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些祝福是不是真的有用，一切进行的的意外顺利。
周砚很快找到了最合适的主治医生，主治医生联合诸多业界权威共同会诊，最后制定了稳妥了治疗方案。
等怀瑾身体的各项指标调整到能够承受手术，这场准备万全的手术如期而至。
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阳光从走廊口倾泻进来，将大半个走廊照的发亮，齐霁握着怀瑾的手，一路将她送进了手术室。
怀瑾刚进手术室不久，周砚随之赶来。
齐霁坐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看着那道穿过光朝他走来的身影，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光更耀眼一些，还是周砚更耀眼一些。
瞳仁被照的几近有些透明，他眨眨眼：“今天不上班吗？”
“比起上班，我认为此时此刻陪着你是更为重要的事。”
齐霁微微发怔：“我其实还好，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毕竟在遇见周砚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独自捱过。
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周砚在他身侧坐下，身上的沉香味扩散开来，钻入鼻腔，让人莫名的心安，而他落下的嗓音也同样让人心安：“是我不行，现在要待在你身边才能心定。”
这是借口，也是实话。
齐霁无法反驳，也没再试图让他离开，虽然习惯了一个人，但他不得不承认，此时周砚的出现和存在，确确实实驱散了几分他心底的不安。
他们都没再说话，沉默着看着手术室上方的灯开始漫长的等待。
两个小时的时间，手术室上方的灯一直闪烁，刺目的红，手术室的门打开过几次，有护士表情凝重的匆匆出来又进去。
齐霁不知道一台这样的手术到底需要多长时间，但现在手术时长，似乎已经超出了预计的时长。
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绞在一起，在这个并不寒冷的冬季指节泛了白。
下一秒，周砚将他的手抓过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安静又笃定的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一股暖意驱散了指间的冷，也驱散了浑身的寒，像是被人从冰天雪地重新拉回温暖人间。
齐霁指尖动了动，和周砚的碰上。
他垂下眼睫，慌乱的心口安稳几分。
他想，周砚就像是他的定心丸。
果不其然，又过一小时，手术室上方的灯熄灭，预示着手术结束。
齐霁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几乎是跑到手术室门口，很快，手术室门打开，怀瑾被推出来，主治医生看向他：“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接下来就是观察，看后续还会不会产生排异反应。”
紧接着，怀瑾被推入到了重症病房。
齐霁无法跟进去，她现在过于虚弱，需要等状态再稳定一些，家属才能在固定的时间点去探视。
时间已过中午，一整个上午精神过于紧绷，这会儿陡然放松，胃才开始抗议。
周砚带他出去吃饭。
接下来还要在医院随时等通知，齐霁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强迫自己将饭菜全部都吃完。
好在这次连老天都倾向于他，怀瑾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周，没有出现任何的排异反应。
一周后，她从重症病房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也成功的渡过了危险期。
上课之余，齐霁几乎全部的时间都耗在了医院。
周砚也跟着他耗在医院，只是大多时候并不露面，只在怀瑾转移到普通病房的第二天带着一束花进入到病房中过，以齐霁朋友的身份。
当时怀瑾还疑惑了一瞬，问起齐霁他的身份，齐霁用是上司也是朋友敷衍了过去，有关于医药费的事，也一并说成是从周砚那儿借的。
怀瑾没再多想，只让他在出院后请周砚来家里吃顿饭。
一月后，怀瑾出院，回到家中休养。
齐霁这学期还未结课，腾不出手整日陪着她，但怀瑾身边又离不了人，不过这问题刚冒出，当晚，一位很有经验的月嫂就登了门。
猜都不用猜，齐霁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他打过电话去表示感谢，周砚漫不经心的嗓音隔着电话传过来，含着几分克制不住的想念：“比起口头感谢，我更希望见到你本人。”
这几天齐霁学校家里两头跑，忙的连跟他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见面。
齐霁耳朵烧了一下：“等月嫂把照顾我妈的事上手，我或许可以腾出一点时间来。”
“等不了，马上就是圣诞，腾一个晚上来找我，顺带还有个礼物想送你。”
“……”行叭。
-
齐霁直接跟周砚约了圣诞夜当晚见。
