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禅院甚也有时觉得自己真是冲昏了头脑,居然会对一个没有“天赋”的庶民朝思暮想。

一个完全看不见咒力的废物,毫无内涵的女人。

一个在第二任妻子去世后,用来排遣寂寞的玩意儿。

可为什么,他在看到那张漂亮到有些魔性的脸以后,像是被摄了魂一般念念不忘。

禅院甚也的前两任妻子,皆是在家族的安排之下成婚。

第一任妻子是族内旁系血亲,与禅院甚也早早生下了大儿子禅院甚一后便因病亡故。

第二任妻子是平民出身的术师,婚后很快生下二儿子禅院甚尔,只是甚尔是个毫无咒力的废物,他妈妈接受不了旁人的闲言碎语,没过几年便郁郁而终。

那两人都古板得要死,没意思得很,因此他以前一直觉得女人很麻烦。

但如果是松田莉奈那样美丽又体贴,柔弱又惹人怜惜的女人——

早上会帮丈夫打理好一切,在一天忙碌地祓除咒灵后,回家会温柔地服侍丈夫。

那结婚多是一件美事啊!

不顾两位弟弟和大儿子甚一的反对,禅院甚也执意将松田莉奈娶进门。

他都五十好几了,半只脚迈进棺材板的人,还不能好好享受享受了!

当然,这是一段完全不被祝福的婚姻。没有婚礼,没有祝福,甚至连一束寓意美好的鲜花也没有。

“这里是甚也大人的房间,从今天开始你就住这里。”

禅院家的仆从趾高气昂地睨着松田莉奈,眼睛放肆地在松田莉奈身上打量,把不尊重女性写进了骨子里。

听说之前是个做风俗行业的女子,真是上不得台面,不过嘛脸长得倒还可以,身材……穿那么宽松干什么,真是个不知情识趣的女人,想必甚也大人很快便会厌弃她的吧。

松田莉奈抿了抿唇。这种讨厌的视线,她已经习以为常。

为了猫柳,她可以忍耐。

“谢谢叔叔!”

猫柳看不见仆从包含恶意的视线,傻乎乎地道谢。

空茫的眼睛大大睁着,好奇怪,这个人身体里的气相的颜色很不纯正,灰扑扑的颜色,给人一种很不快的感觉,且在身体里流转,并未排出体外。

和他见到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太一样。

仆从怜悯地俯视猫柳。

这就是甚也大人的第三个儿子吗,果然如同传闻一般,是个没有咒力的废物,甚也大人的运气还真是差啊。

仆从眼中的蔑视实在太过明显,松田莉奈作为一位母亲很是反感,但又不敢说什么。猫柳并未在意,乐呵呵地和妈妈在房间里转悠。

“这是甚也大人的房间,不是你的。”仆从上前一步抓住猫柳的衣领,像拎只小猫一样轻松地把他提起来,松田莉奈见状皱眉,想要抱过猫柳,却被仆从一个冰冷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你的房间不在这里。”

仆从提着猫柳走到长廊尽头,指着一个狭窄的房间。

比起房间,这更像是由一个杂货间改造而来的房间,又小又闷。

“这里才是你的房间。”

……

日常训练一结束,便有同龄的讨厌鬼围住禅院甚尔。

甚尔懒得记那许多名字。

“哈哈,甚尔,”讨厌鬼一号说,“今天你的新妈妈就来了哦!”

讨厌鬼二号阴阳怪气:“好羡慕哦~”

讨厌鬼三号毫不掩饰脸上的讥嘲:“哎呀,听说你的新妈妈还给你生了个弟弟呢,也是一个没有咒力的小废物呢!”

“那不正好了,终于有个小废物来陪大废物了!”

“哈哈哈——”

讨厌鬼们哄笑作一团,甚尔脚步顿住,他瞬间一个蹬地向后弹起,整个人扑向其中一人,随后膝盖重重顶在那人的脊背上。

“啊——!”

他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拓野!”另一人反应过来后发出一声怒吼,拧动腰身做出极有爆发力的鞭腿。

那鞭腿速度极快,转眼便将要命中禅院甚尔的面门,然而,禅院甚尔却比他更快,矮身躲过这一击,上前一拳轰在那人的胸口。

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禅院甚尔又错步躲开背后一人袭来的一拳,反手精准地抓住那人的衣服,一拎一甩,“砰”的一下那人便倒飞出去五米远。

眨眼的功夫,禅院甚尔便撂倒了三个人,接下来,只听得训练场不断传来“砰”“啪”的击打声和“啊啊啊”的惨叫声。

轻松打倒所有人,禅院甚尔才活动了一下肩膀。

“切,无聊。”

躺在地上的某个人扭曲地在地上蠕动:“禅院甚尔,你给我等着!”

