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她从高中开始，就是很有吸引力的女生，班上不少男生都喜欢他，她自信从容、成绩优异也吸引不少女生的视线，大家和她的关系都很不错。三年的班长，两年的学生会会长，她很优秀，又很独立，所以大四她告诉我她谈恋爱的时候我很惊讶——可是看到郭明的时候，他的无微不至甚至让我出现了幻觉。我甚至没劝她考博，而是在她选择结婚给了她祝福……”
楚揾川抿了一口咖啡，苦笑着摇头，“我以为她会一生平安喜乐，哪曾想遇上了恶魔……她真的，很优秀，很可惜……”
“也很遗憾。”
裴时序想了想，郭明给他们的第一眼的感觉是亲和，是疲惫和痛苦后的亲和，就连裴时序都骗了过去，但在讯问时就露出了真实面目，虚伪和伪善是最像人类的魔鬼。
楚揾川点点头，“再往前见面是一个冬天，借着一个同学的生日会，她把郭云开带来了，也第一次提出来想让我照顾郭云开。”
*
“来了，快坐下，下雨了吧，冷不冷？”
宋堇舟将李清和郭云开拉进了KTV，拍了拍他们身上的雨水和寒气，“这是我爸开的店，我已经跟前台说了，只要有人进来就会跟我们说，这里有后门，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开这个城市。”
李清点点头，嘴角还可以看到伤，脚还一瘸一拐的。郭云开乖巧地捧着水，红着眼睛看着李清进了包间。
宋堇舟蹲在小孩子面前，“姐姐现在和你的妈妈有事情要说，虽然你这么聪明可能猜到了什么，但是……”
宋堇舟笑了笑，郭云开看着母亲，“因为我还是小孩子所以不可以听吗？”
“真乖，我们会出来的。”
郭云开乖巧地点点头，“妈妈，我在外面等你，你会来接我吗？”
李清牵扯出一个笑容点点头，跟着宋堇舟和楚揾川进了包间，独留郭云开在外面。
“你在电话里面跟我说的都是真的？有录音吗？有证据吗？”
李清摇摇头，“我没有提前录音，想要录音的时候已经被他发现了，就没来得及。”
“他妈的这么禽兽？出轨还想搞自己儿子？真该阉了。”
楚揾川紧皱着眉，“告他，然后带着郭云开离开。”
“对啊，”
宋堇舟握住李清冰冷的手指，“我们都会帮你的，我可以帮你找律师。”
李清深呼吸一口气，“我……我这辈子，要怎么……”
“先别说这辈子了，我先带你走，先管当下，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在和他生活在一起了，你想要带郭云开离开，我也帮你想办法。李清，你还有未来，你的未来里有郭云开。”
李清点点头，接受了所有的计划，她本不想极端。
计划天衣无缝，李清带着郭云开离开了，甚至在宋堇舟的帮助下让郭云开上了私立小学，但是郭明还是找到了她，准确地来说，他找到了郭云开。
“如果不跟我走，我会给你再找一个新妈妈，而李清，会像你的妈妈一样，你想要害死第二个妈妈，让我给你找第三个妈妈吗？”
郭明到了新小学，郭云开惨白着脸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同学相谈甚欢，一句话让郭云开提前回了家。
郭云开还听着自己老师说：真是一个好父亲啊……
心如死灰的李清主动回了家，之后几乎软禁在家，郭明想打就打，想给吃的就给吃的，而郭明用李清的命威胁郭云开，用郭云开的第一次让李清完全受自己控制，期间直接把人往家里面带乱搞，不管老婆，不管儿子。
李清严重的精神疾病更严重，大概三个月之后，郭云开才有了和李清独处的时间。
“……李清跟我说过，郭云开让她离婚，可以不要他，”
楚揾川看向外面都市的万家灯火，“可是不可能的，如果郭云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都知道，李清是不可能好好活下去的，踽踽独行久了，哪怕是一把伞，都舍不得扔……”
更何况，是那段时间里的郭云开，是连绵细雨中唯一的太阳。
“没有尝试过律师吗？”
“李清不起诉，我们身为朋友，想要报警……但是李清不准，郭云开在郭明手上，我们拿他没办法，疯狗不管不顾，只有我们瞻前顾后。”
林依空手一顿，抬起头看着手肘撑着膝盖的楚揾川，“那个朋友……”
“宋堇舟？她出国了，她提出过出国，但是李清拒绝了，她没有办法，加上她好不容易考上了硕士，便离开了，但是我们保持着联系，她会从我这里知道事情进度——”
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两声。
楚揾川看着门站了起来，“抱歉，今天来访的人似乎有些多。”
裴时序点点头，楚揾川到了玄关，看了一眼猫眼然后赶紧打开了门，门外是拉着行李箱戴着墨镜的女人，身材火辣穿着紫色的紧身裙，江城今天天气不太好，女孩子也不怕冷，宋堇舟直接把行李箱给了楚揾川，然后叉着腰看着屋内两个人。
“WHO？”
