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小猫目光存在感过于强烈，片刻，周砚停下筷子：“我脸上有东西？”
“还是我比较下饭？”
“……”被发现了吗？
但是他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周砚。
他要等这幅画完成的那天把这幅画送给周砚当礼物，就算是一个小惊喜了！
所以现在……
齐霁目光闪了闪，灵机一动：“今天的您格外的帅气！”
“……”周砚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哦，所以昨天的我不够帅？”
“……”送命题送命题。
齐霁想了想，又是灵机一动：“昨天的您也很帅！只是今天的您比昨天还要帅！”
“……”周砚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两眼：“行了，好好吃饭。”
危机解除！
轻松拿捏！
不愧是他，如此睿智！
齐霁松了一口气，点点头，专心吃饭。
-
此后将近大半月的时间，伴随着这幅画作的完成，周砚频频感觉到笨蛋小猫的暗中偷窥。
有且不限于吃饭时暗中偷窥，书房看书或工作时暗中偷窥，甚至上完洗手间门口都会探入一颗毛茸茸的猫猫脑袋。
这天吃完早餐，又是被目送离家的一天，走至门口，感觉到后背那股如影随形的目光，周砚脚步一顿，回头。
一双发亮的眼睛撞进眼底。
眸光温柔，铺散了一整个夏日的阳光。
周砚没谈过恋爱，偶像剧也看得不多，只偶然零星看过几本小说，里面说，这样的眼神一般是看向爱人的眼神。
虽然进度是快了点，但也并非全无可能。
毕竟这些年他身边或男或女的追求者并不少。
一个还未出校园的大学生，短时间内沦陷，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欲言又止了半天，周砚还是开口：“别忘了之前跟你说过的约法三章。”
突然被抓包一脸空白的齐霁：……
金主爸爸在说什么？
不过，管他的呢，看起来他并没有发现他的真实目的，也没有要追究他的意思。
齐霁露出个有惊无险的笑容：“您放心，我是专业的！”
-
傍晚，绚烂的天际像是打翻了调色盘，火烧云蔓延了大半个天空。
齐霁望着眼前终于完成的画作，转了转发酸的脖颈。
虽然画的跟墙上挂着的那些没法比，但眼前这幅画已经是他这些天来画的最好的一幅了！
重点是，整幅画包含了他对金主爸爸无限感激的饱满情感，就连苏老师不久前离开的时候都夸他这幅画全是感情！
就这样了！
就送这幅！
满意的收回视线，放下手里的画笔，看着满手的颜料和围裙上的颜料，齐霁“噔噔噔”下楼，准备收拾干净自己晚点给周砚送礼物。
刚转过楼梯拐角，大门忽然打开。
周砚的身影恰好从门后出现。
齐霁沉浸在一会儿要送周砚礼物的兴奋中，四目相对，飞快的从楼上下来：“真巧，周总您今天回来的挺早！”
不知道可爱猫猫又在因为什么事兴奋但是还是被这种兴奋感染心情变得轻松起来的周砚边往里走便抬手扯了扯领带，语气淡淡的应了声：“嗯。”
齐霁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沙发前，满脸笑意的看着在沙发旁站定的周砚：“我等下有事要跟您说，不过您稍微等我一下，我先去洗手间洗一下。”
周砚随手把扯下来的领带搭在沙发上，又伸手解开一颗衬衫纽扣：“什么事？”
“保密，等下您就知道了。”
齐霁神秘兮兮的一笑，转身就要往洗手间跑，刚转身，身后传来周砚的声音：“等等。”
“嗯？”齐霁疑惑回头。
周砚盯着他的脸挑了下眉：“你画画还是画画你？”
“……”
在周砚告诉他可以戴上围裙画画以后，他就没再把衣料弄到衣服上过了，不过周砚此时看的好像也并不是他的衣服。
顺着周砚的视线，齐霁抬手蹭过自己脸颊。
“不是那儿。”说着，周砚下意识抬手，指腹落在齐霁脸颊的某处，那里恰好晕开一抹颜料：“在这儿。”
下一秒，两人同时因为指腹和脸颊交缠的触感愣在原地。
片刻，齐霁率先打破此时微妙的氛围，后退一步，把自己的脸从酥麻感中拯救出来，再晚一点，他怕自己的脸也跟着变成敏感肌：“可能是画画时我擦汗不小心弄上的，洗手间有镜子，我去看看。”
指腹一空，绵软细腻的触感消失，只余空气。
周砚后知后觉的回神，收手，清了声嗓子：“嗯。”
那道人影很快一溜烟消失在洗手间门口，周砚垂在身侧的手捻了捻，心底极快的闪过一个念头，快到让他几乎捕捉不到。
-
