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宫殿的大厅被无数摇曳的烛光点亮,金色的光芒与墙壁上挂着的瓦尔纳帝国国徽交相辉映。
巨大的吊灯悬挂在穹顶之下,为这场盛宴投下辉煌而奢华的光辉。
谢临渊从侍者手中的托盘上拿起一只高脚杯,金黄色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摇晃。
“我想,这位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临渊阁下吧?”一道年轻的男声由远及近,来到他的身边。
“自我介绍下,我是来自艾德里安家族的米勒。”年轻男性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幸会。”谢临渊和他短暂的握了下手后便松开了。
米勒端详着他,心中对他产生好奇的同时也不忘说出早就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从一个籍籍无名的雇佣兵再到现在这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谢临渊只用了半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拒绝过无数贵族的邀请,其中甚至有一位公爵。
并且,他每次拒绝的理由都是:价格太低,不够买他的忠诚。
但每当别人询问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时,他却又只是笑而不语。
也有人试图追查过他的来历,但不仅一无所获,还反而为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时,宴会左侧响起了热烈的交谈声。
谢临渊闻声看去,只见一位年纪不大,身着华丽服饰,腰间挂着一柄短剑的卷发青年正被围在人群中间。
他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嘚瑟,正语气夸张的炫耀着什么。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古铜肤色,背着巨斧的男人。面对卷发青年的夸夸其谈,不同于其他人的反应,男人全程都只是默默的倾听着。
“那位就是格雷斯侯爵。”米勒很会察言观色,见谢临渊稍微表现出好奇后,便主动为他进行了介绍。
“身后看起来像侍卫的就是格雷斯侯爵手底下的那匹黑马,伊桑。”他笑着道。
谢临渊从他的语气中能够听出,米勒对于伊桑的态度并非是在对待一个独立的人,而是作为格雷斯的附庸,就像宠物一样。
在瓦尔纳帝国,这种事很常见。
假如谢临渊此时不是自由身,而是答应了阿维德的条件,成了他手底下的人,那么其他人在称呼谢临渊时,也会是和伊桑同样的态度。
谢临渊的目光移向如磐石般沉稳的伊桑。
对方的感知很敏锐,几乎是在谢临渊看向他的一瞬间,就用锐利的眼神与他回视。
见偷看被发现,谢临渊也毫不尴尬。他脸上挂着笑容,举起酒杯朝伊桑隔空敬了个礼。
伊桑沉默的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
谢临渊抿了口酒,带着果香的冰凉液体滑入喉咙。
手腕上的双生环微微发烫,他能感知到另一只手环的主人正在往大厅缓缓走来。
没过多久,人群中响起了阵阵惊呼声。
“天呐,竟然是以利亚殿下!”惊讶的声音。
“殿下以往不是不会来参加这种宴会的吗?”疑惑的声音。
“艾米丽!快帮我看看我的妆容有没有花!”焦急的声音。
被称为以利亚殿下的人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原先围在格雷斯身旁的贵族们都纷纷转过了身。
谢临渊看向‘以利亚’。
金发碧眼,唇红齿白,妥妥的美少年模样,冷淡的神色更是点睛之笔。
人们仍在惊叹,有的在夸赞以利亚的美貌,有的在赞扬以利亚的智慧,也有的在赞颂以利亚的事迹。像是生怕自己比别人少说了一句恭维似的。
面对此情此景,谢临渊却莫名有些想笑。
无他,众人的表情和语气实在是太过浮夸了,有种演戏但用力过猛的感觉。
谢临渊将杯口抵在唇边,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又被他努力压下,形成一种似绷非绷的表情。
面对着诸多视线,‘以利亚’依旧显得云淡风轻。
他扫视了一圈,在人群中对上谢临渊的目光后微微顿了下。
感受着心底的悸动,谢临渊对他眨了两下眼。
霍普恍若未觉的移开视线,接着在贴身侍卫的簇拥下,迈步向主座走去。
身旁的米勒还在滔滔不绝的表达着对以利亚的赞美之情,丝毫没发现两人的小动作。
谢临渊仰头将杯中的酒液喝光,将杯子放回了侍者的托盘上。
“失陪了。”他对米勒笑了下,而后转身离开。
……
桌上铺着边缘绣着金丝花纹的纯白桌布,精致的糕点摆放在白银餐盘上。不论味道如何,光看外表谢临渊就能给到90分。
他随意挑了几样夹在盘子里,拿起叉子尝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待会儿的正餐是吃不上了,所以只好先拿些甜品填填肚子了。
咬了口水果塔,甜而不腻的莓果果酱和奶油搭配着酥脆的挞皮给他的味蕾带来绝佳的享受。
接着是司康饼、太妃糖布丁、黑加仑慕斯……谢临渊旁若无人的吃着。
暗中观察他的某些人见此有些感到无语。