裴时序朝着她点点头，“你好，我们是警察，他叫林依空。”
宋堇舟上下扫了一眼林依空，细腰长腿，黑色的头发微微分开，细碎地遮住了饱满的额头，垂着的眸子低头看着笔记本，修长纤细的手指握着黑色的圆珠笔，就连转笔都那么性感。
“我找的人已经告诉我了，李清死了，既然警察来了，说明是真的了？”
宋堇舟取下了墨镜，通红的眼睛看向裴时序，“能断案吗？”
“我们会尽力。”
“OKOK，好，”
宋堇舟梳了梳夸张的红色卷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踢开了楚揾川准备的拖鞋，踩着高跟鞋翘起了二郎腿，“郭云开呢，他知道了吗？现在怎么样？”
“我们在照顾他，他很听话，他已经知道了。”
“行，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庭，赶紧告了那个贱男人然后问郭云开，他想跟着我还是跟着你，不过得跟着你才行，我好忙，我这次回来我爷爷还警告我来着，不过跟着我也行，我也能养活。”
“宋小姐，郭云开他不符合收养条件。”
“我知道啊，但是让那个贱男人进去几十年，最好判个死刑不就行了吗。”
宋堇舟不在意地耸耸肩，楚揾川递给她已经打开的碳酸饮料，
“谢谢——有什么要问话的吗？我可以添油加醋，他太老实了，我怕罪名太轻。”
裴时序无奈地笑着摇头，“宋小姐还真是真性情，不过该记录的我们都记录了。”
“那郭明出轨你们也知道了？”
裴时序点头，有些惊讶他们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行，还算有点用——门铃响了，你这儿这么受欢迎？”
宋堇舟站了起来，楚揾川耸耸肩，“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热闹——我去拿饮料，你帮我开下门吧。”
宋堇舟踩着一双恨天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和自己的裙子，顺便用手机看了一眼自己的妆容。
完美！
自信的女人打开门边看到了乖巧的郭云开，和上一次见面想比更高了，也更瘦了。
…………
宋堇舟蹲了下来，凌厉的气息尽数收了起来，温柔地屈指用指关节戳了戳小孩子的脑袋，长长的美甲戳到了自己的手心，没看到阳尘看到美女瞪大的双眼。
“小朋友，还记得我吗？”
宋堇舟微笑着握拳，郭云开笑了，黢黑的瞳孔散落了细碎的光，有些腼腆地跟她碰拳，“我记得，漂亮的大姐姐。”
“你好，你是……”
“你好，我也是警察，郭云开想来我就带他过来了——老大。”
阳尘和裴时序对视点头，“进来吧，我叫宋堇舟，他是楚揾川，可能成为这娃新的爹妈——你想跟姐姐还是跟那个男人啊？”
楚揾川将饮料递给两个人，郭云开有些矜持地坐在沙发上，微笑着歪头，有些乌黑的双眼微微弯着，还泛着红肿的眼睛却乖巧地笑着，“可以……两个都一起吗？”
“那不行，我还没浪够，可不想结婚——不过你可以先跟着他，等姐姐毕业了，脱离苦海了，工作稳定了再来找姐姐，放假了姐姐就带你出去玩儿，想去哪儿去哪儿。”
郭云开点点头，“警察叔叔……我可以当证人吗？”
“当然，你拥有自我表达的意识，也是知道案件的人，可以作为证人，但是……你愿意做你的父亲的证人吗？”
郭云开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当我父亲的证人，我是为了我的母亲才去当的……还有……我爸爸……”
郭云开脸色有些白，阳尘抿抿嘴，接了话。
“猥亵他。”
郭云开有些害怕地拉住宋堇舟的手，宋堇舟让他坐在楚揾川身边，闻言脸色阴郁了一瞬，“你爸爸之后还对你做什么了吗？”
郭云开摇摇头，随后低着头，摆弄着熊猫，“妈妈好好地保护我了……警察叔叔……”
裴时序抬头，看到了含满眼泪的大眼睛就半蹲在他的面前，宽厚的手掌放在了他的头上，“怎么了？”
郭云开啜泣着，小心翼翼地张口，“如果不是我的话……妈、李姐姐就不会这样了？是因为我吗……”
宋堇舟放下翘起的双腿，“云开……你没有错，错的根本，在你的父亲，你和郭明只有一层血缘关系，不代表是你伤害了你的母亲，也不代表郭明有伤害和控制你们的权利……你是世界送给她的礼物，她视你为珍宝，这本身就是一件高兴的事，不能因为时间不对，就否决爱，如果你这样想，李清会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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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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