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日光洒满金庭。
“她可醒了?”赵嘉佑早已端坐在庭院石椅上。
沐儿嘿嘿一笑:“殿下,娘子最近老是做噩梦,半夜惊醒,睡得比较晚。”
赵嘉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吩咐长庚,“去把库房里所有的伴月香都送来葳蕤阁,还有之前爹爹赏赐的白地黑花狮纹枕也一并带来。”
不多时,长庚就手托着一个金盘回来了,“沐儿女使。”
沐儿接过托盘,笑意盈盈地道:“我进去看看娘子醒了没有。”“
阁内,陆景姗梳着柔顺的青丝,娇俏地道:“这是什么东西?”
沐儿笑嘻嘻地凑上前来,“娘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倒是个好兆头。”
陆景姗淡淡地瞥了一眼,“放着吧,伺候我更衣。”
沐儿打开紫檀衣橱中,挑挑拣拣出一套淡紫色的广袖流仙裙,“娘子,穿这套吧。”
陆景姗随意地道:“你挑就好。”
半刻钟后,陆景姗慢慢走入庭院,看着赵嘉佑乖觉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殿下这是来多久了。”
赵嘉佑拂去衣角的水露,一本正经地道:“刚来。”
陆景姗掩唇轻笑,也不拆穿他,“殿下,我要怀殷做我的人力。”
“就一定非他不可?”赵嘉佑有些吃味。
“怀殷毕竟是个能人,爱才之心,人皆有之。”陆景姗安抚道。
赵嘉佑拗不过她,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早食,东宫崇政殿,
陆景姗看着眼前的早膳,有些乏味,草草吃了几口,刚想起身离开,就被赵嘉佑叫住了。
“等等,你就吃这些?”
陆景姗微蹙眉,“吃不下。”
“腻味了?!你又腻了!!”赵嘉佑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是不是对着那个回鹘族人你就吃得下去了?”
陆景姗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东宫的早食一向寡淡,我又嗜酸甜口,能陪你吃七年,我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赵嘉佑突然像斗败的公鸡,闷头干饭。
陆景姗轻快地走到后苑,“沐儿,去取出宫文牒来。我们去金玉坊逛逛。”
不出片刻,沐儿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黑脸的赵嘉佑,“你要出宫?”
陆景姗抬眼觑他,“不然呢?”
赵嘉佑委屈地道:“等你回了尚书府,不会又不肯见我吧?”
陆景姗盯着赵嘉佑,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无论他这次会不会背叛我,现在都还没有发生,也不能这么早下定论。
“不会。”
赵嘉佑松了口气,抬手接过长庚递过来的出宫文牒,“放心吧,只待说服了爹爹,我就立马去尚书府下聘礼定亲。”
陆景姗点头,领着沐儿和怀殷出了宫。
金玉坊,陆景姗看着女使给怀殷试衣服,“嗯……沐儿,你觉着这衣服怎么样?”
“娘子,怀殷官人生的比京城人白上几分,金玉坊的衣服搭在他身上,总有几分苍白。”沐儿思索片刻,道。
陆景姗叹了口气,“将那月牙白的直裰同碧玉发簪取下来,给他试试。”
“三娘子,坊主有请。”从后堂中窜出的女使,笑盈盈地道。
陆景姗点点头,冲沐儿吩咐道:“怀殷这边就交给你了。”
后堂,坊主一见陆景姗进来,就立马迎了上来,“娘子您终于来了。”
陆景姗扶住坊主,“最近京城新人越来越多了,可有什么消息?”
坊主笑道:“京城来的人越多,我们金玉坊生意更好。毕竟地方上金玉坊的东西向来比京城慢一步。”
“是吗?”陆景姗坐在首位,笑意清浅,“可摸清了脾性了?”
