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去军中,入冬了,防事需得重铸加固,以防万一。”细作挖了几人出来,可那些人放进来的远远不止这些,未雨绸缪才可安然无恙。
赵薷环住她,两人相拥相抱,她好像也能从宴夏那边感受到她的体温,“侯爷辛苦了。”
“不辛苦。有你怎会辛苦。”她说的情真意切,温柔若水。
赵薷眼里闪着水光。
人有诸多迷惘,在不同的时刻。
宴夏在山歙所做的,皆是当年父亲应该做的事。她将这里保护的很好。
七里亭的事,让赵薷怀疑起了很多。她的“姑母”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为何会让自己抓住宴夏的七日时间,这七日时间空出来,究竟是够她们做些什么?
和七里亭失守的事联系在一起,已经不难想出她的目的。
和她为何要怎么做,她是个什么样的身份才能驱使她冒天下之大不韪!
“侯爷将七里亭拿回来了吗?”
宴夏抱她的动作顿时一滞。
赵薷无奈的闭眼,接着将不必要说的一并言语了。
她大有孤注一掷的心思,“以侯爷之才想必已经拿回来了。”
宴夏不语,与她抱着的动作也不曾变。
“侯爷拿回七里亭所有人都预料的到,就像希月,她就很肯定的告诉妾身,妾身的夫君是很厉害的人物,让妾身不必担心。可......我既嫁给你了,哪能担心呢......”
宴夏哑道,“你得告诉我,你如何知道的。”
赵薷轻声叹了,果真,她不是那么糊弄的。得半真半假的掺着说,“侯爷还记得那日我的伤寒是从何而来吗。”
“记得。”
宴夏在等她的回答,她感受的到。
“那日我想起了儿时往事,那时......整个街道都是血,尸骨横飞,到处狼藉......我救了一个人,却差点送了命......而想起那些之前,二夫人同我言道,七里亭失了。”赵薷身体颤抖,声音也颤着。
这她做不了假,她确实很惧怕那个时候。
若非必要,宁愿一辈子也想不起来。
宴夏的身体不再僵硬,而是十分热烈的回应她。她将她抱得很紧,像是要就此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我知道了......”宴夏为自己方才的一点猜疑感到歉疚万分。她是能怀疑任何一个人,就是应该怀疑她的楚楚。
那是一段怎样的际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情动之时,房事之时,她也能摸到她腰侧的伤处,是个原形的伤口,上面的疤痕已经浅了。但她仔细的摸着,是能与当时她中箭拔箭的情形联系起来的。
圆形的伤疤处,还有着一个十字形的伤疤。
那时拔箭时大夫在她身上切开的伤口......
那样的际遇,楚楚怎么可能不怕......而她呢,竟在怀疑些别的,难道应该吗?!
赵薷并未在宴夏松口之后,再未有对突如其来的怀疑做多解释。她想对宴夏说的,还有自己想了很久的猜测。
是猜测没错。她的猜测,基于对姑母近十年的了解,并不是空穴来风。宴夏为人聪慧,真有万一,也能有所防范。
“七里亭在山歙是人人都知道的地方,可百姓对此并不了解吧。”赵薷与她拉开距离,在软塌上坐着。
“是啊,百姓对此不甚了解。七里亭毕竟是在天险之外。”是最外面的一道防线。
赵薷蹙眉,盯着她,竟忽然道:“不知侯爷可又发觉,事有蹊跷?”
依照宴夏的眼力,不可能一点和看不出来。她便赌了这一把。
可幸,她是对的。
宴夏并未瞒着,“确有蹊跷,我已在查了。”
“侯爷之事且本不该过问,我今日僭越,是自知的。我想说,内外若是联合,便不好办了......侯爷明白的我的意思吗?”
宴夏了然,眉眼肃然,“你与我想的一致。”
对山歙军防下手之人,定不是一派,其中定有许多的弯弯绕绕。七里亭之外,是虎视眈眈的外族。
那里面这一派呢?
又是何人?
此前她以揪出细作为先,也知此举不是上上之策。
但要知道,揪出内里这派,可不是容易的事。到时要再牵扯出一些官员之类的,便牵一发而动全身,狗急跳墙也犹未可知。
“所以侯爷不让我出府,是因为害怕吗?”
入府几个月,她日日都在府上,抛去其他,不难想到她的安排乃有深意。
宴夏眸色很淡,人看的久了,很容易心生惧怕。
她阖上双目,轻轻摇头,“不可出去。”
自己尚有能力自保,身边也有亲卫。赵薷便不一样,就算有亲卫在,她依旧难安,不能放心。七里亭失守之后,她便没有提起过出府的事。
预备带她游湖,带她骑马,带她秋日放风筝,却一件也没去。
“楚楚......你信我,过一些时日,等我有了把握......”
“侯爷也想过可以拿我做诱饵的,是不是?”她面色平静,像在说着与自己无甚关联的事,“侯爷放出我有孕的消息,有过这样的思量的,是不是?”
“侯爷还听不明白的话,妾再换一个说法......侯爷在计划侯府的子嗣与妾身的时候,是想以妾为诱饵,引着他人下手,再行一箭双雕之举,对否?”
“我......”
面对质问,她一时间竟无法替自己解释分毫。
她确确实实就是想过那个计策,以楚楚为诱饵,诱敌上钩。他们若要成功,最好就是人心动荡,所以这个孩子不能有。
而那些人,势必会对楚楚下手!她会派人在她身边保护,要是没有人来,楚楚的身份便可疑了......要是有人来,她便危险。
“侯爷原本是对的......”赵薷趋于平静的接受。
宴夏别过脸,紧咬牙关,“不是对的。我也根本做不到如此......”
不管是试探,还是置她于危险之中,她都做不到......
*
赵薷心脏疼的突然,细密的疼痛之外,还有酸涩。
姑母一早便知道她的是女子。两个女人之间怎么可能有孩子......但山歙的百姓不知道,她唯有再出现,与自己商量对策。
或,直接将自己除去,才能达到效果。
皆时人心惶惶,姑母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她依着宴夏的后背,将人从后面抱着,安安静静过了半晌......
“妾愿意为侯爷行万难之事。”
宴夏猛然转过身来,否道:“不可。”
“侯爷知道,此法最为便捷。”
宴夏痛惜的看她,眼中充斥心疼,“不可......”
哪有会有这样傻气的女人,知晓了被利用都不会冲人发难,还行依着自己先前的法子来做。
又不是秤砣做的心,怎能不痛呢......
“我总能想到法子出去,不如就成全了我吧。你我之间,横亘着这个,倒不如一鼓作气取了这个心结。”
“我信你,你能护着我的。”
虽是凶险,但此法是解这困局的唯一法子。
她有事想问姑母,这件事她要自己去求证,能在宴夏眼皮子底下做这事不容易,不如就摆到台面上来。
要真的死了,便也解脱了.......
这一辈子,累得很。
“妾若死了,侯爷会忆起我吗.......”
应该会吧。
一夜夫妻百夜恩啊。
立秋啦,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入v,感谢观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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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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