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到北城

昨天深夜,祁燕睢像抽风似的不停给韩岁余打电话,被挂了几次,直到第四次才有人接听。

本来想狠心真的冷韩岁晏一段时间,他话都说出口了,可余光瞥见他连茶壶都拿不稳的时候,还是想着找个人替他看着会放心些。

于是他连夜找人接替自己陪韩岁晏。最好的人选,当然就是这个正在气头上并且着急地想挂断电话的人……的爱人韩岁余了。

他们前不久成功将血鲨缉拿归案,其他的偷猎小团体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近半个月以来都安分极了,许是暂时闲下来,他领导说给他放个短假。

韩岁余在朋友圈里晒了他俩闲居在家的日常vlog,恰好被深夜烦躁的祁燕睢看见了。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你要说什么赶快说,不说挂了。”电话里,许是很是不悦,他隐忍着怒意,字音从牙缝间一个一个地蹦出来。

“我不找你,你让韩岁余接。”祁燕睢道,语速跟往常一样,可能是在许是那种不耐烦的语气对比之下,祁燕睢更显得慢条斯理了。

“他在我旁边,他听得见!”许是将腮邦子咬得紧紧的,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忍住了想要一把丢开手机的冲动。

没过一会儿,祁燕睢听到了一阵温润的嗓音,听起来怪怪的,气音很重,感觉他在尽力压抑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稳。

“你找我做什么?”

“我得回北城了,庄叔叔忙没时间照顾韩岁晏,想请你……”祁燕睢还没说完,对面回了一句“好”便立即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祁燕睢无奈地盯着已经熄屏的手机,随手将它都在床头柜上,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猛然惊坐起,双手胡乱地挠了挠头发,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许是那么生气了……

*

下午五点,祁燕睢下飞机了,站在机场出口等人,一打开手机,正好韩岁晏发来消息。

韩岁晏:下飞机了吧,注意休息。

祁燕睢嘴角轻轻翘起,回复:你是算准了时间么?刚一打开手机就收到了。

韩岁晏:没有,忙完了顺便问问。

祁燕睢缓缓敛起了笑,盯着手机屏幕久久打不出一句话。

他又在回避了,我这事儿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

祁燕睢本想着说些轻松的话活跃聊天气氛,可他输入后又删除,然后停顿。

韩岁晏:?

韩岁晏:你有什么要说么?

韩岁晏那边对话框里长时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他又很久没发消息出去,韩岁晏便先发了话问。

祁燕睢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没有,你也注意安全。

四月份了,气侯温暖,在可以看见成群的鸟儿在空中盘旋,远处的树枝上发起点点嫩叶。

北城所处纬度较高,平均海拔低,属于温带季风气候,夏季炎热多雨,此时没下雨,只是有些闷,远处的云泛着霞光,祁燕睢在护栏旁边木讷的站着,有些热。

一辆黑色宾利从远处驶来,在祁燕睢面前稳稳当当的停下了,推门下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

“哥,你说这法子奏效吗?”祁燕睢偏头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不相信的意味。

“那你有法子吗?没有就试试。”李一舟边帮他放行李边说。

“哥,你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祁燕睢坐上了后排,盯着前面正在启动车子的男人揶揄道,“要不给我说说呗。”

李一舟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道:“没经验,没什么说的。”

“哟,咱北城人人称赞的珠宝行业的青年翘楚,帅气又多金的总裁,纵横情场游刃有余,引得那么多人为你着迷,说没故事,谁信啊?”祁燕睢又说,“不过,我不能对你的建议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你都三十二了,还单身呢。”

李一舟沉默,没一会儿重新抬眸从后视镜里白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祁燕睢你长能耐了啊,坑在暗网上那笔钱我该不该让你还呢?或者我要不要往上再加一点利息?”

他是开玩笑的,没想着让祁燕睢还,究竟花了多少钱,只有他和瞿绥清知道。

“错了,哥,还是说我的事吧。”祁燕睢秒怂,道,“去肯尼亚之前,我找到他留下的一封信,他说他喜欢我,说他身上的罪责太多了,我能理解之前他是不想连累我才刻意疏远我,可是现在血鲨已经被缉拿归案,他哥哥也已经回来了,他没道理避着我啊。”

“很矛盾,你知道吗?我能感受到他担心我,就像他说的,他喜欢我,但是他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离他远些,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和我在一起,还是怎么样……”祁燕睢说着,表情很凝重。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车内舒缓的纯音乐被人关了。

“要听听我的观点么?”李一舟顿了顿,“三年前,蓝影五号轮船上死了他的好兄弟,肯尼亚安博塞利公园那儿又牺牲了那么多人,他可能会将大部分责任归结在自己身上,对他来说,他不知道以后究竟会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所以他不敢和你绑在一起。”

他皱着眉,轻声道,“你不是说他患有抑郁症?精神疾病的患者内心会更加敏感,这你肯定比我清楚,但有时候自己是当事人了,头脑反而会不那么清晰理智。”