“吵死了。”

禅院甚尔走上前,干脆利落地卸了那人的下巴。

禅院甚尔看着那个记不清名字的家伙嘴角趟着口水,爬着一条丑陋伤疤的嘴角向上微动,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有咒力又怎么样,还不是打不过我。

“额……啊啊……”下巴合不拢的人怨恨地盯着禅院甚尔,昏迷了过去。

得知此事后,甚尔的哥哥甚一长叹一口气,质问道:

“甚尔,你为什么又要去招惹他们?”

“嘁,”甚尔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看他们不爽,这个理由够吗?”

看着眼前叛逆的弟弟,甚一心情非常复杂。

明明拥有超强的体术天赋,却没有丝毫咒力,连咒灵都看不到,这在以“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为信条的禅院家,约等于给甚尔判了“死刑”。

但这就是禅院家的规矩,而甚一深深地认同这条规矩。

毕竟,作为术师的主要职责是祓除咒灵啊。

甚尔看起来似乎不以为意:“所以呢,接下来我又要接受什么惩罚?”

“这不是由我说了算的。”

关于如何处理甚尔时不时惹出的麻烦,甚一非常头疼。

很难说这是出于亲情的考虑,因为族人常常会连带着一起嘲笑甚一,只要甚一哪里没做好,他们就会以“废物甚尔的哥哥”为名嘲笑自己,似乎自己连带着变成了没有咒力的废物似的,在面对族人的嘲笑时,甚一会觉得很丢脸。

尽管嘴上不说,但甚一心里却很埋怨甚尔为什么就没有咒力。

父亲在得知甚尔没有咒力后就完全放弃了弟弟,甚一出于责任心有时还会对其进行管教,可惜他的“对你好”式说教对甚尔完全没有作用,甚尔总是不断地惹出新麻烦,每次都让他觉得很烦。

甚尔怎么就不能省心一点,安安分分做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不要和他们术师对着干呢?

哦对了,现在他又有一个没有咒力的废物小弟了。

一想到未来可能面临族人双倍的嘲讽,甚一脑袋就开始隐隐作痛。

积攒的不满也流露出来,语气中不自觉带了命令的语调:“甚尔,以后不允许再与术师起冲突,否则我不会再帮你。”

“哈?”

禅院甚尔感到非常可笑:“那些家伙说是我先挑起的事情?”

“不论事实如何,都必须是,这是禅院家的规矩!非术师者不得忤逆术师!要不是你跑去术师专用的训练场,怎么会和他们产生口角?”

“允许我去专用训练场修炼,是当初父亲大人同意了的。”

甚一并不想听甚尔辩解:“从今往后,这条规矩不再有了。”

禅院甚尔攥紧拳头。

这种胸口阵阵发冷的感觉,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习以为常。

他最恨禅院家的这副嘴脸,明明那些家伙比自己弱得多,却能够获得比他好得多的待遇,周围的人也理所应当地否定自己的一切,要求自己处处让着他们,就因为自己没有那狗屁咒力!

但是凭什么!

他一次又一次地打败那些所谓的有“天赋”之人,试图证明自己不比他们差,可换来的只是旁人的奚落与无尽的惩罚。

甚一的话,像是一簇火苗点燃了甚尔的怒火。

怒到极致后,甚尔的大脑却反常地冷静下来。

他冷冷地看了甚一一会,懒得再和古板迂腐的哥哥多费口舌,什么也没说便兀自走了。

“甚尔!……唉,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

甚尔走在路上,突然又想起了某个不知名的讨厌鬼说的话。

是啊,今天晚上他的新妈妈和新弟弟就要来了。

“呵。”甚尔忍不住嗤笑出声。

他那个人渣爹突然老年发春,为了这个女人把禅院家闹得沸沸扬扬,磨了三年之后,硬是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情况下把这个女人娶回了家。

而他的新弟弟,据说也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

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甚尔对于新妈和新弟弟的事情并不关心,也并不打算去见一见他们,十几岁的少年终究还是渴望得到认可,甚尔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变强,强到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自己!

在此之前,甚尔决定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消耗了一整天,又被兄长拉过去问话,十四岁的男生本来就处于怎么吃都吃不饱的迷之大饭量状态,甚尔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打算把换下来的战斗服放回房间,再找个地方吃饭。

然而走到长廊尽头的房间时,甚尔却在门前顿住了。

敏锐的感官告诉他,他的房间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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