出了校门，就看到周砚已经斜倚在车身上等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衬的那双腿愈发修长。
不知是不是几日没见的缘故，总觉得那张脸好像又帅了几分，站那儿和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格格不入，格外扎眼。
他的唇角忍不住溢出一抹笑：“您来啦。”
“嗯，上车，带你去吃一家新开的餐厅。”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餐厅门口停下。
从几天前开始整个城市就已经有了圣诞节的氛围，此时这家餐厅也不例外，正中央立了一颗好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各种装饰物，圣诞老人，雪橇，铃铛这些可爱小摆件随处可见，连餐厅里的音乐都是铃儿响叮当。
置身其中，好似骤然跨进了一个童话世界。
新奇地打量几秒，齐霁跟在周砚身后落座，服务生过来点餐，身上也穿着圣诞礼服。
周砚把菜单递过来，齐霁目光一眼定格在最前面的优惠套餐上。
在几个比较的优惠套餐上来回梭巡，片刻，落在了最显眼的那套情侣套餐上。
服务生视线悄悄掠过两人堪比娱乐圈当红小生的脸，又顺着齐霁的目光看过去，几秒，轻咳了一声：“这两天我们店里的情侣套餐卖的很火，都评价不错。”
齐霁试探性看向周砚。
周砚姿态散漫的抬了下下巴：“你定。”
齐霁迟疑几秒，轻声道：“那就情侣套餐吧。”
服务生压着一脸磕到了的表情下了单，步伐轻快的离开。
周砚若有所思的看过来，齐霁被他那道直勾勾的目光看得一阵脸热，跟做贼心虚似的，不等周砚开口，就先挤出个干巴巴的理由：“我就是觉得……这个套餐比较划算。”
周砚意味不明的挑了下眉，眉眼间几点愉悦。
一餐饭结束，结账，前台递给两人一张礼品券：“两位今日消费已达标，可以凭此券到圣诞树处领一份盲盒礼物，还可以写一张心愿便利贴放回礼物盒作为留念。”
齐霁跟个小孩似的，一脸期待的拿着礼品券直奔圣诞树，精挑细选了一个精致的红色圣诞小礼盒。
拆开，里面居然是一只很可爱的小袜子，毛线织的，绵绵软软，里面装了几颗糖果，还有一颗巧克力。
齐霁和周砚分享了里面的糖果，又问工作人员要了便利贴留言。
有些话在心底盘旋，写出来又觉得怪难为情，他顿了笔尖，偷偷凑过去看周砚都写了什么。
只见黄色的纸上，几行龙凤凤舞的大字——希望某只小猫能尽快给出我想要的答复。
齐霁：……
将名字和日期往下面一附，周砚反折过来看齐霁写了什么。
齐霁慌乱的抬手把纸捂了个严严实实：“不能偷看！”
“耍赖？刚刚是谁偷看我的？”
“……”
“反正，不能看。”齐霁把纸倒扣过去，伸手转着周砚的肩膀干脆让他背对自己：“你等一下，我很快。”
周砚手插在口袋里，声音无奈里带了一丝宠溺：“头一次见有人双标的这么明目张胆。”
齐霁没有理他，争分夺秒的把那句话写出来，然后将纸装回了礼盒：“好了。”
两人离开餐厅，周砚偏头看过来：“到底写了什么？”
“秘密。”
因为上次电话里周砚说圣诞节有为他准备礼物，所以周砚没有直接送他回家，而是驱车回自己住处。
下了车，看着那扇门板，齐霁好奇心爆棚：“要送我什么礼物？”
“打开门你就知道了。”
好奇心愈盛，齐霁跟在周砚身后上了台阶，巴巴的盯着门板。
待电子锁解码，传来“咔哒”一声，他一脚踩进屋里，期待的环顾四周。
很快，一道欢快的脚步声从房间某个角落传来，再然后，视线里出现了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萨摩耶。
齐霁眼睛一亮，瞬间弯了唇角，蹲下身来，将好久不见的毛茸茸抱了个满怀：“康康！”
周砚也半蹲下来，手背陷入柔软的毛发里：“惊喜吗？”
“惊喜！特别惊喜！我可太爱您了！”
话音刚落，两人动作同时一顿，须臾，齐霁飞快收回视线，把脸埋进毛茸茸里猛吸一口，假装无事发生。
久违的听到这样的“霁式表白”，周砚唇角勾了下，觉得这些天的废的这些功夫全值了。
把脸埋在毛茸茸好几秒，直到有些喘不过气了，齐霁才抬起头来，顺势转移话题：“您是从哪儿找到康康的？”
“按着你家原地址，从邻居家挨个一家一家问过去的。”
“您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怕它可能未必还在你送出去的原主人家，也是……”周砚摸了一下康康：“想给你一个惊喜。”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将他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再不辞辛劳的去一样一样去实现。
脸上的热意不知什么时候蔓延至眼眶，齐霁眨了眨眼睛：“谢谢您。”
话音刚落，十二月份的天气，外面忽然响了一道惊雷。
等两人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往外看时，豆大的雨点已经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模糊了整张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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