祁燕睢有些怔然,他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没说话。

他想起昨晚韩岁晏偷偷起来吃药,打碎了不少玻璃杯子。

“当然,这只是我想的,你现在要让他自己开口告诉你才行。”李一舟见他眉心紧蹙,于是转了个话题说,“直接回家吗?真是苦了林松予,最初替你瞒了两个月,后来不知道你爸从哪儿得到消息说你请假一年,很是生气,到处找都没找着。林松予他爸以为他也在其中掺和,把他关禁闭,关了半个月,他公司和那个皮草品牌的合作谈崩了,绩效也没了,我上次看见他,整个人没精打采的,跟个行尸走肉一样,你现在好好想想,怎么把你爸和你妈糊弄过去,还有怎么面对林松予的怒吼。”李一舟有些幸灾乐祸道。

“这……没关系……吧……我爸总不能把我也关禁闭吧,老师刚刚给我发消息,他那边人手不够,还需要我呢,说是哪条公路出了严重车祸,死了好多人。”祁燕睢自我安慰着。

“你的手就好完了么,怎么去?”李一舟反问他。

“没事,不过我只是暂时操做不了手术而已,打下手还是可以的,况且我可以直接评估患者有没有做手术的必要,伤得过重,血管处糜烂了,或者时间拖得过久,都没法儿做缝合了,直接送急救处截肢,尽量缩短救援时间。”祁燕睢说着。

“你别当着人家属的面说做不了手术,很多医闹都是简单的几句话就引起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医生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行为。”李一舟听到他说这话,不知为何有点心慌,又说,“如果你是主刀医生,说你没能力做这个手术可能结果会好一些,也只是可能,新闻上家属持刀伤人的案件屡见不鲜;如果你不是主刀医生,你上去给人说做不了手术,人家会觉得你是故意不想治。”

祁燕睢笑了笑,道:“哥,我做了这么多年医生,我能不知道吗?别操心我了,有这时间,想着怎么把你的公司运营起来吧,就别忧着让我还钱了。”

李一舟偏头笑着,“成,反正我就是你的提款机。”

“哪有,你是救我于危难之间的金主大大。”祁燕睢笑得有些谄媚,道,“我到了,谢谢哥。等我明天带着林松予找你喝酒。”

李一舟挥挥手,道:“等着,祝你好运。”

等看着祁燕睢进屋之后,他关上了车窗,封闭狭小的空间里,李一舟的叹息声异常清晰。

“帅气又多金的总裁,纵横情场游刃有余……”他脑子里想起祁燕睢说的那句玩笑话,他费力扯了扯嘴角,笑得苦涩。

“他才是纵横情场的高手,我算什么啊……”

李一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驱车扬长而去。

*

“哥!你可算回来了!”一个身着鹅黄色睡衣、扎着俩小辫儿的女孩正下楼,看见祁燕睢在跟阿姨说话,迫不及待地冲向他。

祁燕睢对阿姨笑着点了点头,也不打扰她继续忙活了。

祁燕菱正值高一,还是个天真活波,稚气未脱,超级喜欢皮卡丘的可爱姑娘。

“哥,你完蛋了。”她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祁燕睢,说,“小予哥哥说不清楚你的去向,爸爸好生气的,说等你回来之后要打断你的腿。”

祁燕睢倒抽一口冷气,脊柱发凉,他刻意压低声音,道:“爸真这样说啊,那你还这么大声!”

“没事,他和妈妈出去了,不在家,况且妈妈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不管的。”祁燕菱说。

祁燕睢在心里想着:这次可说不准……

“燕菱,等会儿你就跟妈妈说,我是和朋友出去旅游,还去学校专门跟你说过。之后给你买个巨型皮卡……”祁燕睢还没说完,突然听到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然后是钥匙插入门锁的响声,“啪嗒——”门开了。

祁燕睢僵硬地笑了笑,嗓子像是被糖黏糊住了一样,一声变调的“爸、妈。”

屋外两人也愣住了,手提袋里装了一捆崭新的衣架,祁燕菱见这情况,心里暗道不好,拔腿跑上楼了。

父亲祁昇惩罚人的方式,就是让他们跪衣架俩小时,之后膝盖是绝对站不稳的。

“爸爸妈妈,我忙着写作业!”

“祁燕睢!你还知道回来!你自己看看你在外漂流了多久,怎么,这个家让你不满意了是么?”祁昇回过神来,丢下手里的衣架怒吼道。

祁燕睢一脸委屈地看向瞿女士,出乎意料的,瞿女士这次似乎打算由着祁昇来,没想救他。

他只好低声服软道:“您听我解释爸。”

不一会儿,三个人整整齐齐地围坐在客厅的圆桌边,祁燕睢绞尽脑汁给他们说故事听。

就在他心力憔悴不能言语之时,一个电话救了他。

“小睢,快来医院,现在就来。”他老师在电话里焦急道。

祁燕睢故意开的免提,电话挂断后,他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一左一右的两个人,几乎哀求道:“爸,妈,事情就是这样,我已经重复三遍了。”

他试探着站起身,“老师让我过去,救人要紧……我走了啊……”

“回来咱细细算账,现在撒谎也不会脸红了,你忘记庄恙是我的好友了?”祁昇皱着眉盯着祁燕睢,眼神像是要刀人。

祁燕睢连忙后撤,嘴里说着任您处置任您处置。

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家。

屋内,瞿女士拍了拍祁昇的背部帮他顺气,顺便替祁燕睢说了几句话。

他们还不知道,祁燕睢这次去医院,赔上了他未来的路。

祁燕睢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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