“新来的无非就是卢、宋、何、齐、刘、吕六家。卢枢密使毕功调任回京,早是板上钉钉之事,当初离京时便是为了服众,素来和气,之前就与娘子交好。
宋翰林在地方上有治水大功,方才升迁至京城,虽有功,却不傲气,但文人总归矜持,尚需口舌。
何给事中新官上任三把火,性子刚直、暴烈,从沂州团练使到副都指挥使,一步步到今,心直口快,实在忠心。
齐秘书监圆滑世故,层层推举,个中缘由难以明说,怕就怕是墙头草,两边倒。
刘开封少尹古板严肃,但不失变通,是个可塑之才。
吕符宝郎是吕少府本家的堂弟,关系亲近,这次来京城少不了吕少府的助力。”
陆景姗笑笑,“京城总的就这么几个位子,来来去去,挪不开的就是世家大族,能挪动的两只手都数的过来。要不是外祖门生遍布朝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
“那娘子齐家我们可还要继续派人去?”坊主疑惑地道。
陆景姗道:“自然。可不能让他觉得我们排挤了他去。”
话音刚落,沐儿就匆匆进来了,“娘子,娘子。夏家来人了,在外面和怀殷吵起来了。”
陆景姗眉心一跳,有些不可置信地道:“吵起来??”
正堂,
怀殷看着眼前也是一身淡紫色广袖裙夏家嫡女夏子晴,止不住的挑剔:“粗鄙,轻浮,不如三娘子。”
“你说谁呢??你知不知道我家娘子是谁?胆敢口出狂言!”夏子晴身旁的女使指着怀殷就准备破口大骂。
“哼,我管你家娘子是谁,长得丑就是丑!难道我还说不得了?”怀殷半分不怵。
“呵呵,不知道公子贵姓?”夏子晴阴沉着脸,拦下要出头的女使,阴森森地道。
怀殷正色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药罗葛氏怀殷,怀安可汗长子,下一任可汗。”
陆景姗刚出来就听见了怀殷铿锵有力地介绍,眉眼弯弯,这家伙,真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都还不知道他有这层身份呢!
怀殷一见陆景姗就哼哼唧唧地凑过来,看得沐儿一脸黑线。
“三娘子,这人欺负我。”
围观的众人都大跌眼镜,刚刚这人不是还敢硬刚夏大娘子吗?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这副勾栏作派了?
陆景姗安抚地拍了拍怀殷,冲夏子晴道:“夏大娘子许久未见,愈发容光焕发了。”
“哼,我当时谁。原来是三娘子,怎么,三娘子如今看腻太子殿下,想要尝尝这清粥小菜了?”夏子晴语出惊人。
陆景姗淡淡一笑,眼中闪过寒光,“怀殷是殿下贵客,如今当街受到大娘子羞辱,难道大娘子已经不将殿下看在眼里了?还是说……是丞相大人已经家风不正到如此地步了?”
夏子晴气的脸蛋涨红,“你,你,你,信口雌黄!”
陆景姗朝人群中看了一眼,为不可察地点点头,“是吗?”
人群中的赤璋点点头,不一会儿,人群中便传出声音,“这夏大娘子也太无法无天了吧!竟敢当众妄议太子殿下。”
“是啊,是啊。这夏家家风不正啊。”
“听说夏大人爱男风,不知是真是假?”
“看今日的样子,夏大人经常出入象姑馆怕不是空穴来风。”
“真的?难怪这大娘子能做出当街强抢民男的事情来,不足为奇,不足为奇啊。”
“是啊,夏大人不是最重礼法了吗?怎么也能做出私养小倌的事情?”
“养在哪了?”
“听说是曲院街。”
“曲院街?不是在东鸡儿巷吗?”
人群中讨论愈演愈烈,重心也越来越歪。
夏子晴听着众人的讨论,脸色又青又紫,像打翻的调色盘,不是他们说的不对,是夏家真的有啊。
“三娘子好计谋,今日,就到此为止,我们来日方长!”夏子晴愤怒地甩袖而去。
边走旁边的女使边喊:“你们都闭嘴,敢当街讨论朝廷命官,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陆景姗冷笑一声,“强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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