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没多久，齐霁发现周砚真的是很有先见之明，因为他确实……又困了。
应该是昨晚睡得不大安稳和碳水双重buff作用的结果。
周砚昨晚也被他折腾的够呛。
于是吃过午饭，两人各自回房午休。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落日熔金，齐霁揉着双眼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时竟有点不知身在何处。
发了会儿呆，笼罩在脑袋上的那层混沌才渐渐散去。
不过，是他的错觉吗？
他怎么听到外面好像有钢琴声传来？
齐霁竖着耳朵又仔细听了听。
不是错觉，确实有隐隐约约的钢琴声回荡在房间里。
是周砚吗？
伸了个懒腰下了床，打开房门，隐约的声音放大开来，好像是从二楼传来的。
齐霁循着这道声音找过去，最后果不其然，在二楼画室旁边的房间找到了正在弹琴的周砚。
他弹的沉浸，似乎并没有发现他。
齐霁也被环绕在整个房间的旋律惊艳到忘了出声。
虽然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曲子，但这个旋律，很熟悉，带着一点淡淡的忧伤，再配上窗外的风景，听得人心里都闷闷的。
直至一曲完毕又过片刻，齐霁才从这段旋律里抽身。
看着周砚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的背影，他几步走上前去：“周总，您刚刚弹得真好。”
周砚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进了人，怔了一瞬，他敛了眼底的情绪，恢复成一贯冷淡的样子：“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您弹到一半的时候，看您弹的专注，就没打断。”
“嗯。”周砚随意应了一声，又反问：“睡得怎么样？”
“超级舒服。”齐霁露出个笑：“不过您怎么不多睡会儿？”
“不困了。”
“奥。”齐霁由衷感慨：“您体力真好。”
“……”刚刚那点残余的情绪这会儿是彻底被驱散的干干净净，周砚无言了两秒：“是精力。”
“唔，好像是，那您精力真好。”
“……”算了，还是很奇怪。
周砚放弃了这个话题，目光从齐霁修长的手指上掠过，须臾，问：“想学钢琴吗？”
嗯？怎么突然……
不过，好像确实有点意思，刚刚周砚弹钢琴的样子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超级有感觉。
如果在学校新年晚会上他也能……
而且，这个看起来好像没画画那么有难度。
齐霁点点头：“我觉得可以试试。”
闻言，周砚起身把座位让开：“坐这儿。”
齐霁在钢琴前坐下来。
周砚站在他身侧：“自己先感受感受。”
齐霁一只手有点谨慎的试探弹了两下，琴键上立刻有跃动的音符流出。
好像……不难听？
不确定，再试试。
这回齐霁上了两只手，不再一下一下敲击琴键，比较流畅的连弹了一段旋律。
虽然毫无规律，但确实不难听。
齐霁眼睛亮起来，有些惊喜的抬眸看向周砚。
这双发亮的眼睛瞳仁漆黑的看着他，像是坐好等夸夸的小猫。
周砚和他对视顷刻，破天荒的吐出一句话：“还不错，继续。”
跟他想的差不多，这双手果然适合弹钢琴。
齐霁像是受到鼓舞，肆意的弹了起来，弹了几分钟，陶醉的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此时像一个豪门小公子。
周砚盯着他看了几秒：……
过了一会儿，他出声打断：“好了，感受差不多了，现在我来给你讲一下理论知识。”
“……”怎么一切都逃不过理论知识啊。
豪门小公子秒变学渣，齐霁叹一口气，不大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听起来。
周砚没准备在今天就给他讲太复杂的，只简单的把琴键、指法介绍了一下，又拿了琴谱给他看。
饶是这样，齐霁都听得一头雾水，逐渐开始走神。
某个瞬间，脑袋忽然很轻的被人拍了一下：“这节一对一的私教放在外面都有市无价，好好听。”
齐霁：猫猫心累jpg.
