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予珩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见岁暮蜷缩在沙发上熟睡，从沙发上扯过一条毛毯盖好，望着窗外。
苏禾走进来关好门，疑惑地看了眼沙发上的孩子，瘦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道：“这就那个小孩？”
“对，今天刚出院，没地方去，只能先住我那”，郑予珩转过身，倒了杯水递给他，“坐，你那边怎么说。”
年暮失踪五年，全国都找不到他的踪迹，这就很奇怪了，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国内找不到，说明超过他能了解的范围。这才拜托苏禾师兄帮忙调查，他曾处理过多起关于跨境贩买人口的案子，有这方面的经验。
苏禾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眉头紧锁，道：“岁暮可能是被人带到了东南亚的某个地方，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边境的一个小镇，那里鱼龙混杂，地方监管比较薄弱，暂时找不到更多的线索。”
郑予珩闻言，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具体是哪个国家？”
苏禾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目前还不清楚，线索太零碎了，只知道年暮是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带走的。这些人行事非常隐秘，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
苏禾放下水杯，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师兄的话在耳边回响：“莱国那边出了点事，那边乱成一锅粥，很棘手，警方四处布控，倒是没有听说有人逃了出来。”
“这么说，年暮有可能被带去了莱国？”苏禾紧锁眉头，努力拼凑着这些零碎的线索。
“是的，莱国”，师兄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年暮似乎与那边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出现，或许跟莱国的现在混乱的局势有关。”
苏禾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波澜，师兄不会轻易提及这种事情，既然说了出来，那就意味着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全城戒严？”，郑予珩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繁忙的街道，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听说是上面下的命令，找什么人，具体是谁却没有说”
“还请你师兄再帮忙查查，人只要是活的，就会留下蛛丝马迹。今天你也早点回去吧。”
苏禾点点头。
郑予珩穿好外套，拿好车钥匙出门，正准备出门开车，突然想起“室友”还没带走，猛地一转身，差点把自己的腰给扭了。
“起来，我知道你醒了”，郑予珩走到沙发旁边看着仍在装睡的岁暮。
岁暮听到郑予珩的话，缓缓睁开了眼睛，装作刚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然后慢慢坐起身来。
郑予珩看着岁暮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我先走了”，苏禾见两人的还在僵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起身离开。
郑予珩颔首，又看了一眼正在慢条斯理叠被子的岁暮，顺手拿起叠好，“走吧，等会儿去给你买点东西。”
两人一起上了车，郑予珩开车带岁暮去了一趟超市，吃完饭回去的路上，郑予珩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岁暮也没有打破沉默，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和忙碌的人群。这个城市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适应它。
郑予珩回到家，把东西都放进了厨房，又把刚买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
“这间房归你了，去洗个澡。”郑予珩看着岁暮呆呆楞的站在那里，将他推进屋中，打开热水，又在屋外收拾了一下，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洗了个澡。
郑予珩洗完澡，扒拉着拖鞋出来，边擦头边开了电视，随手给岁暮扔了条毛巾过去，“擦擦头发。”
岁暮接住毛巾，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联播，一时有些恍惚。
“识字？”，郑予珩懒洋洋的往沙发上一靠，拆开盒子拿出手机递给他，“我明天要去上班，你待家里还是一起，下午送你去看心理医生。”
“1号键可以直接打给我。”
岁暮接过手机，低头看着，沉默不语。好奇地看着手里的一部白色小手机，以前在房间里也没见到过这东西，只在被送出去的时候见过房间里的电视，但从来没有机会打开。
郑予珩瞥见岁暮那略带迷茫又好奇的眼神，心里不禁一软。到岁暮身边坐下，耐心地解释：“这是手机，可以用来打电话、发短信，还可以上网看新闻、查资料。你试试看，按这个键就可以开机了。”
岁暮按照郑予珩的指示，轻轻按下了手机的开机键。手机屏幕上亮起了一片光芒，显示出了主界面。岁暮好奇地滑动着屏幕，看着上面的图标和文字，心里充满了新奇感。
“你看，这个图标是电话，点这里就可以打电话了。”郑予珩指着屏幕上的电话图标，教岁暮如何使用。
见他专心致志的在研究手机，便没有去打扰，只是安静的看着电视。
“行了，早点休息，明天你跟我”，郑予珩都快睡着了，旁边的小家伙还兴致高昂的鼓捣手机，一把提留到床上，“睡觉，明天还给你”。
岁暮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房间，周围的一切都被黑暗笼罩，一股莫名的恐惧感不禁涌上心头，害怕现在的一切是一场梦。轻轻地拉了拉被子，尽量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轻轻被推开，一道微弱的光亮透了进来。岁暮紧张地看向门口，只见郑予珩手里拿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他轻轻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打开台灯，调整好光线。
“牛奶喝完”，郑予珩轻声说道，拿着空杯子就出去了。
第二天，郑予珩早早地起床，做了早餐，然后叫醒了岁暮。两人吃完早餐后，郑予珩开车带着岁暮去了单位。
“有事叫我”，郑予珩着急忙慌的把岁暮送去办公室，拿上笔记本往会议室走，留下衣着凌乱的岁暮。
目送急匆匆离去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躺在沙发上拉过毛毯蒙住头倒头睡了过去。
会议室
“有些人，明明来得很迟，却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罗局拧开杯子，抿了一口浓茶，感觉灵魂受到了冲击，斜了一眼推门而进的某人。
郑予珩看了一眼朝他招手的肖唯，似乎并未察觉到罗局的不满。径直走向会议桌，拉开椅子坐下，动作流畅而自然地抬了抬手，道：“您继续。”
罗局哽住了似的，呛咳了一声，瞪了一眼下面强忍笑意的众人，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郑予珩装作没看见，坐姿端正，目不斜视。
罗局瞪了他一眼，轻咳一声，将话题拉回到正题上：“好了，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我们今天的议题是……”
随着罗局的讲述，会议室的氛围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会议结束后，郑予珩独自留在会议室里，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队长，罗局叫你去办公室”，苏禾说道。
郑予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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