捧着水洗了脸和手，又把围裙上的颜料洗干净，刚刚有些微微发热的脸也恢复了正常，不再有陷入敏感肌的可能。
齐霁心底念着还要送周砚礼物的事情，飞快的从洗手间出来，等在沙发上找到又在喝凉水的周砚，迫不及待的拉着他的手腕上楼：“周总，到揭晓谜底的时候啦，您快跟我来一趟。”
周砚被他拽着上楼，手腕隔着布料传来温热触感。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喝的凉水好像失效，但他又没有什么挣开的冲动。
就这么，盯着被握的手腕，一路被齐霁拽着上了二楼，又拽进画室。
画架前，齐霁松手，往侧面让了一步：“周总请欣赏，我送给您的礼物！”
手腕被松开，周砚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手腕，这才把视线移至眼前的画架上。
画架上，赫然是一幅……他的画像。
为什么能辨认出来是他的画像，因为小漂亮有在下面标注——《致亲爱的老板》。
“怎么样怎么样？这次是不是画的还不错？我是怀着对您十二分的崇敬画的！”齐霁一脸期待的看着周砚，希望能听到他的评价：“连苏老师都说我这幅画全是感情呢！”
“……”确实，全是感情，没有技巧。
“苏老师说的不错。”
评价一致，看来这次他画的确实还不错！
“惊喜吗？”
“……”完全跟惊喜不搭边，跟惊吓倒是有一定关联。
周砚沉默两秒：“我记得，我上次给你的建议是，画你自己的自画像。”
“我没有采纳您的建议。”
“……”所以为什么不采纳？
齐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自画像观察不便，苏老师建议我多观察周围人，我就还是画了您。”
“所以，这段日子你鬼鬼祟祟的，是在观察我？”
“……”那怎么能是鬼鬼祟祟呢。
齐霁眨了眨眼睛：“我是为艺术献身。”
“……”周砚又开始头疼：“换个词语。”
好像是有点不妥。
“哦。”齐霁酝酿了一下：“我是为艺术视\奸。”
“……”算了。
周砚决定换个话题：“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因为我想给您一个惊喜。”齐霁伸手虚虚托了一下画作：“Surprise！”
“……”周砚掐了下眉心：“以后还是尽量别给人准备惊喜。”
“不惊喜吗？我画的不好吗？”齐霁脸上笑容逐渐凝固。
周砚欲语还休，最后见鬼似的吐出一句：“还行，有进步，只是我个人不太喜欢惊喜。”
“这样啊，那我以后都直接告诉您好啦。”笑容重新回到脸上，齐霁认真想了想：“不过，既然您这么喜欢的话，可以把这幅画裱起来，然后挂在您的卧室方便您日夜瞻仰。”
“……”他好像没有说很喜欢。
至于日夜瞻仰……
大可不必，他怕会做噩梦。
周砚琢磨了下，还是打消了他这个念头：“我卧室有我妈的画了，这个就挂在画室吧。”
当然是母亲的画更值得怀念，齐霁被说服：“也行。”
满意的送出了今晚的礼物，另一件事也该解决了。
齐霁环顾了一下这间折磨了他也折磨了苏寻一个多月的画室：“还有一件事，我想跟您说。”
“……”只要不是让他日夜瞻仰那副大作，其他都好说。
周砚表情平静了不少：“什么？”
“从下周开始，您别让苏老师来了，我……”虽然可能辜负了金主爸爸的好意，但他觉得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不打算继续学画了。”
“没兴趣了？”
“也不是，就是我发现……”多少还是有点沮丧，齐霁抿了抿唇：“我好像不是画画的料子，我在艺术上的造诣，可能止步于给您的这幅画像了。”
“……”自我定位倒还挺清晰。
“行，不想学就算了。”
今晚的两件事都顺利解决，齐霁邀请周砚一起逛超市做晚餐。
没料到吃饭的时候还好好地，等饭吃完，窗外却骤然暴雨雷鸣，转瞬间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淹没了整个世界。
这天气让金主爸爸开车送他回家着实大逆不道，齐霁抱着手机在沙发上叫车。
但很显然，嗒嗒司机也很惜命，半小时后，在无人接单的界面，齐霁彻底失去希望。
周砚旁观了他徒劳忙碌最后陷入生无可恋的一晚，友好给出建议：“家里有次卧，你可以选择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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