应了一声，他把注意力重新收回来。
好在讲解并不漫长，在他耐心耗尽之前，周砚结束了这节私教课：“懂了吗？”
齐霁顿了两秒：“也许？”
“……”当他没问。
直接略过话题，周砚翻开了琴谱：“接下来照着我讲的练习吧。”
终于来到实践环节！
齐霁兴致勃勃的看向琴谱……然后一脸懵的愣在了那里。
几秒后，他看着琴谱上的两只老虎，有点不敢置信的看向周砚：“周总，是不是搞错了？”
周砚淡淡说：“没有。”
“以你的水平，先从基础练起。”
“……”好一个以你的水平！他一定要证明，他豪门小公子的能力！
给自己打了一枪鸡血，两眼一睁就是弹。
半刻后，齐霁眉间蹙起来。
不是，怎么一回事？
就这么简单的一首曲子，怎么还上难度了？
这不合理！
今天他必拿下这首曲子！
见小漂亮被勾起了兴趣，进入了正轨，周砚功成身退：“你练着，我去忙了。”
齐霁百忙之中应了一声，头都没回。
本来今天打算去公司的，结果因为昨晚接二连三的被吵醒，一整天基本作废，但公司还有些事必须处理，下了楼，周砚就进了书房，开始处理公务。
忙碌间时间过得格外快，转眼暮色渐沉。
刚打完一通电话放下手机，周砚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有点轻快。
回眸，齐霁脸上带着振奋一溜烟小跑过来：“周总，我练会了！”
“是吗？”周砚站起身来：“弹给我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二楼钢琴室，齐霁坐在钢琴前，自己给自己预备了一声“开始”，落手。
一首很简短的曲子，不过几分钟就弹完。
结束后，齐霁像个幼儿园汇演结束等夸的小朋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周砚。
“弹的不错。”周砚评价，顿两秒，又反问：“奖励今晚出去吃，想吃什么？”
齐霁美滋滋：“火锅！好久没吃了！”
-
自从辞了奶茶店的工作后，没课的时候，齐霁就尽职尽责的待在周砚这边。
虽然他的工作也只是从画画兴趣班变成了钢琴兴趣班。
齐霁：这份工作就是一个巨大的兴趣班。
不过他对新的兴趣班很感兴趣，一大早，送了周砚就径直上了二楼，开始进行新的练习。
这周周砚给了他一个新曲子，小星星。
他决定用这一周的时间把这首曲子拿下。
兴致勃勃的开始，谁知道在下午就遭遇了滑铁卢。
钢琴室里，齐霁盯着谱子的某一处，挠了挠头，完蛋，这个音符他不认识。
果然上课不能走神！
想了几秒，齐霁当机立断拿出手机来向某度求救。
视频什么的都点进去浏览了一遍，结果是——除了浪费了时间以外一无是处，还是云里雾里。
只能晚上回来等周砚的私教课了。
反正也练的有点累了，找本书看看吧。
琢磨着，齐霁下了二楼去书房，进门，书桌上放着一本周砚翻过的书，读完没读完他不清楚，就是见周砚隔段时间就要翻翻，虽然最近翻的频率在逐渐降低。
有点好奇金主爸爸会看什么书……
齐霁没再往前，在书桌前停下脚步，拿起书。
封面他见过好多回，挺熟悉的。
背景是一幅两个少年骑着自行车穿过街道的场景，街道两旁绿树成荫，斑驳细碎的阳光落在少年满含笑意意气风发的脸上，两人的衣摆被风吹起，灌了满身的风。
大片青翠的绿，是透过画面扑出来的朝气蓬勃，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美好。
画面的中间是肆意潇洒的两个红色字体——热烈。
图文很贴合，看起来像一本青春文学。
但他感觉金主爸爸应该不会看这种青春文学……
齐霁缓缓翻开内页，只翻了几页，就感觉脸颊一阵刺痛。
打脸了。
金主爸爸居然真的在看这种一看起来就很纯情的青春文学，而且，还是两个男生谈恋爱的那种！
他好像……不是一个直男！
虽然之前金主爸爸有向他打听过一个叫“俞奚”的人，但他完全没猜到男女，毕竟贵圈品味猎奇，他也是接过女装的单子这样子。
所以，金主爸爸的白月光是一个男人？
正疑惑着，手里的书里忽然轻飘飘的飘出一张什么来。
齐霁目光追随着那张东西一直落至地面，才发现，是一张照片。
他弯腰捡起，仔细端详。
好的，破案了。
金主爸爸的白月光好像，确实是男人。
不过，比起男人来，照片中的人，更适合称之为男生。
那大概是金主爸爸十七八岁的时候，眉眼和现在已经很相似，但比之现在，多了一丝青春年少时特有的青涩，看起来也没现在这么冷淡，眼底透着隐约的笑意。
而他的手臂搭在另一个少年的肩上，两人看起来像是很普通的朋友，但又似乎多了一丝普通朋友之间没有的亲昵。
巧合的是，那个少年，长了一张跟他七八分相似的脸。
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他跟对方有七八分相似。
不过气质不一样，对方，好像更加安静一点。
这么说，弄了半天，他拿的还是替身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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