本以为你来这儿是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合着来这儿吃自助餐了是吧。
顿时,窥视他的视线消失了不少。
就在整场晚宴的气氛来到**时,房顶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重物落地。
紧接着,绘有国徽的彩色花窗破碎,许多体型庞大的怪物借此闯进了宴会。
悠扬的旋律仍然回荡在大厅,只不过这次多了尖叫声作为伴奏。
“守卫呢?!守卫!”贵族们再也维持不住优雅,声嘶力竭的高喊着。
格雷斯瞪大眼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挂在腰间的短剑与其说是武器,倒不如说是装饰品。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背部碰到坚硬的胸膛后才回过神来。
“伊桑!”格雷斯抓紧他的手臂,目光中透着恐惧。
自此有了伊桑后,他已经不知多久没摸过武器了,就更别提杀敌了。
“我会带您安全撤离。”伊桑冷静的将格雷斯护在身后,抽出了背着的巨斧。
巨斧上还残留着干透了的血迹,透着一股野蛮的煞气。
“救…救我!”
距离他们几步之遥的某位贵族被魔物扑倒,但伊桑却并未理睬。
除了格雷斯外,他谁都不在乎。
格雷斯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面露不忍的说道:“伊桑,救下他吧,反正也是顺手的事。”
见他发话,伊桑这才用巨斧劈向魔物。
……
餐桌靠窗,自然也就有些瘟疫使者会从这儿闯进。
看着碎裂的餐盘和掉在地上的糕点,谢临渊叹了口气。
多浪费粮食啊,他这还没吃完呢。
不过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过了一圈便消失不见。他取出长枪,娴熟的杀向魔物。
宴会瞬间乱作一团。
坐在主座上的以利亚神情淡然,就好似底下的血腥场面和他无关一般。
他两腿交叠,单手撑着脑袋,金色发丝被灯光照的极为璀璨,像是流淌的黄金。
一只魔物突破了守卫的防线,向以利亚扑杀而来。
瞥了眼模样狰狞的魔物,以利亚依旧坐在位子上没动,他甚至还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当瘟疫使者距离他还有五米的时候,一柄银色长枪划过它的脖颈,顷刻间将其斩首。
魔物的无头身躯倒地,头颅被谢临渊一脚踢开,不知滚到了哪个角落。
谢临渊抬起头,与霍普对视。
无需任何语言交流,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他们彼此便确认了接下来的计划。
大厅内,谢临渊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救下了一个个险些命丧当场的贵族。
米勒心有余悸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远离了魔物的尸体,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
“多谢…”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对方已经赶往了下一处魔物聚集的地方。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米勒此时突然想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说其他人开的价格太低。
因为在谢临渊的眼中,那些人都没有资格让他献上忠诚。
这场闹剧持续了将近一刻钟,直到所有魔物倒地后才堪堪结束。
全场极为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谢临渊的身上。
经此一战,众人都对他的实力都有了确切的认知,而并非只是纸张上三言两语的总结。
谢临渊甩了甩枪尖上的血液,随后,他一步步走向了坐在主座上的以利亚。
守卫见此刚想拿起武器阻拦,却被以利亚抬手制止。
谢临渊在距离他两米时停下了脚步。
众人屏住呼吸。
望向那双如翡翠般的绿眸,谢临渊扬起了一个笑容。
而后,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
他将枪尖触地,左手放在胸膛前,低下头颅,朗声开口道:
“今日起,我将奉献上自身所拥有的一切,终身侍奉殿下为效忠之人。”
众目睽睽之下,魔物残骸之中,骑士的语气极为真挚。
“永不背叛。”他说。
见此,以利亚笑了起来。
瓦尔纳帝国的所有人都认为三殿下的性格古怪且孤僻,不是个好相处的角色。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就比如此时,他本应用剑背轻触对方肩部三次,再赠送一段箴言谏句,这样仪式就算做完成了。
可他偏不想这么做。
以利亚站起身,走到谢临渊的面前。
他单手抽出佩剑,将剑锋抵在谢临渊的下巴,而后强迫对方抬起头。
俯视着那双墨色的眼眸,以利亚愉悦的勾起唇角。
他神情玩味戏谑的道:“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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