺,把猫递给韦乐生:“你要是觉得要是太快,可以再等等,不过……跟我一起住不好吗?反正你现在也几乎都在这边过夜,既不用折腾,又可以省一笔钱。”
“不是不好,”韦乐生见傅元嘉似乎真有些误会了,连忙摆手,“只是,那个,这是不是就是同居?”
傅元嘉嘴咧了咧:“是啊,我现在诚邀你来当我的室友,你愿意吗?”
“室友。”韦乐生感到自己的体温不由自主地在上升,“室友要做什么?”
傅元嘉挑着嘴角笑。
邪魅霸总,大概就是这样?
韦乐生知道自己会答应的,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室友,同伴,伴侣,什么都可以。
于是在两人把“乐乐”迎回家的同一天,韦乐生也正式退了原来的租屋,住了过去。
不过,虽然在同一屋檐下了,韦乐生还是坚持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客房,而不是傅元嘉建议的主卧。
“毕竟不一样嘛。”韦乐生红着脸说。
哪不一样其实他也说不清楚,但傅元嘉却好像懂了,没有再说什么。
两只小猫很高兴,无论是“溜溜”还是“乐乐”,显然都更喜欢把客房的床当自己的床。
第一个晚上韦乐生一进卧室,两只猫已经一左一右地睡在床头,所不同的是“溜溜”是仰面朝天地睡,而“乐乐”则蜷成了一个毛茸茸的球。
跟在后面进来的傅元嘉瞅着这一幕不无惊讶:“这就已经睡上了啊?真不像话,赶走好了。”
“‘乐乐’第一天在新家,还是由着他吧。”韦乐生劝阻道,他小心翼翼地上床,两只猫睡得安稳,没有一个抬头瞅。
傅元嘉跟了过来,从另一边上床,转头对着韦乐生蓦然瞪圆的双眼,明知故问:“怎么了?”
“你也睡这?”
“不可以?”
“不是,”傅元嘉靠过来的头让韦乐生心里发痒,“但、但两只猫在这里……”
傅元嘉轻笑起来:“那不挺好?现在除了‘小号’,就全了,第一个晚上睡个‘团圆觉’,不是很有仪式感么?”
听了这番话,韦乐生心里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失望,他低头亲了亲傅元嘉的额头,傅元嘉又道:“傻瓜,一起睡觉又不是一定要做//爱,想什么呢你。”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和人同居过。”韦乐生嗫嚅着,同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还谨慎地避开了两只猫,他看着傅元嘉,那遥远望过去只有严肃和严厉的男人,如今却像只慵懒的大猫一般,眯着眼窝在他身边。
“嗯,我很荣幸是第一个,也希望是最后一个。”
韦乐生转过脸:“有点不平衡,我又不是你的第一个。”
傅元嘉睁开眼睛,眼里满是笑意:“怎么?吃醋了?”
韦乐生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仔细回想一下,他刚刚那话加上语气,毫无疑问是要被解读成吃醋的。
尽管脸又烧了起来,他还是说:“没有,就是有一点不平衡而已。”
“乐生,”傅元嘉温柔地抚摸上他的脸,低声喃喃,“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再和任何人建立关系,甚至我都不知道,我能坚持活多久。”
知道他说的是真话,韦乐生握向傅元嘉的手腕,将他的手拉到自己唇边,亲了一亲:“睡吧。半夜说不定会被小猫吵醒。”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到韦乐生甚至有种自己一直过着这么平和日子的感觉,他照样上班,傅元嘉转卖计划他是完全插不上手的,在公司易主之前,他依然尽职尽责地完成工作,该值的班绝对不跳,傅元嘉倒也没反对,只是很认真地问他介不介意让公司里的人发现他们有私交,当韦乐生表示顺其自然后,傅元嘉便每一次都会在韦乐生下班的时候来接他,做足了韦乐生觉得当男友后他会做的事。
风波就出在一天傍晚,当两人刚在外面吃完一顿大排档准备回家,傅元嘉接到一个电话,还没说两句,他整张脸就黑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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